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萊克學(xué)院的周年慶典，把整個天斗城的熱鬧都搬了過來。演武場被改成了集市，戴沐白的白虎武魂成了活靶子——誰能在他的“白虎護(hù)身障”上留下痕跡，就能贏一袋奧斯卡做的香腸；馬紅俊的鳳凰火前圍滿了人，他正用火焰給孩子們烤棉花糖，糖絲在火里拉出金色的線，引得尖叫連連；寧榮榮的七寶琉璃塔懸在半空，塔光灑在攤位上，連唐三賣的藍(lán)銀草編織品都泛著七彩光。

劉楓蹲在馮曦月的烤紅薯攤后，手里的疾風(fēng)刺正忙著串紅薯——他把劍影化成細(xì)針，三兩下就把蜜薯串成了糖葫蘆，青灰色的劍影沾著糖霜，像裹了層月光。“你這劍要是被武魂殿的人看見，怕是要被當(dāng)成‘廚具武魂’。”馮曦月笑著往紅薯上刷桂花蜜，金黃火焰在她指尖轉(zhuǎn)得靈活，每片紅薯皮都烤得焦脆，卻半點沒糊。

“能給你串紅薯，比劈柴有意義。”劉楓的耳尖微紅，卻故意把劍影往她手邊遞了遞，“再刷點蜜，剛才那小孩說要甜到粘牙的。”

王小胖抱著鐵甲豬布偶，在攤位前當(dāng)“保安”。布偶的鐵皮鱗片上貼滿了慶典貼紙，是小舞給的，有兔子、有藍(lán)銀草，還有個歪歪扭扭的小太陽——和馮曦月刻在劉楓劍鞘上的那個一模一樣。“不許插隊！”他用石甲豬的尖刺輕輕敲了敲一個想往前擠的小孩的腦袋，“排隊才能吃到馮曦月姐姐烤的‘流心蜜薯’，這是規(guī)矩！”

“小胖現(xiàn)在像模像樣了啊。”唐三提著兩串藍(lán)銀草編的螞蚱走過來，小舞跟在他身后，手里拿著個棉花糖，吃得滿臉是糖，“剛才戴老大想插隊買紅薯，被他用荊棘叢生抽了屁股，現(xiàn)在還在那邊跳腳呢。”

馮曦月笑得直不起腰，火焰差點燎到紅薯：“活該！誰讓他上次搶我烤全羊的羊腿，這次讓他排到天黑！”

正說著，人群突然一陣騷動。只見一群穿著黑色校服的魂師擠了進(jìn)來，為首的少年留著紫色長發(fā)，武魂是柄纏繞著雷電的長鞭，正是雷霆學(xué)院的玉天心——玉天恒的弟弟，據(jù)說在魂師大賽后一直憋著股勁，想找史萊克的人再比一場。

“聽說史萊克的慶典很熱鬧，”玉天心的長鞭在手里轉(zhuǎn)了個圈，雷電噼啪作響，“我來討教討教，看看你們這些‘雜牌學(xué)院’的魂技，是不是只會烤紅薯。”

馮曦月的火焰瞬間亮了三分，金黃光暈在攤位前凝成道火墻：“雷電鞭子別亂甩，燎到我的紅薯，我讓你賠十斤桂花蜜！”

劉楓把疾風(fēng)刺往地上一頓，青灰色劍氣擴(kuò)散開來，正好擋在玉天心面前：“想切磋可以，別在慶典上鬧事，傷了孩子就不好了。”他的劍鳴魂力帶著風(fēng)心草的氣息，清冽又堅定，竟讓玉天心的雷電滯澀了半分。

“裝什么好人？”玉天心的長鞭突然甩向旁邊的棉花糖攤，馬紅俊的鳳凰火剛想擋，卻被鞭梢的雷電纏住，棉花糖瞬間化成了焦塊。“魂師的本事，就該在賽場上見真章，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慶典，難怪被人說只會耍小聰明！”

王小胖突然“嗷”地沖了上去，石甲豬的硬殼撞向玉天心的腿彎——他沒敢用尖刺，怕傷到人，只用鐵甲之御的鈍力把人撞得踉蹌了一下。“不許你說史萊克壞話！”他把布偶舉得老高，布偶耳朵上的風(fēng)心草葉子在風(fēng)里抖，“我們的烤紅薯比你們的雷電好吃一百倍！”

玉天心被個小胖子撞得沒站穩(wěn)，臉上有些掛不住，長鞭帶著雷電就朝王小胖抽去：“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劍鳴·護(hù)！”劉楓的劍影瞬間化成盾牌，擋在王小胖身前，雷電劈在劍影上，被風(fēng)心草的魂力引向地面，只留下道焦痕。“慶典上不打架，要比就比點有意思的。”他看向玉天心，“你不是想證明雷霆學(xué)院的魂技厲害？我們比‘精準(zhǔn)度’——用魂技給紅薯去核，誰的紅薯保持完整，誰就贏。”

玉天心愣了愣，隨即嗤笑：“幼稚！但我奉陪！”

馮曦月立刻遞過兩個最大的蜜薯，紅薯中間的硬芯肉眼可見。“規(guī)則：不能破壞紅薯皮，核要完整取出，用時短者勝。”唐三不知何時搬了張桌子當(dāng)裁判臺，小舞在旁邊擺了個沙漏，笑得一臉期待。

