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完全亮透，王龍和王虎兩兄弟就已經蹲在夏天他們住的招待所門口等著了。

一看夏天和秦朗推著三輪摩托出來，兩人趕緊站起身，臉上堆著笑，帶著點討好又不敢太張揚的樣子。

“夏老板！秦哥！”王龍嗓門還是那么大，不過這回壓低了點，“俺們想著早點過來，聽您安排。”

夏天也沒多廢話，點了點頭：“上車吧，去昨天看的那兩間土坯房。”

到了那荒坡下面的破房子，夏天掏出鑰匙開了門。

里面比村尾那間還要破，位置也更偏，周圍根本見不著人。

“就這了，”夏天指了指房子，“那條道，你們既然已經去了解過了，也該知道是干啥的。”他沒明說通道是咋回事，但也算默認了王龍他們之前的猜測。

王龍和王虎互相看了一眼，重重地點頭，眼神比之前認真多了。

“王龍，你門路熟，這是我們要的第一批貨單。”夏天遞過來一張寫滿字的紙，上面列了罐頭、白酒、手套、膠鞋、帆布工裝，還標了大概要多少，“記著！分開買，多找?guī)准业辏矛F(xiàn)錢結賬，別太扎眼。”

“俺的娘哎……這、這么多？”王龍接過單子一看，舌頭都快打結了，他本來以為就比平常多點，沒想到量這么大！

他感覺壓力不小，但更多的是興奮，渾身來勁。

“這才剛開始，”夏天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王虎，你腿還沒好利索，就先在這守著，收貨、看倉庫、記賬，活也不輕，這地方太偏，光你一個人不行。”夏天朝他倆看了看，

“你們在這地方也混了幾年了，有沒有靠譜的？手腳要干凈，嘴巴嚴實的熟人？找?guī)讉€來幫忙，工錢我來出，一天這個數(shù)。”他說了個比市面上高不少的價。

王龍一聽，立馬拍胸脯：“有！夏老板！肯定有！俺這就去找！保準都是老實能干屁都不往外蹦一個的人！”

“行，”夏天接著安排，“光靠人搬不行，還得有車，你們看看是租幾輛騾車，還是能找到帶斗的拖拉機？能拉貨，不惹人注意就行，錢不是問題，你們看著辦。”

他塞給王龍一個厚厚的信封：“這是采購和雇人還有租車的錢，怎么花你們自己掂量，每一筆都得記清楚賬，回頭跟秦朗對。”

王龍接過那沉甸甸的信封，手都有點抖，眼里全是“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夏老板，您放心！俺們兄弟倆要是搞砸了，都沒臉來見您！”

“秦朗，”夏天轉向徒弟，“你留下，跟王龍去市場上跑跑，學學怎么跟那些老油條打交道。”

“貨送到這倉庫之后，你幫王虎清點記賬，賬務你倆一塊管，每筆進出都得明明白白，有拿不準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師傅，你要出去？”秦朗問。

“嗯，我得去對面一趟，兩三天就回。”夏天說得輕描淡寫，“抓緊時間備貨，等我回來，估計馬上就要出貨了。”

這話聽得王龍和王虎熱血沸騰，覺得這夏老板真是門路廣！膽子大！

安排完了，夏天沒再多待，轉身就往能辦過境手續(xù)的地方走了。

……

靠著“靈韻實業(yè)”的名頭和“考察邊貿”的理由，手續(xù)辦得比想象中還順利點。

一踏上對面的地，夏天憑著系統(tǒng)情報給的信息，沒費多大功夫，就在靠近第三條通道出口的一個邊境小鎮(zhèn)里，找到了一個叫安德烈的商人。

這人的名字、做啥生意、甚至一些喜好，系統(tǒng)里都寫得清清楚楚。

在一間堆滿皮毛，彌漫著濃重煙味和伏特加氣味的房間里，夏天一口流利的俄語直接說明來意，還時不時帶出點“道上的”語氣，讓對方不敢因為他年紀輕就小看他。

安德烈果然像情報里說的那樣，精明得很，但也特別缺貨。

他拿出一份需求清單，簡直和夏天系統(tǒng)顯示的、還有他讓王龍采購的東西一模一樣：肉罐頭、高度白酒、厚工裝手套和棉服……

“這年頭，這些東西比金子還招人喜歡，”安德烈搓著手，眼神發(fā)亮，

“你能搞到多少？多久能送到？怎么運？”他最關心的還是運輸，這年頭有貨運不過來太常見了。

夏天一點沒透露通道的事，只自信地說：“運輸沒問題，我有我的路子，能直接送到離你這不遠的地方。”

“關鍵是，你拿啥換？我要的是好出手又方便帶的好東西。”

他又把那份仔細挑過的清單擺出來：“軍用望遠鏡、機械手表、照相機，還有貂皮、羚羊角這類，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安德烈一聽眼睛更亮了，明顯這類交易他更熟，也更樂意做，利潤高，風險也小點。

倆人很快就開始為以貨換貨的比例爭來爭去。

夏天靠著情報里的大致行情和精準的俄語，一直握著主動權。

最后，倆人達成了一個口頭協(xié)議，定了第一批交換的貨物品類、數(shù)量和比例，說好等夏天這邊貨備齊，再通過中間人傳最終的交貨時間和具體地點。

整個過程比夏天想的還順利，系統(tǒng)情報確實準。

三天后，夏天一路風塵仆仆地趕回來，直接去了荒坡下面的倉庫。

還離得老遠，就看見倉庫門口比之前熱鬧多了。

那兩間破土坯房好像簡單收拾過了，屋頂補了，墻角的窟窿也堵上了。

空地上停了兩輛帶斗的舊拖拉機，還有幾輛騾車。

王虎正指揮兩個看著憨厚的中年漢子從拖拉機上往下搬一箱箱罐頭，手腳挺麻利。

秦朗在一邊拿著本子記東西。

王龍眼尖，最先看到夏天，立馬跑過來，臉上又是興奮又是累：“夏老板！您回來啦！那邊還順利不？”

“挺順利，”夏天點點頭，掃了一眼倉庫門口堆的東西，罐頭、白酒箱已經摞起不少，旁邊還有捆好的手套和帆布工裝，“貨備得咋樣了？”

“差不多啦！”王龍趕緊匯報，

“照您單子上寫的，八成多都齊了！俺又找來三個老鄉(xiāng)，人都靠譜！租了兩臺拖拉機，跑遠地方拉貨快！就是這錢……”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掏出個記得密密麻麻的本子。

夏天接過本子大概翻了翻，賬記得雖然字歪歪扭扭，但條目清楚，錢數(shù)也基本對得上。

“錢不是事兒，事情辦得好就行，”他又拿出一個信封，“這是后續(xù)的錢，應該夠了，抓緊點，把剩下的貨備齊、堆好，隨時能運走。”

他看著眼前已經有點規(guī)模的貨堆，心里盤算著。

自己這一來回，貨都快備好了，等跟安德烈那邊定下時間，立馬就能動。

這效率，估計能讓安德烈吃一驚，頭一回合作也能開個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