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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彌天掌五行鎮心猿,輪回啟周天煥新顏

佛掌彌天蓋八荒,掌紋如岳鎖玄黃。

卍字流轉金光燦,乾坤盡在掌中藏!

四大部洲同俯首,億兆生靈共惶惶。

如來妙法真無量,一念翻覆定滄桑!

卻說那花果山巔,殺劫未消。

前來助陣的四路妖王,眼見情勢不妙,早已腳底抹油,各顯神通溜之大吉,唯余那黃眉未來,自恃“金身又成”,重整旗鼓,竟不知死活,復又縱起妖云,直沖九霄,欲再斗那孫悟空!

正值二郎顯圣真君,苦戰悟空兇魂并大圣殘軀之際。

那元神暴戾,殘軀蠻橫,雙倍兇威,直打得三尖兩刃神鋒之上,光芒黯淡,小圣漸露頹勢!

一如五百年前,二圣賭斗變化,老君擲金剛琢以破局。

此番橫空插手者,卻非道祖,乃是西天極樂世界之主——如來佛祖!

但見佛祖于靈山遙觀,法眼洞悉三界。

輕嘆一聲:

“劫數難逃,合該如此。”

遂于蓮臺之上,緩緩探出一掌。

翻掌為天,覆掌為山!

天傾之勢,好似“五行山”重現世間,要將那頑劣心猿再度鎮壓!

然則,此番“五行山”之規模,卻遠非五百年前可比!

但見那佛掌之下,無盡佛光凝聚,并非化作實體山岳,而是直接顯化一方覆蓋無量疆域的金光虛影。

此虛影隨掌勢下壓,無限膨脹!

眨眼間,已非百里之遙,而是千里、萬里、千萬里……

其勢不止,其界無涯!

莫說是花果山,便是那浩瀚無邊的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贍部洲、北俱蘆洲——

凡三界之內,四大部洲廣袤疆域,億兆生靈棲息之所,此刻盡數被這遮天蔽日的佛掌虛影所籠罩!

掌緣所及,便是天之盡頭!

掌下乾坤,便是唯一真實!

花果山群妖戰栗、人間國度萬民匍匐、汪洋大海水族潛淵、仙山洞府閉門閉戶……一切生靈,無論仙凡神魔,此刻唯有仰觀神跡,心魂俱震!

“癡兒……莫要掙扎。”

一道空靈佛音貫徹天地,充滿無盡慈悲,卻又蘊含無上威嚴。

“此乃汝之天命劫數,亦是汝之涅槃緣法,怎可輕易忤逆?”

“今許你輪回,重走一遭,消弭戾氣,明心見性。”

“該受之劫,當應劫而行……”

“休生妄念,徒增業障無窮。”

佛音非是耳聞,乃大音希聲,直震心神識海,萬籟于此中寂滅,時空于此中模糊,一切殺伐、怨懟、暴戾之氣,皆被這浩瀚佛光無聲凈化。

“轟————!!!”

佛音消泯剎那,佛掌虛影徹底按下,沒有毀天滅地的巨響,唯有溫暖而沉重的金色潮汐,漫過天地。

那桀驁的兇魂、不屈的殘軀,乃至于硬湊上前來的鵝黃色身影,皆被無聲鎮壓于無邊燦金佛光之中。

天地間,萬籟俱寂。

墨非一如既往,被黃眉連累,目睹此彌天佛掌落下,只覺耳中嗡鳴不止,眼前面板都被染上一層金色。

【■周目·終】

【輪回再啟!】

【劫難等階:眾圣臨凡→恨苦修行!】

這提示如電光石火,轉瞬即逝。

帶來的非是佛法的慈悲,而是一種更晦澀難解的冰冷宿命感。

未及細思,字跡已如泡影碎裂,墨非的意識徹底沉入無邊的金色混沌,猶自困惑迷茫之際,混沌不知年。

忽聞一聲清叱,如金玉交擊,刺破迷蒙:

“天兵天兵,我說你聽;肉身既殞,魂附鋼金;惡戰沙場,臨危履冰;道消功散,三思慎行!”

此咒當真耳熟,墨非驟然驚醒,亡魂之軀一個激靈,眼前景象豁然開朗。

但見身處一巍峨殿宇之內,熱浪滾滾,金鐵之氣沖霄。

前方一座高聳塔樓,正噴涂著赤紅烈焰與滾滾濃煙,千座爐灶烈焰熊熊,灼熱氣息撲面而來。

分明是一座規模宏大的煉器工坊!

“這里是……”墨非亡魂飄搖,環顧四周,目光觸及那天邊高懸、云霞拱衛的三個鎏金大字——

“兜率宮?!”

