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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給她撐腰

陸棉棉整理好所有的卷宗,趁著天蒙蒙亮的時候回到陸家。

薛煌要求陸棉棉搬過薛宅和他一起住,美名其曰是為了接下來探訪河東集團的案子。陸棉棉不在意究竟是個什么理由,她能感覺到薛煌應該是不想殺她了,薛宅的房間寬敞又舒適,薛煌在衣柜里給他買了很多新款式的衣裳,這件事情怎么算都比住在陸家舒服。

薛煌讓她回到陸家來收拾自己的行李。

陸棉棉只是一笑。她在陸家哪里有什么行李,這陸家的一切原本就和她沒有關系,只不過這陸家還有一樣讓她珍視的東西,如果她離開這個家,她是一定要帶走的。

那便是陸棉棉娘的排位。因為陶氏一直很介意自己續弦的身份,從中作梗,讓陸棉棉的娘一直沒能夠寫在陸家的族譜上。而她娘的排位自然也沒供在祠堂里面。

陸棉棉一直將娘親的牌位珍藏在自己的房間當中。

只為求得有朝一日自己攢夠了銀子能夠自立門戶的那一天,再將她娘親風風光光的擺在祠堂里面。

陸棉棉推開沉重的木門,腦子里面一邊想著她娘的牌位,一邊惦記著河東集團的事情。

沒想到她一個小人物居然會深陷這等權力旋渦……

河東集團,她還是第一次以這個視角聽到這個名字……

“你個死丫頭!我還以為你已經死在外面了,你居然還知道回到陸家來,你居然還知道這里是你的家,你爹還在這里呀!”

陸棉棉可以不在家幾日,但是不能一直不在家。陸棉棉住在薛宅為了案子東奔西跑的這段時間,家里面所有的活計都落在了陶氏的身上。雖然說陸豐也會幫忙做些事情,但他的腿腳畢竟不好,陶氏還是承擔了家里大部分的勞動力。

借著微弱的晨光,陸棉棉明顯感覺到陶氏和上次見面相比更為顯瘦了,臉色也看著沒以前有光澤了。

陶氏以為陸綿綿是回來干活的,趕緊將身下已經穿的有些包漿的圍裙脫下來扔到陸棉棉的腳邊,“你先把咱們家驢吃的那些草料給剁了,然后去把那些柴火給劈了,這批柴火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買的,硬的要死。這幾天讓我劈柴,把我的老腰都快劈廢了。”

陶氏一邊說著還一邊做出扶腰伸展的動作。

陸棉棉沒有理會陶氏的話,只是起身走向她自己的那棟算不上臥室的小臥室。陶氏不以為然,以為她只是回到房間去換衣服,畢竟這身官服也不便宜,平時到衙門點卯也是要穿的。總不能穿著它來干活兒,將官服弄得破破爛爛的。

可當陸棉棉的腳快要踏進房間時,陶氏疾步跟上將陸棉棉攔在了門口,“等等,前幾日我聽大牛的娘說了一個消息。說你這死丫頭在衙門里干的還算不錯,得到從京城中來的大人的賞識,竟然從一個普通的小捕快變成了班頭。”

陶氏眼里的精光乍現。

陸棉棉身心疲憊,她并沒有注意到陶氏眼睛里面的算計,她只是微微的點頭輕輕推開房門。

“那班頭每個月能領到的月錢肯定和普通的捕快領到的月錢不一樣,起碼要翻上一倍吧。那你現在應該交回來的家用是不是更多一點兒?”陶氏搓著手指,嘴角帶著一絲貪婪的笑意。

陸棉棉腳步未停,徑直推開了自己那間窄小房間的門。

連續審案的疲憊和對河東集團案子的沉重思緒縈繞心頭,陶氏的聒噪和貪婪此刻在她耳中只是煩人的雜音。

陶氏卻緊貼著門框,被陸棉棉的漠視激怒了,“死丫頭!跟你說話呢!怎么?翅膀硬了,當了個小班頭,眼睛就長到頭頂上去了?連娘的話都當耳邊風?!”

她刻意強調了“娘”字,帶著諷刺。

陸棉棉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煩躁,只想快點拿到娘親的牌位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她蹲下身,去夠床底下那個裝著她唯一珍視之物的舊木匣。

“我這次回來,是收拾東西的。以后……大概不住這兒了。”陸棉棉的聲音很平淡。

“不住這兒?”陶氏的聲音瞬間拔高,尖銳得刺耳,“你要去哪?攀上高枝兒了?現在都看不上這樣的窮鄉僻壤了!!”陶氏腦中瞬間閃過各種可能,但最多的還是心疼就要到手的銀子,“你要去享福,你也不能忘了,這里才是生你養你的家,是這里給你一口飯吃才能夠讓你長這么大,是你繼承了你爹的衣缽才能當上捕快,才能夠一躍成為今天的陸班頭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陸棉棉終于找到了匣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站起身。冰冷的木匣貼在胸前,帶給她一絲慰藉。

“該給的家用,我會按之前說好的送來。多的一分都沒有。”她的聲音帶著不容商量的堅定。

“你都已經當上了班頭,還是按照之前給的那一點兒來算?!”陶氏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把抓住陸棉棉的手臂,長長的帶著些許老泥的指甲幾乎嵌進肉里,“你糊弄鬼呢!你現在是班頭!班頭懂不懂?月錢翻倍了!家用當然也得翻倍!不,三倍!你得報答這個家把你養這么大!”

