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面條吃完,還有兩口的可樂也拿起來一飲而盡。
擦嘴起身的張成林,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了,分外地神清氣爽。
重新將保護用的摩托頭盔戴上,提著剩下塑料面具的他,只覺天空海闊。
出門往回走的時候,走著走著,張成林甚至忍不住跳了幾下。
確實輕松了。
回到民宿房間,上床躺靠在靠背上,望著窗外晨光的他,又在思索。
“接下來......”
張成林瞅了鬼兒子身后的老死鬼一眼,又看了看茶幾上放著的那一袋子面具,以及繩子。
雖然老死鬼有點漏風,但就當下而言,問題也不大,那么點老化效果不算什么,暫時不怎么需要在意。
相較而言,還是臉被替換的事情,更加重要。
但,目前有塑料面具頂著,二十幾天后有完全仿真的硅膠面具換上,暫時也還算夠用。
“臉啊,難辦,真特么難辦。”
真要說完全把臉換回來,張成林唯一能想到的三種辦法,也就是從詛咒上想辦法,手術整容,以及找到能換臉的厲鬼幫忙。
然而,說是三種,實際上可行的也就只有一種。
那就是找鬼做事。
從詛咒上想辦法不用說,張成林對此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而整容手術這條路,則是上網了解后,確定技術上走不通。
張成林現在被詛咒改變過的臉,與之前的自己完全不同,從骨相上就差異極大,此外眼耳口鼻,基本樣樣區別都不小。
這樣的情況下,他想要通過手術換臉,把自己整容成以前的樣子,且不說價格問題,僅僅是當下整容界的醫療技術能力,都還遠遠不夠。
花大價錢,以及很長的時間,或許能整到很像,但不可能完全一樣。
這個問題,在網上那些花了幾年時間,努力將自己整容成范冰冰或者其他明星的網紅身上,便體現得淋漓盡致。
現代的醫學,還做不到想變成什么長相,就變成什么長相。
而哪怕是最有可能的找鬼幫忙,也不好說。
畢竟。
“安泰市內,我沒看到能幫我換臉的厲鬼,如果要找鬼,說不定就得去外面找,那樣的話,危險又太大了。”
“而且,厲鬼到底是厲鬼,詛咒將我的臉更換后,把人性去了,要是找到厲鬼,利用它把臉換回來,誰知道又會不會有其他影響?”
“嘖......不好搞啊。”
張成林點燃一根煙,一邊嘆息一邊吐煙圈。
現在的他,確實暫且安定。
但不敢或者說不能摘掉面具的他,受到的限制其實也很大。
首先,就是所有需要人臉識別或者人臉驗證的事情,他都不能干。
無論是火車高鐵還是飛機,他都不能坐,交通工具只能是車。
而且,就算是開車,一旦遇到警察檢查,戴著面具的張成林,也肯定會被要求取下面具進行核驗。
這統統都是限制。
甚至,哪怕他大半個月后,換上硅膠面具,肉眼看不出戴著面具,這些問題也仍然存在。
因為他原本的那張臉,就是被完全取代了,所有身份,都在他此刻面具下的那張臉上。
原本的臉,已經沒有任何身份,說是黑戶都不為過,生活之中必然也會有大量的不便,以及被要求取下頭套的危險。
明明他只是想做回自己,但卻跟成了下水道的老鼠一樣,真是有點倒反天罡了。
想到這的他搖了搖頭,但抽了一口煙,張成林到底還是松了口氣:
“至少能喘口氣歇歇,也還算行了。”
說到底,張成林只是靠著面具,暫時偷出了一口氣來,實際上他詛咒纏身,臉被替換的局面,并沒有真正地改變。
好在,到底偷出了這一口氣。
保持住了人性的他,還能有想辦法輾轉騰挪的空間,以及暫且休息,放松放松緊繃神經的時間。
只要戴好面具,正常吃喝生活這塊,至少確實沒問題。
而且,有著后備箱里的五百萬現金坐鎮,錢這一塊張成林也不需要過多操心。
之后的生活,比起此前提心吊膽,乃至生死掙扎,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了。
“呼~”
“那今天怎么說,出去再看看鬼,還是好好休息休息?”
張成林一直緊繃著的那一口氣,至此也有些泄了,暫且安穩下來的他,暫時有點不想再動。
這也正常。
畢竟放松之后的松懈休息,同樣是人性的一部分:
“或者......嗯,就在房間里多思考思考。”
“把之后的方向想清楚了,再出門做事也不遲嘛,就當是養精蓄銳了!”
說服了自己留在房間休息的張成林,干脆一口氣給這間民宿又續訂了兩天。
而后,對著鏡子檢查過塑料面具的情況,說著先想后續方向的他,就走進浴室里洗澡去了。
唱著歌洗完澡,回到床上后,自然就是拿著手機玩,搜搜東西,刷刷視頻,稍微打一兩局的王者什么的。
放松著思考著,加上吃點外賣,一天的時間也就很快過去了。
這樣的生活,讓張成林有種回到遭遇這一切變故之前的感覺。
當然,那時候,他肯定沒有鬼兒子。
看看仍然走來走去,腦后也緊緊跟著老死鬼的鬼兒子,張成林安心入睡。
一天過去。
第二天,給面具穿繩子,短視頻搜什么情況容易引起警察注意,并且用手機備忘錄上做計劃;
第三天,又做了半天計劃后,在房間到期后,到底振作起來出門,開始將之前沒有確定完的剩下小半區域巡查一遍,看看這邊的厲鬼中,有沒有他需要的鬼;
第四天,繼續巡查,并且小心地將遭遇的厲鬼記錄下來,這天差點被一個陌生的厲鬼盯上,好在有路人吸引了注意,厲鬼偏移找上了別人;
第五天,更加小心地在最后一部分區域巡查,仍然沒有找到需要的換臉鬼,開始思考找完之后,要不要在周圍城市找鬼;
第六天。
上午,張成林小心翼翼將最后一片的厲鬼巡查完,仍然沒發現能換臉的厲鬼。
中午,感到挫敗的他找了個包間,取下摩托頭盔放在一邊,然后邊吃飯邊查看手機筆記里無字天衣的內容,想找找還有沒有別的可能。
“根本還是在于以鬼制鬼,那么,會不會有什么鬼,正好能克制詛咒,或者讓詛咒無效化......”
專注思考的張成林,沒在意鬼兒子,正好從他背后不到一步的距離路過。
而鬼兒子的背后,那一直呼氣的老死鬼,此刻呼出的氣又如此前一般,外泄了一絲,噴向了張成林的腦后。
更具體地講。
噴向了他腦后,綁著面具的塑料繩。
“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