玉天心率先出手，長鞭上的雷電凝成細(xì)針，小心翼翼地探入紅薯。可雷電本就暴烈，剛碰到紅薯芯，“咔嚓”一聲，紅薯皮就裂開了道縫，引得圍觀的人一陣哄笑。

“該你了。”玉天心的臉漲得通紅，把紅薯扔在桌上。

劉楓接過紅薯，疾風(fēng)刺在指尖轉(zhuǎn)了個圈，劍影化成比發(fā)絲還細(xì)的探針。他額上的劍紋微微發(fā)亮，劍骨同鳴的魂力讓劍影穩(wěn)得像被釘在原地，探針順著紅薯的紋理游走，避開所有脈絡(luò)，精準(zhǔn)地纏住硬芯，輕輕一挑——完整的紅薯核被取了出來，紅薯皮連道劃痕都沒有。

“哇！”孩子們爆發(fā)出歡呼，連玉天心帶來的雷霆學(xué)院學(xué)員都忍不住鼓掌。

馮曦月笑著往劉楓手里塞了塊烤好的紅薯：“贏了！這是獎勵。”她又看向臉色鐵青的玉天心，遞過去另一塊，“嘗嘗？比你的雷電甜。”

玉天心盯著那塊紅薯，又看了看劉楓手里的劍影、王小胖懷里的布偶、馮曦月指尖的火焰，突然嘆了口氣，接過紅薯咬了一口。流心的蜜甜混著桂花香氣在嘴里化開，他的表情漸漸緩和下來：“……確實比雷電好吃。”

人群爆發(fā)出更響的笑聲，戴沐白湊過來拍了拍玉天心的肩膀：“早這樣不就完了？來，我請你吃馬紅俊烤的棉花糖，甜到能粘住你的鞭子。”

慶典的高潮在傍晚。玉小剛難得沒有訓(xùn)話，只是站在演武場中央，看著學(xué)員們點燃魂導(dǎo)煙花——那是唐三用藍(lán)銀草和魂導(dǎo)石做的，炸開時會變成各種魂獸的樣子，有白虎、有鳳凰，還有只巨大的石甲豬，憨態(tài)可掬，引得王小胖指著天空直跳：“是我的鐵甲豬！”

劉楓牽著馮曦月的手，站在煙花下。她的金黃火焰在兩人周圍轉(zhuǎn)著圈，把飄落的火星都化成了暖光。“你看那朵煙花，”馮曦月指著天空，那里炸開一朵青灰色的劍形煙花，邊緣還裹著金紅，“像不像你的劍骨同鳴？”

“像。”劉楓握緊她的手，劍鞘上的小太陽在煙花下閃閃發(fā)亮，“也像你的火焰。”

王小胖抱著布偶跑過來，布偶的耳朵上沾了片煙花的灰燼，被他寶貝地吹掉：“劉楓哥，馮曦月姐姐，唐三哥說要給我們拍‘魂導(dǎo)畫像’，能把影子留在紙上的那種！”

三人擠在魂導(dǎo)相機(jī)前，王小胖舉著布偶站中間，劉楓和馮曦月站在兩邊，指尖悄悄碰到一起。相機(jī)“咔嚓”一聲，把他們的笑臉、布偶的歪耳朵、劍鞘上的小太陽，還有身后炸開的煙花，都留在了紙上。

夜深時，慶典漸漸散去。劉楓幫馮曦月收拾烤紅薯攤，劍影麻利地把鐵架擦干凈；馮曦月則把剩下的蜜薯裝進(jìn)油紙包，塞進(jìn)他的背包；王小胖趴在石桌上，抱著布偶睡得正香，嘴角還沾著點紅薯渣。

“明天想去哪？”馮曦月靠在他身邊，煙花的余燼落在她發(fā)梢，像撒了把金粉。

“去天斗城的河邊吧，”劉楓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上次你說那里的蘆葦能編紅薯筐，我用劍影幫你割，保證比鐮刀快。”

馮曦月笑了，往他懷里塞了個熱乎的紅薯：“好啊，再帶點桂花蜜，烤河邊的石頭紅薯，據(jù)說帶著水腥味才好吃。”

遠(yuǎn)處，戴沐白他們還在喝著酒唱著歌，馬紅俊的鳳凰火偶爾竄上夜空，像朵不會滅的煙花。劉楓低頭咬了口紅薯，甜香混著煙火氣，從舌尖暖到心里。他知道，這樣的慶典或許每年只有一次，但只要身邊有這抹帶著火焰溫度的身影，有這個抱著布偶打呼的小胖子，有這群吵吵鬧鬧的伙伴，每一天都像慶典一樣，熱熱鬧鬧，甜甜蜜蜜。

他悄悄把劍鞘往馮曦月那邊挪了挪，讓她刻的小太陽剛好對著她的側(cè)臉。劍鞘上的紋路被煙火熏得有些發(fā)黑，卻比任何裝飾都珍貴——那是他們從諾丁學(xué)院到史萊克，從陌生到羈絆，最真實的印記。

當(dāng)然，這話他現(xiàn)在可以大大方方地說給她聽了。甚至不用等明天去河邊，他已經(jīng)在想——該用劍影給她編個什么樣的紅薯筐，才能配得上她烤的、帶著水腥味的石頭紅薯。畢竟，能看著她蹲在河邊，用夕陽烤紅薯時的側(cè)臉，這劍啊，就算用來割一輩子蘆葦，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