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上火的蔣滿堂
- 從老北平四合院走過的不凡人生
- 傷心小池塘
- 2057字
- 2025-08-27 00:03:09
老蔣自詡聰明,卻還是犯了很低級的錯誤——錢是人創(chuàng)造的,人,永遠比錢重要。
然而,果黨突然鬧了這么一遭,搞得老蔣措手不及,一夜之間警察局起了一嘴燎泡。
作為一家之主,他是真著急啊!
如今攢的錢還不夠買房,除非買那種年久失修的地方,可那不是買房而是買宅基地。
心里把凱申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雖然十八代前,兩人甚至一個祖宗)——
你哪怕再晚搞個一兩年也好啊,自己一咬牙一跺腳就直接買房了,哪用得著這么發(fā)愁?
凱申表示自己很冤枉,再過一年我就滾蛋了,上哪再收刮民脂民膏去?
既然買不起房,那老蔣就只剩兩條路了:
一條,就是按照正府的要求,乖乖把銀元換成金圓券——
可是歷史經驗告訴他,但凡聽正府的,老百姓就沒有不吃虧的。
另一條路,就是硬扛!
可萬一正府的那個什么設備,真像傳的那么邪乎!
自己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打水漂了嗎?
為這事兒老蔣真是夜不能寐,就連飯都難以下咽。
想來想去,也沒個準主意,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跟不上形勢了。
于是讓大丫去警局把老二找回來,商量該怎么辦。
然而,這個老蔣也真是昏聵了,讓誰去不好,非得讓大丫去,那是個好地方嗎?
蔣大丫在外面等了半天,也沒見著二哥,找人問,就說有重要的案子要辦,讓她等等。
直到一個矮胖禿頂的老警察從外面回來,見她一直徘徊。
主動詢問,并與她攀談了一會,才答應幫忙找人。
審訊室。
一臉疲憊的蔣寶武被叫了出來。
“局長,您叫我?”一見到矮胖子,蔣寶武立馬換上諂媚的笑容。
后者沖審訊室的門揚揚下巴:“怎么樣了?”
蔣寶武赧然道:“還沒招呢。”
矮胖子眉頭一皺。
蔣寶武忙說:“不過快了,他的心理防線我馬上就能突破。”
矮胖子表情隨即一松,笑呵呵道:“算了,這不是你的強項。”
“我讓別人辦這種臟活兒吧,你干點文的。”
蔣寶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局長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說話了?不是正話反說,要收拾我吧?
想到此,他心里一突突,趙志邦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忙表態(tài)道:“局長,您放心,我這就進去用刑,一準兒讓他認罪!”
矮胖子一笑,想要拍蔣寶武肩膀。
可是他個子實在太矮,而一米七五的蔣寶武,絕對是這年代的大個兒。
好在后者還算有眼力見兒,不動聲色地屈了膝,讓身高一下矮了一截。
這才讓趙志邦的胖手順利拍到他肩膀上。
對蔣寶武的表現,矮胖子十分滿意,遂和藹道:
“寶武啊,別多心,我對你一向是器重的嘛。”
蔣寶武立馬表忠心:“是,局座,您的恩情,寶武永遠銘刻在心。”
“愿意為您鞍前馬后,肝腦涂地!”
趙志邦雙眼微瞇,笑嘻嘻道:“好好好,不要忘了你剛才說的話。”
蔣寶武忙說:“卑職絕不敢忘!”
趙志邦笑得更開懷了:“很好,我心里都有數,好好干,我會著力提拔你的。”
接著湊近一點,聲音極小的說了幾句話。
卻把蔣寶武雞凍得差點沒暈過去,效忠的話不要錢的往外冒。
在他嘴里,局長的恩情比親生父母還大呢……
趙志邦一邊聽著,一邊受用的不住點頭。
之后話鋒一轉:“對了,外面來了個姑娘,說是來找你回去見父母的,是誰呀?”
“回局座,那應該是我大妹妹。”
“哦,原來是你妹子呀,長得很水靈嘛,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呀?”
“今年十五,沒取大名兒,家里就叫大丫兒。”
“不錯、不錯,賤名好養(yǎng)活,你們老蔣家種子好呀,各個都溜光水滑的,看著就招人稀罕。”
蔣寶武順著道:“您夸了,我們這種小門小戶,跟您的書香門第可差太遠啦。”
趙志邦笑著搖搖頭:“過譽了,對了,你去吧,別讓她等急了,我們做男人的可不能讓女人久等。”
“誒,局長,那我……”蔣寶武說著,眼睛看向審訊室的方向。
局長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吧,我自有安排。”
蔣寶武暗自松了口氣,燙手山芋總算交出去了。
之后又感激的謝了好幾句,這才告辭而去。
局長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
一邊搓著兩只胖手,一邊哼著小曲兒往辦公室走:
“一呀伸手摸呀摸在,姐姐的頭發(fā)邊啊——十八嚨咚嗆咚嗆……”
小妹的到來居然能令自己擺脫了一個大麻煩,蔣寶武心情相當不錯。
用自行車馱著她,有說有笑地回了家。
可是聽了老爹的問話,他就開始撓頭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人這樣問他,之前好幾位交好的都來找自己討主意。
蔣寶武能怎么辦,只能回答自己也不清楚。
他就是個小警察,既不是金融學家,也不是工兵(那個金屬探測器就歸工兵使用)。
哪里知道該不該把手里的硬通貨換成金圓券?
這要是說錯了,自己得落多大埋怨呀。
所以不管老爹的眼神多么失望,他也是咬緊牙關——我真不知道,不敢亂說。
蔣滿堂長嘆一聲,佝僂著背就要進屋。
不過,干了一年多警察,蔣寶武也算有所長進,還學會一招——甩鍋。
“爸,我雖然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蔣滿堂眼睛一亮:“誰呀?”
“老三呀。”
“他?”蔣滿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對呀,就是老三。”蔣寶武唾沫橫飛地說。
“您可別小看了他,現在老三可是抖起來了,成天跟在洋人屁股后面,牌面兒大著呢。”
“如今都會說外國話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學的,真是邪了門兒了……”
后面的話蔣滿堂壓根兒沒聽進去,因為腦子已經一片空白——
一直被自己全家嫌棄了的老兒子,真的出息到這種程度了?
就連引以為傲的二兒子,有鬧明不明白的事情,都讓自己請教他了?
那自己這么多年的重點培養(yǎng),不成笑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