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世
- 上一世,我為惡毒女配
- z五千
- 1660字
- 2025-07-31 07:00:00
上一世,我為惡毒女配。
這一世,我轉世為蟻,還是個啃家具。
我是被殺蟲劑的氣味嗆醒的,那股化學味比沈硯舟當年說“你連晚卿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還刺鼻。觸角碰了碰旁邊的木屑,才發現自己藏在沙發腿縫隙里,六只腳扒著光滑的木頭——沒錯,我現在是只螞蟻,專啃昂貴家具的那種,咬出的細縫比針尖還隱蔽,卻能讓整件東西慢慢散架。
抬頭一看,客廳里忙碌的不是沈硯舟和蘇晚卿又是誰?他穿件淺卡其色家居服,彎腰擦紅木茶幾的樣子,那雕花我熟——上一世我跑遍家具城給他挑的同款,結果他皺眉說:“晚卿才懂這些雅致的東西,你選的太俗氣。”
蘇晚卿捧著茶杯,指尖劃過沙發扶手絲絨面料的動作輕得像羽毛。上一世我為了學她愛惜家具,連坐沙發都只敢沾個邊,最后被他笑:“裝模作樣,晚卿從不這么小家子氣。”
我發出“窸窸窣窣”的聲,不是示弱,是磨牙的興奮。旁邊的蟻群碰了碰我,大概嫌我擋路。它們哪知道,我這只蟻最擅長挑貴的下嘴,越精致的東西啃起來越痛快。
沈硯舟放下抹布,替蘇晚卿理肩上的羊毛毯——那質感和上一世我被他嫌棄“扎人”的那條一模一樣。記得當時我委屈地說“這是純羊毛的”,他卻把毯子扔在地上:“晚卿的羊絨毯比這舒服十倍。”
我突然來了勁,揮揮觸角帶著幾只工蟻順著沙發腿往上爬。蘇晚卿正靠在扶手上翻雜志,沒留意我們的動靜。我找準絲絨面料的紋路帶頭啃下去,細如發絲的纖維被咬斷,藏在深處的棉絮露了出來。等她起身換姿勢時,扶手上已經多了個肉眼難辨的小洞,像塊被蟲蛀的綢緞。
沈硯舟拿起遙控器想開電視,我又帶著隊伍鉆進電視柜抽屜——里面放著蘇晚卿的絲巾,每條都繡著精致的花,跟我上一世模仿她繡壞的那些一個款式。記得當時我扎著滿手針眼繡完牡丹,他卻皺眉:“歪歪扭扭的,晚卿閉著眼繡都比這強。”我選了條最貴的真絲款,順著邊緣啃出個月牙形缺口,像被月牙兒咬過一口。
“咦,這絲巾怎么破了?”蘇晚卿拿起絲巾皺眉,指尖捏著缺口的樣子,跟當年我遞繡花手帕給他時一模一樣。
沈硯舟湊過去看,臉色沉得像要下雨:“好像是被蟲子咬了。”
我躲在抽屜縫里偷笑,又帶著隊伍轉移到紅木茶幾腿——這木頭硬得很,正適合磨我的牙。我們一點點啃著接縫處的膠水,讓雕花慢慢松動,就像上一世我一點點被他磨掉的真心。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家的麻煩越來越多:沙發扶手起了毛球,地毯邊緣多了些小洞,連沈硯舟最寶貝的古琴琴盒,都被我們啃出細縫。有次蘇晚卿坐在地毯上看書,突然尖叫著跳起來——她的真絲睡褲被我們啃出個洞,露出的腳踝像剛從蠶繭里鉆出來。
“這家里是不是有螞蟻窩?”沈硯舟煩躁地翻著家具,語氣里的不耐和推我下懸崖時如出一轍。他翻到沙發底下時,我正帶著工蟻啃沙發腿的螺絲,嚇得他差點把吸塵器懟到自己臉上。
蘇晚卿捂著鼻子:“好惡心啊,快找殺蟲公司來。”她打電話時的語氣,跟當年嫌我做的菜太咸時一模一樣。
殺蟲公司的人來了,背著藥箱在屋里噴藥。我帶著蟻群鉆進墻縫,聽著外面的抱怨聲:“這螞蟻太賊了,專啃貴的東西!”“我的古琴盒都被啃了,這得多少錢修啊!”突然覺得渾身舒坦,比上一世偷偷喝到他給蘇晚卿買的進口紅酒還爽。
上一世我總想著學蘇晚卿的精致優雅,連碰家具都小心翼翼,最后卻被當成垃圾丟棄;這一世我是只蟻,還是個啃家具的,想啃哪件就啃哪件,誰的寶貝在我眼里都只是木頭和布料。沈硯舟的羊毛毯被我們啃出個洞,像只獨眼龍盯著他;蘇晚卿的羊絨圍巾多了些流蘇,比她故意剪的還時髦。
墻縫里的黑暗很安全,我碰了碰同伴的觸角,繼續往更深的地方鉆。路過水管時,聽見沈硯舟在打電話:“晚卿氣得吃不下飯,這螞蟻太可恨了!”蘇晚卿的聲音飄過來:“說不定是林念變的呢,她以前就總跟我搶東西……”
我差點笑掉觸角——這蘇晚卿,倒比沈硯舟懂我。可惜啊,我現在是蟻不是人,不用再看他們臉色過日子。我們啃穿了水管旁邊的木頭,看著水滴慢慢滲進沈硯舟最愛的波斯地毯,像幅慢慢暈開的水墨畫。
至于沈硯舟和蘇晚卿?不過是被螞蟻煩擾的兩個可憐人。這輩子我就做只無孔不入的啃家具蟻,把前世的小心翼翼,全用啃咬來換成隨心所欲。反正蟻生短暫,及時行樂才是正經事,誰耐煩當別人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