陸棉棉被陶氏拉扯得一個趔趄,懷里的匣子晃動了一下,她拼命護住。

“撒手!我一文錢也不會多給!該給多少,我心里有數。陸家養了我什么?是打罵?是干不完的活?還是讓你糟踐我娘?放手!”陸棉棉用力想掙脫。

陶氏的目光瞬間被那個簡陋卻看得比命還重的木匣吸引了。她猛地意識到什么,眼中閃過惡毒的光芒,“呸!什么了不得的寶貝?護得這么緊!是不是藏了私房錢?你個下賤蹄子,敢藏私!”

她不再抓陸棉棉的手臂,而是瘋了一般直接去搶那個木匣!

“你干什么!不準碰!”陸棉棉驚恐萬分,用盡全力抱緊匣子,兩人在狹小的房間內撕扯起來,房間內可以施展的空間實在是太過于狹窄,掙扎間兩人沖到院落中。

“賤人!跟你那死鬼娘一樣上不得臺面!”陶氏被徹底激怒了,使出全身力氣猛地一拽——木匣從陸棉棉懷中脫手而出,“哐當”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匣蓋彈開,里面那方小小的、承載著陸棉棉全部孺慕和念想的娘親牌位,應聲摔在地上,“咔嚓”一聲脆響刺破了空氣,斷成了兩半!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了。

陸棉棉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瞳孔驟然緊縮,所有的疲憊、隱忍、理智在這一刻灰飛煙滅。她看著地上裂開的牌位,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她抬頭看向陶氏的目光,仿佛是想要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

“……我要殺了你……”

“一個破木頭片子罷了!”陶氏也被這斷裂聲驚了一下,可是她并不識字,她也不知道這塊木牌上面寫的是什么,只知道并不是藏了私房錢,她就也沒那么在意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用盡了陸棉棉所有的力氣,狠狠扇在了陶氏那張刻薄貪婪的臉上!

陶氏被打得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捂著臉,難以置信地尖叫道:“你……你敢打我?!反了天了!陸豐!陸豐!你死哪去了!你女兒要殺人了啊——!”

然而,不等陶氏的鬼哭狼嚎彌漫開來,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驟然充斥了小小的院落。

無聲無息地,一個頎長挺拔的身影已經站在了敞開的房門口,身著象征無上權柄的玄金色蟒袍。

正是薛煌。

院子里的空氣瞬間凝固,連陶氏刺耳的哭嚎都像被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她順著陸棉棉悲憤絕望的目光,看到了門口的“閻羅”,渾身肥肉猛地一顫,一股冰涼的恐懼瞬間從腳底板竄上頭頂。

薛煌的目光掃過陸棉棉淚痕未干、因憤怒而慘白的臉,然后緩緩下移,定格在地板上那斷裂成兩半的木牌位。他薄唇微啟,聲音不高,卻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宣告,每一個字都帶著萬鈞之力砸在陶氏的心上:“我的人,你也敢動?”

他的視線最終落在陶氏身上,那目光仿佛在看一只骯臟的螻蟻。不等陶氏做出任何反應,甚至來不及發出一個求饒的音節,薛煌冰冷地吐出,“繼續掌嘴。”

如同鬼魅般出現在薛煌身后的影衛,沒有半分猶豫,一步上前,像拎起一只待宰的雞仔般,毫不留情地將癱軟在地的陶氏抓起,響亮的巴掌打在陶氏的臉上。

陸棉棉內心一顫。

這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家門庭院當中有一個人會為了她對抗陶氏……

薛煌緩緩的走進這方院落當中,他拉了拉身上的長袍,蹲下身,將地上碎成兩截的牌位撿拾起來。

這是最差的木料做成的牌位,經過很多年的風化,木頭已經老損的不成樣子了,怪不得輕輕的摔在地上便摔碎了。不過從它的四周來看常年有清洗的痕跡,并未發霉,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磨到發光,應該是被陸綿綿很珍視的。

薛煌緩緩起身走到陸棉棉身邊,“牌位已斷,就找一個風水好的地方埋葬起來吧,若是你想在薛宅供奉你娘的牌位,我會命人尋上好的梨花木再為你制作一塊兒,精心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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