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量子藥劑,時空漣漪
- 時間記憶套利者
- 夢界特工
- 2546字
- 2025-07-31 08:23:07
實驗室的恒溫系統發出輕微嗡鳴,林晚秋望著培養艙里泛著幽藍微光的藥劑,指尖在觀察屏上劃過數據流。玻璃倒影里,二十歲的林悅正調試量子共振儀,發尾挑染的銀藍色隨著動作輕晃——那是平行世界獨有的流行色,十年間已悄然融入這個歸一后的時空。桌角的金屬相框里,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人笑得眉眼彎彎,那是林悅從平行世界帶來的、屬于“另一個林晚秋”的最后影像。
“媽,最后一組神經突觸模擬完成。”林悅敲下確認鍵時,相框邊緣的溫控貼紙突然泛起白霧——這是平行世界的小玩意,據說當兩個時空的“同頻者”情緒共振時就會變色。全息投影中,受損的時空碎片如拼圖般自動歸位,“修復效率比預期高37%,但……”她忽然頓住,調出一組波動異常的曲線,“共振頻率有三次超出安全閾值,像被什么東西牽引著。”
林晚秋的目光掠過相框里的自己,十年前時空歸一那天,這個來自平行世界的女兒抱著這張照片跪在廢墟里,說那是她們世界最后的“錨點”。她按了按眉心:“先標記異常參數,明天臨床再看實際反應。”
次日清晨,臨床試驗在滬市第三中心醫院啟動。首位受試者是位總在午夜出現在1998年老巷的老人,當藥劑通過靜脈注入,監測屏上的生命體征突然分裂成三條軌跡。護士尖叫著指向觀察窗——老人的身影竟在病房、1998年的老巷與一片純白虛空之間閃爍,每次切換都伴隨著空氣撕裂的脆響,他喉嚨里發出困獸般的嗚咽,皮膚表層浮現出細密的時空裂紋。
“關閉注射泵!啟動時空錨定場!”林晚秋的指令被儀器警報淹沒。混亂中,一道黑影撞開安全門,司馬浩然雙眼泛著暗金色,徑直穿過閃爍的光影。他的附身能力能短暫接入異常時空流,此刻意識正追著老人的相位碎片狂奔,那些破碎的時空里,老人的記憶像玻璃碴般扎進他腦海——1998年給孫子買的糖葫蘆、病房里監護儀的滴答聲、虛空中漂浮的逆時社實驗記錄。
“是基因!”三分鐘后,司馬浩然踉蹌著后退,冷汗浸透襯衫,指節因攥緊而發白,“藥劑激活了隱藏基因序列,像……像無數個微型時空錨點被同時喚醒。”他調出記憶投影,那串螺旋狀的基因鏈上,標注著逆時社特有的實驗編號,“他們當年在全球抓了十萬‘時空敏感者’做基因編輯,這些人現在……”
他沒說完,但林晚秋已經懂了。十年前逆時社覆滅時,那些被篡改的基因早已隨著繁衍滲透進人類族群。
研究院的緊急召回令發出時,全球通訊系統突然陷入詭異的雜音。上午十點十七分,倫敦的股票經紀人突然用17世紀的英語咆哮,手指在虛空里點算著早已廢除的英鎊;東京的中學生哭著撕扯校服,說自己昨天還在江戶時代的町屋吃飯,榻榻米的草香還在鼻尖;滬市菜場里,賣菜大媽抱著番茄蹲在地上發抖,指甲掐進果皮:“這是明朝沒有的洋玩意兒……我男人還在驛站等我送干糧啊!”——時間流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席卷世界,感染者每次記憶切換都會伴隨劇烈頭痛,有人在現實與記憶的夾縫中撞碎玻璃窗,有人蜷縮在地重復著不同時空的囈語。
林悅把自己鎖在數據中心三天三夜,營養液管插在手臂上,眼前的數據流模糊成重影。當她帶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沖出時,手里攥著星圖全息盤——那是十年前逆時社遺留的神秘星圖,邊角還留著林悅童年啃咬的牙印(兩個世界的她都有這個習慣)。“流感傳播路徑和錨點完全重合!”她將動態傳播圖與星圖疊加,紅光連成的網絡如出一轍,每個爆發點都精準對應星圖上的閃爍星辰,“就像有人按圖索驥,用星圖當導航散播病毒!”
