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集團大廈，午后的陽光曬得人皮膚發暖，林語抱著裝衣服的紙袋走在右側，江道澤在旁邊說著哪家的烤羊腿最地道，孜然要多撒還是少放。

“……上次跟他們去吃，那老板非要推薦什么海鹽味，結果烤出來跟啃塑料似的，”江道澤說著摸向口袋，想找出錢包，指尖卻只摸到一片空：“嘖，我錢包呢？”

他停下腳步，把夾克口袋翻了個底朝天，眉頭越皺越緊：“估計落攝影棚了，你在這里等我會兒，我回去拿。”

“呃……你快點。”林語點點頭，靠在路邊的電線桿上玩著手機，懷里的紙袋被陽光曬得溫熱。

周圍來往的行人不少，有幾個男人的目光總在她身上打轉，看得她后頸發毛：做男人的時候沒什么感覺，成了女人才知道男人是真的不會隱藏自己的視線啊。

周圍男人們視線讓林語有些煩躁，她注意到不遠處有條窄巷，里面堆著幾個廢棄紙箱，看著挺僻靜。

林語猶豫了兩秒，抱著紙袋快步走了進去——躲一會兒，等江道澤回來就走。

巷子深處飄著股垃圾桶的餿味，林語剛站定，后頸突然竄起一陣寒意，她猛地轉身，巷口不知何時堵了三個男人，染著黃毛的為首者嘴里叼著煙，正吊兒郎當地晃著脖子。

“喲，發現了？”黃毛吐掉煙蒂，用腳碾了碾，眼神在林語身上溜來溜去，像在打量什么貨物：“美女一個人？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往這種地方鉆？不怕遇到壞人？”

黃毛身后兩個跟班跟著哄笑起來，慢慢往前挪，把林語的退路堵得死死的。

林語把紙袋往身后一藏，后背抵住冰冷的墻面，她沒接黃毛的話，反而勾了勾嘴角，語氣帶著點嘲諷：“這地方確實不錯，陰暗、沒人管，可不就是你們這種混混的天堂么？不過今天不好意思，我身上沒什么錢，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用拳頭跟你們交流交流！”

黃毛聽到這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突然仰頭笑了起來，笑聲在狹窄的巷子里回蕩：“錢？誰稀罕你那點錢？”

林語皺緊眉頭，心里升起一絲疑惑：不要錢？那他們想干什么？

沒等她想明白，三個男人已經慢慢圍了上來，把她困在中間，黃毛幾步走到她身后，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一只手不安分地搭在了林語的肩膀上，指尖還故意蹭了蹭布料：“小妹妹，看你一個人在這兒晃悠，肯定是寂寞了吧？”

他湊近了些，一股劣質煙草和汗臭混合的味道撲面而來，林語胃里一陣翻涌，強忍著惡心沒躲開。

“我們三個也正好閑著，”黃毛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令人作嘔的曖昧：“要是沒事的話，我們找個地方玩玩，保證讓你……”

后半句污言穢語還沒說出口，林語突然動了，身體猛地向后擰轉，右腿像鞭子一樣帶著風聲抽出去，精準地砸在黃毛的面門上。

“啪”的一聲脆響，伴隨著黃毛的痛呼，他整個人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鼻血瞬間涌了出來。

一旁的瘦高個和矮胖子都懵了，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林語甩了甩腿，活動了下腳踝，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盯著地上捂著臉哼哼的黃毛，語氣里帶著壓抑的怒火：“我當是什么好東西，原來是三只發情的野狗。”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紙袋，拍了拍上面的灰，眼神掃過那兩個還沒回過神的混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沒經過我同意，居然敢碰我？看來是活膩了，今天正好諸事不順，沒處撒火，”林語把紙袋往胳膊上一挎，活動了下手腕，指節咔咔作響：“就拿你們三個練練手，出出氣吧。”

林語腳下步伐加快，像顆出膛的炮彈般直沖向瘦高個，右腿帶起一陣勁風，狠狠踢向對方側面。

瘦高個反應倒快，慌忙抬臂去擋，“嘭”的一聲悶響，他踉蹌著后退兩步，手臂發麻的同時心里滿是詫異：這丫頭看著纖細，力道怎么這么猛？

沒等他緩過神，林語已然收腿，借著轉身的慣性，另一腿如鞭子般甩向瘦高個另一側腰腹，這一下角度刁鉆，瘦高個沒能完全擋住，只聽“哎喲”一聲，整個人失去平衡，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一旁的矮胖子看得眼皮直跳，緊張地后退幾步，嘴里喃喃自語：“不對勁啊……之前沒聽說這丫頭會防身術啊？這下手也太狠了……”

