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是夜

云錦帳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鹿溪是被頸間的癢意弄醒的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淡金色的眼眸里還蒙著水汽，就見青鸞半跪在榻邊，青色長袍的領口散開，露出鎖骨處因隱忍而繃緊的線條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將她重新按回枕上，滾燙的呼吸灑在她眉心

“青鸞哥哥？”

鹿溪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奶氣，指尖抵在他胸口推了推

“半夜不睡覺……”

話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嘴

青鸞的吻來得又急又重，帶著薄繭的手扣著她的后頸，不容拒絕地加深

鹿溪被吻得發懵，下意識使用魂力，卻被他用自身魂力溫柔地壓了回去——他知道她怕疼，動作再急也沒弄傷她，只是唇齒間的占有欲濃得化不開

“嗚……”

她淚眼汪汪地瞪著他，長睫上掛著淚珠，像只受驚的幼雀

這副模樣落在青鸞眼里，卻讓他眼底的暗火更旺——他就是喜歡她這副懵懂又無措的樣子，喜歡看她只能依賴自己的模樣

他松開唇時，鹿溪的嘴唇已經紅得發亮

她喘著氣，小拳頭攥著他的衣襟捶了兩下：“壞……”

青鸞捉住她的手腕按在頭頂，另一只手摩挲著她泛紅的眼角，喉結滾得厲害：“還知道我壞？”他低頭親了親她的淚痣，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那再壞點，好不好？”

話音未落又覆上她的唇，這次帶著點懲罰似的啃咬

鹿溪疼得哼唧，卻在掙扎間瞥見自己的嘴唇——那里有個淺淺的破口，是昨夜光翎纏著她時，故意留下的印記

青鸞也看見了

他的動作猛地頓住，瞳孔驟然收縮

那點刺目的紅像火星，瞬間點燃了他隱忍許久的醋意

這些天光翎總趁他不在偷溜進來，今天他值夜，隔著窗都聽見那家伙哄著鹿溪說“只親一下”，結果呢？

“光翎那混蛋……”

青鸞咬著牙低罵，扣著她后頸的手不自覺收緊，再次吻下去時，力道重得讓鹿溪蹙眉

他像是要把那點不屬于自己的痕跡徹底抹去，唇齒間的廝磨帶著近乎偏執的認真

鹿溪被吻得渾身發軟，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淌，浸濕了枕巾，小拳頭無力地捶著他的胸口：“疼……別咬了……”

“不咬了”

青鸞終于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呼吸粗重，“但你得乖點”

他指腹輕輕蹭過她紅腫的唇，那里已經分不清是光翎留下的傷，還是他剛咬出來的紅

“再打我，就真不客氣了”

鹿溪被他眼底的暗火嚇住，怯生生地縮回手，委屈地癟著嘴：“我要睡覺……”

“睡吧”

青鸞低笑，俯身將她攬進懷里，下巴擱在她發頂

“我抱著你睡”

他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可落在她唇上的目光，卻依舊灼熱得嚇人

帳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見榻上交纏的身影

鹿溪很快在他懷里重新睡熟，呼吸均勻，渾然不知身側的人睜著眼睛看了她整夜，也不知自己唇上的紅痕，成了兩個幼稚的男人無聲較量的戰場

天快亮時，青鸞才悄悄起身

他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最后碰了碰她的嘴唇，那里的破口已經被他用魂力小心地護好，只留下淺淺的紅

“下次再讓光翎碰你……”

他無聲地說，眼底翻涌著勢在必得的占有欲

“我就把他的頭發全燒了”

而榻上的鹿溪翻了個身，抱著枕頭蹭了蹭，對青鸞的失控與破防，只當是做了場模糊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