飯桌上,段云哲見我一直撥打電話,開口替我媽解釋道。
“阿姨和我媽現在還在飛機上,不方便接電話,等下了飛機會打回來的,先吃飯吧。”
我沉悶地點頭,此刻的氣氛實在是有些尷尬。
我們將近四年沒有見面了,盡管高考后說著要保持聯(lián)系,但誰都沒有踏出那一步,漸漸成了只會節(jié)日祝福的人機。
我戳弄著碗里的米飯,“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正在……正在準備畢業(yè)。”
“是嗎?那挺好。”
氣氛再度尷尬起來,我埋頭苦吃,不得不說,今天的晚飯極其符合我的口味。
“沒想到你做飯這么好吃!”
段云哲笑著點頭,看著我的眼神在燈光下叫我看不真切,恍恍惚惚,但應該是個很溫柔的目光。
“好吃就多吃些,下次我再給你做。”
話題到這里就結束了,直到飯后,我們一起在廚房里刷碗。
我看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廚房,小聲嘟囔道:“我怎么覺得好像有點不一樣呢!”
我的腹誹好似被段云哲聽到,他有一瞬的停頓,水流沖刷著碗筷,濺在手背上。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家里鑰匙沒帶,我可以在你家借宿一晚嗎?”
啊,真是有些冒昧的請求,我權衡再三后,決定拒絕。
但拒絕的話還未開口,便聽他繼續(xù)說道。
“你不要擔心,我以前陪我媽媽來你家住過,這里還有一些我的私人物品。”
“啊?”我不禁發(fā)出疑問,我從未聽我媽提起過。
“前段時間,附近有人持刀傷人,我媽媽擔心阿姨的安全,就帶著我上門住了段時間,直到兇手被抓獲我們才離開。阿姨可能是怕你擔心,所以沒有和你講。”
說著他關掉水龍頭,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掏出手機,翻翻找找,一張照片在我眼前放大。
“這是我和阿姨一起吃飯的照片,我媽媽幫我們拍的。”
我看去,是陽臺的小桌上,擺著三個人的碗筷,媽媽和段云哲在陽光下溫柔地望向鏡頭,陽光模糊了他們的發(fā)絲。
我還未細細端詳,手機被收走,他再次翻翻找找,找到的是一篇新聞稿。
我看得斷斷續(xù)續(xù),一目十行,“陽山花苑附近有人持刀行兇”,“有六人受傷”,“兇手暫未抓獲”。
我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懷疑人家。
“我去收拾一下,這里你收拾可以嗎?”
他指指水盆里干凈等待擦干的碗筷,然后走到旁邊打開柜子旁應該是新增的消毒柜。
“這是我媽前兩天抽獎抽到的,碗筷擦干放到這里面消毒就好了。”
我遲疑地點點頭,他笑著離開廚房。
外面乒乒乓乓一會后,恢復平靜,我收好碗筷離開廚房。
回到房間后我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我的手機落在客廳了,還是段云哲拿給我的。
“曉曉媽媽出去玩了。你和云哲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啊,過段時間我就回家。”
話沒說兩句,我媽就急匆匆地掛斷電話,徒余我和段云哲大眼瞪小眼。
夜里,我躺在我的大床上,一墻之隔的是段云哲。
懷疑消退后,浮于心底的是久藏被刻意忽略的愛慕。
我抱著被子,在床上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