“有人派你們來的？”林語捕捉到“之前沒聽說過”幾個字，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像鎖定獵物的猛獸般盯著矮胖子：“說，是誰讓你們來的？”

被那眼神盯著，矮胖子渾身汗毛倒豎，只覺得面前站著的根本不是個十七歲女生，而是頭隨時會撲上來撕咬的野獸，他喉嚨發緊，半天說不出話來。

林語正要上前逼問，身后突然傳來動靜。她猛地回頭，只見剛才被打倒的黃毛和瘦高個竟都站了起來，兩人捂著被踢的地方齜牙咧嘴地抱怨：“媽的，這丫頭下手真黑，疼死老子了……”

林語心頭一緊，瞳孔微微收縮：剛才那兩下她用了七八分力，換作普通人早就疼得站不起來，這兩人居然跟沒事人似的？難道是練家子？可看他們那松垮的站姿、虛浮的腳步，又完全不像。

黃毛見林語神色變換，知道她大概猜到了什么，索性也不裝了，抹去了鼻子上的血跡，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笑：“既然你這么聰明，那我就直說了——我老大想見你，識相的就跟我們走一趟。”

“想見我？”林語嗤笑一聲，眼神掃過三人狼狽的樣子，語氣里滿是嘲諷，“就派你們三個沙袋來？哪有這么邀請人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黃毛臉色一沉，沖瘦高個和矮胖子使了個眼色：“給我抓住她！強行帶走！”

三人再次呈三角之勢圍了上來，瘦高個率先撲向林語，嘴里還囂張地嚷嚷：“小丫頭片子別掙扎了！剛才那兩下軟綿綿的，打在身上跟撓癢似的！等被我們逮住，有你……”

話沒說完，林語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怒火瞬間沖昏了理智。在瘦高個雙臂即將抱住她的瞬間，她猛地彎腰矮身，避開對方的鉗制，同時右肘狠狠懟向瘦高個的肋骨。

“咔嚓”一聲輕響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呼，瘦高個像只被煮熟的蝦米般弓起身子，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

林語直起身，眼神冰冷地看著他疼得蜷縮在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疼？”她活動了下發麻的手肘，聲音里帶著怒意：“那我就揍到你們知道疼為止！”

根本沒給矮胖子反應的時間，林語的右腿如鋼鞭般驟然抽出，帶著凌厲的風聲直取對方胸口，矮胖子只覺一股巨力襲來，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巷尾的垃圾桶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疼得半天爬不起來。

黃毛看得眼皮狂跳，抹了把嘴角的血跡，聲音發顫卻強裝鎮定：“媽的，這丫頭是個硬茬！快！江道澤那小子隨時可能回來，別磨蹭了！”

林語躲開他揮來的拳頭，身體順勢旋轉，膝蓋精準頂在黃毛小腹，趁他彎腰的瞬間，又一記高抬腿狠狠砸在他臉上。

黃毛悶哼著倒地，林語居高臨下地踩著他的手背，語氣里的嘲諷毫不掩飾：“還知道提江道澤？怎么，怕他來救我？可你們現在這副慘樣，就算他不來，你們覺得自己撐得過三分鐘？”

黃毛疼得齜牙咧嘴，突然尖聲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巷口深處應聲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十多個穿著花襯衫、染著各色頭發的少年涌了出來，年紀看著和江道澤差不多，手里還攥著鋼管和木棍，眼神不善地圍了上來。

林語迅速后退兩步，后背抵住墻面，粗略數了數——十七八個，她深吸一口氣，捏緊拳頭：“人多了不起？”

“一起上！抓住她！”黃毛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林語嘶吼。

少年們蜂擁而上，林語旋身避開當頭砸來的木棍，順手抄起地上的破磚砸在最前面那人的額角。

可對方人實在太多，剛放倒兩個，就有三四只手同時抓過來。林語踢翻左邊的人，右邊的拳頭已經擦著臉頰掠過，原本游刃有余的進攻漸漸變成狼狽的防守，胳膊和后背接連挨了幾下，鈍痛不斷傳來。

她余光瞥見有人繞到身后，剛想轉身，后頸突然被一只粗壯的胳膊勒住，力道大得像鐵鉗。“抓住了！”勒住她的黃毛跟班興奮地喊。

林語掙扎著抬腿后踹，卻被對方死死鉗住，胸腔里的空氣越來越少，眼前開始發暈，她咬牙罵道：“松開！你們這群垃圾！”

“垃圾？”黃毛捂著流血的鼻子走過來，臉上是扭曲的笑：“等把你帶回去，看老大怎么收拾你！到時候別哭著求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