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一定要冷靜！

斐迪南不斷告誡著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問題。

現在托斯卡納軍尚未徹底合圍維也納，也沒有控制進出維也納的要道，如果要出逃的話，他和沃爾夫岡逃出去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問題在于，逃跑真的是好選擇嗎？

哈布斯堡的高層的親屬大多都在維也納，捉住了這些人，即使他和查理能壓住下面反對的聲音，與托斯卡納人開戰，軍隊也會束手束腳，生怕一不小心傷到了哪個顯貴的家人。

那樣的話，跟他自己被抓住了沒什么區別，畢竟查理才是神圣羅馬帝國皇帝，他只是奧地利大公。

他記得，奧地利最近的部隊，就在東邊的波若尼（布拉迪斯拉發）駐扎著，是一支大約兩萬人的部隊。

他連忙拿起自己的印章，一股腦地塞給沃爾夫岡：“請您快些前往波若尼，把我們駐扎在那里的多瑙河西岸部隊緊急調遣回來，防守維也納，我這里盡量撐住。”

“能否守住維也納，就看您的了。”

斐迪南朝著沃爾夫岡深深地行了個禮。

“我現在就出發。”沃爾夫岡也顧不上客套了，接過印章轉身離開。

送走了沃爾夫岡，斐迪南在侍衛的幫助下穿戴盔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只要自己能依托維也納城拖住阿萊克修斯，等到波若尼的軍隊回援，不說戰勝阿萊克修斯，最起碼可以守住維也納。

敵人不知道從哪鉆過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下克恩滕要塞還在奧地利的控制之下。

只要能擋住這支敵軍，他們就沒地方跑了。

到時候東部的西奧聯軍也回來，就可以把阿萊克修斯困死在這里。

不僅自己可以報復阿萊克修斯上一次羞辱，也能徹底為哈布斯堡掃清這個障礙。

別人都沒能戰勝的阿萊克修斯，偏偏被自己戰勝了。

他在家族內部、在歐洲的地位將會進一步上升。

到那時候，不會再有人將他視為查理的弟弟。

他要做的是奧地利大公斐迪南，而不是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的親生弟弟！

……

維也納城外。

阿萊克修斯根據剛才炮兵對維也納城墻的攻擊效果，大致盤算了一下轟塌維也納城墻所需的時間。

最少還要一天。

太慢了。

在自己計劃里，對維也納的襲擊要有突然性。

如果在轟擊城墻的階段就拖上一天，那么沒等自己攻克維也納，敵人的軍隊也許就回援了。

不能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敵人的愚蠢上。

“皮埃爾，你帶4個營的火槍手壓制城頭上的敵人，一定要讓他們沒法觀測外面的情況。”阿萊克修斯命令道。

“是！”

皮埃爾立刻去挑選部隊。

阿萊克修斯趁著這個時機來到了炮兵團的位置。

“塞爾焦！”

一個低矮的身影快速地跑了過來，他靈巧敏捷的行動和佝僂的身形一點也不匹配。

“元帥，您找我？”塞爾焦是托斯卡納炮兵團的工兵軍官，三十多歲，因為駝背而顯得有些低矮。

“我需要你召集所有力氣大的工兵，要500人，帶上我們一半的黑火藥，跟我一起去維也納的城下。”阿萊克修斯道。

“是！”塞爾焦下意識地回答。

“呃，元帥，我能不能問一下我們要去做什么？”他反應了過來，不太明白阿萊克修斯的用意。

“我們，去給維也納的城墻送一份遲到的圣誕節禮物。”阿萊克修斯盯著維也納的城墻，眼神閃爍。

……

維也納此時的守軍很少，指揮官卡爾必須計算著使用兵力。

他命令守軍要死死地占據射擊位置，以便他們壓制城下的敵人。

斐迪南穿好了盔甲，來到城墻邊。

他觀察著托斯卡納軍的布置。

托斯卡納軍陣中走出了一個整整齊齊的橫隊，都是火槍手。

他們端著火槍，對準城墻上面的敵人射擊。

“呃啊！”

一名奧地利火槍手被擊中，從高點上滾落而下，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

他后面的守軍補上了他的位置。

僅一輪齊射，守城方的損失就讓斐迪南感到肉疼。

他連忙找來卡爾。

“卡爾，有一個消息你需要知道。”

斐迪南撫著護臂對卡爾道：“我已經派人去波若尼呼叫援軍了。”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盡可能地拖延時間，你明白嗎？”

“我們的守軍不夠多，要盡可能地堅持到援軍能夠趕來，所以你需要計算著使用兵力，不能夠像現在這樣讓與敵軍拼消耗。”

——其實現在的情況是托斯卡納軍對維也納守軍單方面的擊斃，而非雙方的激烈消耗，守軍的交換比非常感人。

卡爾脫下頭盔，對斐迪南行了個禮：“我明白了，公爵大人。”

他趕快指揮守軍從射擊位置上撤下，不再爭搶城頭的高點，僅僅是看好城門，不讓對方登上城墻。

此時的卡爾也才反應過來，再這樣下去，不需要托斯卡納的炮兵轟開城墻，他們的守軍就耗盡了。

到那時就算是俄羅斯的蠻子，或者是俄羅斯南面的游牧蠻子中的蠻子來攻城，也能輕易攻克維也納了。

沒人的要塞沒有任何防御能力。

此時的守軍們暗自松了一口氣，人數劣勢和射擊水平差距不僅抹平了城墻的優勢，還把守軍們壓制地喘不過來氣。

再以這樣的強度和損失耗下去，他們自己就要崩潰了。

……

阿萊克修斯見皮埃爾壓制了城頭，便率領工兵們前進。

“填平壕溝！快！”

塞爾焦催促著工兵，在阿萊克修斯命令炮兵鋪設炮位的時候，他就已經率領工兵砍伐了不少木頭，將樹枝捆扎好，預備攻城的時候使用。

托斯卡納軍的工兵們，以一個現在全歐洲都不敢想象的速度，填平了維也納城的壕溝。

阿萊克修斯的手指撫摸著維也納城墻冰冷的石磚。

阿萊克修斯明白，他是近幾百年來，意大利地區唯一一個打到這里的軍官。

托斯卡納軍也是意大利唯一一支打到這里的軍隊。

他拍了拍一處早就選定好的位置。

“就從這里開始挖，一半人挖地面，另一半鑿城墻。”阿萊克修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