他亡魂一顫,正自驚疑,視線卻被一堵高大身影遮蔽。

金甲燦然,光耀奪目,一面猙獰獸首吞金盾懸于臂側,更添威武。

“莫要驚惶,稍后或有痛楚,忍得一時便好,吾當年亦是這般過來。”覆甲大手按在他虛幻的肩頭。

甲胄之下,傳出的卻是女子清越之聲。

墨非亡魂一滯:“啊?”

這對話……這場景……為何如此熟悉?仿佛夢中曾歷!

電光石火間,破碎記憶如潮涌至!

是了!

自己魂穿地府,本該受那女判官盤查,卻陰差陽錯,被眼前巡境地府、征召兵源的女天將看中。

簽了仙箓文書,成了預備天兵。

如今,正是那淬水鍛魂、鑄就鋼金之軀的最后關頭!

“唏~天將大人,此時反悔……還來得及么?”

墨非單薄的亡魂之軀,打了個寒噤。

就剛才,他親眼目睹塔樓中煉器童子,給他這類差不多的亡魂,淬水鑄魂,那滾燙的銅汁鐵水徑直往頭上澆,慘叫聲響徹整個塔樓,當真令人不寒而栗。

這和地獄里下油鍋有什么區別啊?!!

“嗯?”

女天將頭盔微側,眼中魂火亮起紅芒,那面甲雕刻陰影,好似神情陰沉,聲音雖平靜,寒意卻透甲。

“此刻此言,非是戲語?”

“仙箓已錄,俸祿已領,文書契約更已畫押,汝卻反悔?”

一道無形威壓悄然彌漫。

“所以……晚了是吧?”

墨非嘴角扯出一個尷尬弧度,心中懊悔不迭:死腦,怎么不早點清醒,當初怎就鬼迷心竅,應了這賣身契的!

“喂!兀那新兵,休得聒噪!后方尚排長龍,速速入模!”

塔樓熔爐前,一持青玉羽扇、容貌清麗的道童,見二人磨蹭,早已不耐。

但見她肩頭一頂,撞開天將,不由分說便將墨非亡魂,一把推入熔煉池畔一具冰冷漆黑的巨大鐵模之中。

墨非哎喲一聲,亡魂跌入模具,剛欲高呼“下手輕些”,那道童羽扇已然揮下。

“轟隆——!”

頭頂那懸于鐵索之上、大若屋宇的赤紅巨釜,轟然傾覆。

內中熔巖也似的赤金鐵水,熾熱滾沸,散發著焚滅萬物的氣息,朝著模具中的墨非亡魂,當頭澆灌而下。

“臥槽!齁哦哦哦哦哦哦——!!!”

一連串迥異于周遭其余凄厲慘嚎,極為古怪扭曲的哼唧聲,自模具中飄了出來,似痛楚,更似……歡愉?

道童手中羽扇一頓,秀眉挑起,越聽越不對勁。

“怪哉怪哉~汝從何處覓得此等怪胎?兜率真火熔煉的鐵精金汁,淬魂鍛魄,痛楚直抵幽冥,尋常亡魂早已魂哭神嚎,此子卻好不愜意?”

“他生前卻是何人?練的何種邪功?”

道童滿臉探究地望向身旁金甲天將,眼中滿是好奇。

女天將聞言,覆面甲下的聲音也失了往日的平淡,透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波動:

“這……天庭征召,十萬火急,地府之中隨緣一點,吾亦未料,此子魂靈竟有……如此癖好?”

她當年亦是亡魂淬煉而來。

深知天兵鐵水淬身之劫,有多少苦楚,相較那十八層地獄永無休止的刀山油鍋,也不遑多讓。

身遭其余模具中,此起彼伏的慘嚎便是明證。

可這被她從地府中,憑眼緣抽出來的小小亡魂,竟如此不同?

莫非……自己這次真撿到寶了?

【生命值+1%、+1%、+1%……】

【當前生命值100%,魔陰顯化,解放生命之形,自動煉化黃眉·靈蘊,以魔鎧之軀,錨定周天人仙!】

【當前元氣值100%,自動煉化三轉金丹,法力自生,周流不息……】

不知過了幾多時辰,塔樓內爐火漸熄,喧囂漸止。

墨非躺在那冰冷鐵模之中,只覺魂靈如浸暖玉瓊漿,溫潤熨帖。

一股難以言喻的極致舒泰,彌漫周身,仿佛三魂七魄都被泡得發漲,懶洋洋提不起一絲力氣。

只余下滿足的哼哼。

“什么呀,這鐵水淬煉看著唬人,實則不過如此,比桑拿按摩還要舒坦幾分……”墨非飄飄然,愜意非常。

忽聞金鐵鏗鏘之聲近在咫尺,一道白光驟然撒在“臉”上。

“時辰已到,塔樓收工了,那……新兵墨非,還不速速起身待命!”

“啊?這就結束了?”