林晚秋的心沉下去。她想起藥劑研發的最后階段,有批來自非洲的基因樣本曾出現異常,當時被歸結為運輸污染。“查那批樣本的來源。”她話音剛落,實驗室的應急燈突然全亮,蘇瑤的全息影像帶著雪花點彈出,背景是水下探測器傳來的渾濁畫面。
“黃浦江底有異動。”蘇瑤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隔著厚重的水幕,“青銅巨門……它在自己修復。”畫面里,十年前被炸毀的青銅巨門在暗流中緩緩上浮,斷裂處的金屬如活物般蠕動愈合,門壁上的刻痕正重新排列,“門上的坐標……不是經緯度,是地質年代坐標,指向奧杜瓦伊峽谷。”
林悅迅速調出資料,指尖在投影上滑動時帶起殘影:“非洲奧杜瓦伊峽谷,距今190萬年前,人類最早的石器出土之地,那里的火山灰層里還保留著最早的人類足跡化石。”
深夜的研究院會議室,司馬浩然反復回看藥劑研發日志。當林晚秋指出某頁簽名的筆鋒異常時,他突然按住屏幕:“這個審批人代號,是逆時社初代研究員的暗語。”他放大角落的墨水痕跡,那抹淡紫色在紫外線下顯形,組成一個殘缺的符號——與青銅巨門上剛浮現的刻痕如出一轍。林悅突然碰倒了桌角的相框,玻璃碎裂的瞬間,她看見照片里“另一個母親”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張相同的符號草稿。
此時,林悅的終端突然彈出全球流感實時數據。新增病例曲線在午夜零點整,精準地與星圖上最亮的那顆恒星軌跡重合,像有人用星辰的運行軌跡在操控這場瘟疫。而培養艙里,未使用的量子藥劑正詭異地沸騰,在玻璃壁上凝結出一串古老的象形文字,林晚秋指尖觸上去,竟感到刺骨的寒意——那溫度,與黃浦江底的江水一致。
蘇瑤的緊急通訊再次接入,這次畫面清晰無比:青銅巨門緩緩洞開,門后不是虛空,而是奔騰的熔巖河,河面上漂浮著無數個發光的基因鏈,每個鏈節都刻著人類演化的關鍵節點。最前端的鏈節上,赫然是奧杜瓦伊峽谷的立體投影,一群類人猿正用石器敲打骨頭,火星濺落在基因鏈上,點燃了第一簇文明的火光。
“媽,”林悅的聲音發顫,她剛破譯了藥劑副作用的隱藏代碼,屏幕上跳動的字符突然定格,“最后一次異常共振,頻率和奧杜瓦伊峽谷的地磁波動完全一致。而且這個代碼……”她放大其中一段,“和我從平行世界帶來的、我爸留下的加密筆記,加密方式完全相同。”
林晚秋望著屏幕上奧杜瓦伊峽谷的衛星圖,那里的巖層褶皺像極了人類大腦的溝回。她忽然想起時空歸一那天,逆時社首領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我們只是在歸還被偷走的起源。”
培養艙的警報聲驟然尖銳,量子藥劑的藍光轉為刺目的猩紅。林悅瞳孔驟縮——實時監控顯示,全球所有注射過藥劑的人,此刻都在同步呢喃著同一句話,用的是人類最早的語言雛形,發音像極了熔巖冒泡的聲響。
而司馬浩然的附身能力突然失控,意識被拽進一片混沌。他看見無數個時空里的自己正走向青銅巨門,門楣上新浮現的坐標,赫然是用現代基因序列書寫的。其中一個時空的畫面里,穿白大褂的身影背對著他修改藥劑參數,發尾銀藍色的挑染在燈光下格外刺眼——那是林悅獨有的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