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房間里暗沉沉的，只有手機屏幕偶爾亮起，映出趙梵天盯著天花板發(fā)呆的臉。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了，趙梵天還陷在被子里，連指尖都懶得動一下——可腦子里那根弦卻繃得越來越緊。“總不能一直這樣耗著。”趙梵天猛地坐起身，被子從肩頭滑下去，露出胳膊上因為久不見光而泛白的皮膚。窗外的天灰蒙蒙的，樓下的便利店亮著暖黃的燈，隱約能看到穿校服的學(xué)生在買關(guān)東煮。趙梵天掀開被子踩進拖鞋，冰涼的地板激得趙梵天打了個顫。鏡子里的人頭發(fā)亂糟糟的，眼下帶著淡淡的青黑，像是把自己困在這間小屋里太久，連眼神都變得鈍鈍的。“得找份工作了。”趙梵天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聲音有點啞。指尖劃過手機里的招聘軟件，指尖在“包吃住”三個字上頓了頓，然后深吸一口氣，點開了第一個投遞按鈕。至少，得先在這座城市里，掙出明天的早飯錢

第二天一大早趙梵天就看到招聘軟件上有個老板訪問趙梵天了，并在聊天界面說“明天來店里面試”當(dāng)時趙梵天很興奮，終于有工作了，不會再餓肚子了...帆布包的帶子勒得肩膀發(fā)沉，趙梵天攥著皺巴巴的公交票擠上車時，投幣箱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輕響。靠窗的位置還空著，趙梵天把行李塞到座位底下，布料摩擦著牛仔褲，露出的一角沾著昨晚打包時蹭到的灰。

公交車發(fā)動的瞬間，行李包在地板上滾了半圈，趙梵天慌忙用腳勾住。窗外的老街區(qū)慢慢往后退，早餐攤的白煙混著晨光飄進車窗，帶著點油條的焦香。前排的老奶奶抱著菜籃子，里面的番茄紅得發(fā)亮，趙梵天盯著那些圓滾滾的果實發(fā)呆，突然想起面試通知里說“管兩頓飯”，喉嚨不自覺地動了動。

報站器里的女聲剛報完下一站，趙梵天的手機震了震。是飯館老板娘發(fā)來的消息：“快到了說一聲，讓小楊去路口接你。”趙梵天盯著“小楊”兩個字，突然想起招聘信息里提過老板的兒子也在店里幫忙，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個“好的”，發(fā)送鍵按下去時，公交車正駛過一座橋，橋下的河水泛著碎銀似的光。行李包不知什么時候滑到了過道中央，趙梵天彎腰去撈的瞬間，瞥見包側(cè)縫露出的半截簡歷那是昨晚在便利店借的燈光填的，照片欄里的自己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笑得有點傻氣。“下一站，東風(fēng)巷到了。”報站器的聲音把趙梵天拽回神，趙梵天拎起行李擠到后門，帆布包帶突然崩開個線頭，像根調(diào)皮的尾巴垂在背后。車剛停穩(wěn)，趙梵天就踩著臺階跳下去，回頭時正看見公交車的尾氣裹著陽光，在柏油路上拉出長長的線。路口的梧桐樹下站著個穿白T恤的男生，見趙梵天望過來，舉起手晃了晃。趙梵天攥緊手里的包帶朝他走過去，突然覺得，這趟帶著行李的旅程，好像正往某個溫暖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