墨非“睜”開眼,鷹目之中魂火閃爍。

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金甲女天將。

塔樓內爐火已息,僅余零星暗紅,先前嘈雜鼎沸的人聲與慘嚎早已消失,偌大的偏殿顯得空曠寂寥。

除了女天將,便只有那持扇道童在前。

見墨非方醒,當即毫不客氣地用肩膀頂開天將,湊到他身前,一雙靈動的眸子閃爍著驚奇的光芒。

伸出纖纖玉指,在墨非新生的軀體上,東敲敲,西摸摸。

但見墨非此身,一身制式楮白灰銀甲,藍袍襯里,銀甲覆身,形制規整,頭盔乃鷹首之形,銀鬃飛揚。

正是天庭“鷹衛”序列的形制。

按理說,萬千天兵,甲胄如一,本無甚稀奇,然則小道童繞著墨非轉了三圈,便瞧出數般迥異之處!

最扎眼者,莫過于那身后披風。

尋常天兵皆以昏黃錦織就,樸素無華。

墨非身后所披,卻是一襲淡金色蟬翼輕紗,薄如煙霧,柔似流云。

披覆于銀甲之上,隨塔樓內殘余熱浪,微微拂動,流光溢彩。

神異與否暫且不論,單這賣相,已是鶴立雞群,卓爾不凡!

再細觀其甲胄本身,神光流轉間,比之旁邊幾具出爐失敗的上品楮白甲,更顯凝實明亮三分。

明顯已是極品之色!

道童屈指,以玉蔥般的指甲輕輕一扣,墨非胸前護心鏡——

“叮——!”

聲如金玉,清脆悠揚,迥異于尋常甲胄的空洞回響,竟似實心?!

“你這小兵,福緣卻是不淺吶……感覺如何?”道童歪著頭,眼中異彩更盛,手掌摩挲纖薄披風。

“神清氣爽,我仿佛看到了重生!”

墨非的聲音自鷹首盔中傳出,魂火在眼窩處穩定飄曳。

按理說,亡魂初附甲胄,靈肉未諧,必有滯澀僵硬之感。

然墨非舉手投足,竟如臂使指,渾然天成,仿佛這身銀甲,早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血肉延伸!

其中奧妙,似不在其表,而在其內?

“當啷——!”

小道童好奇心起,羽扇隨意一揮,帶起一股巧勁,竟將墨非那鷹首銀鬃的頭盔,直接拍落在地。

尋常天兵,頭盔便是頭顱寄魂之所,一旦離體,甲軀頓如死物癱倒,需匠人重新點睛,方能復蘇。

然則墨非此刻,頭盔雖落,身軀卻依舊挺立如松,只是脖頸微微后仰,眼中閃過困惑之色。

待其低頭,卻見道童一雙美眸瞪得溜圓,小嘴微張,滿臉皆是意外與驚喜。

一旁的金甲天將,更是將覆甲的鐵拳攥得嘎嘣作響,甲葉摩擦之聲,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

“二位……這是何故?”

墨非被兩人目光盯得發毛,甕聲問道。

“無事無事~”小道童迅速回神,羽扇輕搖,半掩朱唇,眉眼彎彎笑道:“只是方才發覺,你這小小天兵,一張臉蛋倒是……清秀俊朗得很!”

墨非聞言,更覺莫名其妙。

自己穿越而來,魂魄本相未改。先前亡魂狀態,這道童又不是沒見過,如今換了副鐵殼子,還能變臉不成?

莫非……

他心念一動,猛地轉身,湊到旁邊一池尚未冷卻、表面如鏡的灰色鐵水旁,借著微光照去——

水中倒影,赫然是一張與生前一般無二的青年面龐!

劍眉星目,五官俊朗。

然則,那一頭披散長發,卻是化作如霜似雪的銀白,整張臉孔亦非亡魂虛幻透明,而是凝實如玉,瑩潤有光!

他下意識抬手,覆甲的鐵手觸碰臉頰,指尖傳來的觸感,竟是溫潤而富有彈性,絕非冰冷金屬!

【墨非】

【生命值:300%】

【氣力值:100%】

【元氣值:100%】

【法力值:100%】

【狀態:極品楮白甲(生機勃發↑)】

【化形:人仙】

【天賦神通:略。點擊↓可查看】

【武藝法術:略。點擊↓可查看】

【修為道行:金丹】

【箴言:俗語有言,一粒金丹吞入腹,從此我命由我不由天……然仙箓在身,命由天定乎?由己爭乎?】

一朝輪回,福禍未知。

面板信息已是天翻地覆。

前路茫茫,唯此銀甲玉面,昭示一段詭譎莫測的仙途,于這兜率宮的余燼熱浪中,重新啟程……

這正是:

佛掌彌天鎮心猿,輪回再啟命途懸。

真火淬魂銀甲鑄,玉面霜發證人仙。

金紗漫卷披異彩,道鑄魔胎鐵骨堅。

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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