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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血染嫁衣定乾坤

姜璃站在石橋中央,血染的嫁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她掌心緊握的銀簪早已折斷,斷口處沾著傀儡體內流出的銀液,黏稠如血。她沒有低頭去看,只是將殘簪緩緩收入袖中,目光鎖定前方——那具藏有姜婉兒面容的傀儡臉皮,已被她交予陸昭明,而真正的敵人,尚未現身。

她知道,蕭夫人不會坐視計劃崩塌。

果然,遠處宮墻轉角處,一道素青身影疾步而來,裙裾沾滿塵土,發髻散亂。是蕭夫人。她未帶隨從,手中卻握著一枚青銅鈴,鈴舌斷裂,卻仍被她搖得作響。每響一聲,地面便微微震顫,仿佛有無形絲線自地底蔓延而出,直指姜璃腳下。

姜璃不動。

她閉目,識海中古鏡虛影浮現,《鏡心訣·觀心》悄然鋪展。她“聽”到了——蕭夫人的心跳紊亂,恐懼與怨毒交織,可深處卻藏著一絲詭異的狂喜。她在等,等姜璃心神動搖的剎那。

姜璃睜眼,唇角微揚。

“你來了。”

蕭夫人腳步一頓,眼中戾氣驟盛:“你以為破了傀儡,就贏了?你不過是我手中一枚棋子,生來便是為祭。”

姜璃緩緩抬手,指向滿地傀儡殘骸:“這些銅鏡碎片,是你當年從我生母尸身上取走的?還是……從我襁褓中剜出的?”

話音落,她指尖輕點空氣,一道無形之力自《鏡心訣》中涌出,牽引散落各處的銅鏡碎屑。碎片凌空飛起,在她周身盤旋,如星子繞月。她以意念為線,以血氣為引,將碎片排列成陣——八角交錯,紋路與寒玉床血陣遙相呼應。

鏡陣成。

光芒乍現,將蕭夫人籠罩其中。她驚叫一聲,踉蹌后退,卻被光幕彈回。她猛搖青銅鈴,鈴聲卻在觸及光壁的瞬間扭曲消散。

“你懂什么!”她嘶吼,“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我與前朝巫師所生之女!寒玉膏里煉的,是你幼時被割下的血肉!你活著,就是為了成為鏡心容器!”

姜璃身形一震。

風停了。

她聽見自己心跳如鼓,血液逆流般沖上耳膜。她沒有退,沒有怒,只是靜靜看著蕭夫人。她用《鏡心訣》掃過對方心緒——謊言中摻著真實,恨意里藏著悔痛。那句話,是真的。

她是蕭夫人的親生女兒。

可她不是那個被獻祭的容器。

她是姜璃,是穿越而來、手握《鏡心訣》的顧明璃。她不是誰的延續,不是誰的替代,她是自己的光。

她抬手,鏡陣光芒更盛。碎片旋轉加速,光紋如鎖,層層纏繞蕭夫人四肢。她聲音平靜:“你說我生來為祭,可你忘了——鏡子從不吞噬光,它只映照真相。”

蕭夫人面容扭曲:“真相?那你就看看真相!看看你母親是怎么死的!看看你父親是如何被我親手燒死在地宮里的!”

她猛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直灑向鏡陣光壁。血霧觸及光芒,竟化作一幅幻影——

地宮深處,寒玉臺上躺著一名女子,面容與姜璃七分相似。她腹部高隆,似在臨產。蕭夫人手持銅鏡,口中念咒,鏡面映出女子體內胎兒的輪廓。她伸手入鏡,竟從虛影中抽出一縷銀光,纏繞于指尖。女子慘叫,胎動驟停。

“寒玉膏需以親女之血為引,”幻影中的蕭夫人低語,“你既是我的骨肉,便該為大業獻祭。”

姜璃瞳孔驟縮。

她認得那銅鏡——正是她穿越時觸碰的那一塊。

可她沒有崩潰。

她閉目,識海中古鏡虛影轟然轉動,將那幻象反向吞噬。她以《鏡心訣·化影》模擬母親氣息,穩住心神,再睜眼時,目光如刀。

“你說我母親死了,可你沒說,她臨死前,將最后一縷魂魄封入了銅鏡。”

她抬手,從嫁衣夾層中取出那枚嵌入金線的銅鏡碎片。它微微發燙,與她心跳同頻。她將碎片高舉,對準鏡陣中心。

“你說我是容器,可你沒料到——容器早已覺醒,而鏡心之人,終將照見你的末路。”

鏡陣轟鳴,光芒暴漲。蕭夫人被光束釘在原地,四肢抽搐,口中仍不停咒罵:“你逃不掉的!太后才是幕后之人!雪蓮紋是西域秘術的印記!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話未說完,一道黑影破空而至。

陸昭明從屋檐躍下,劍鋒直指鏡陣核心。他肩頭帶傷,黑袍染血,可步伐穩健,眼神清明。他沒有看姜璃,只盯著陣中蕭夫人,聲音冷如寒鐵:“你操控傀儡,殘害皇嗣,罪無可赦。”

他舉劍,劍尖輕點鏡陣光紋最薄弱處——那是一點與銅鏡碎片背面完全相同的八卦殘點。

“這一劍,為冷宮枉死的乳母。”

劍落。

光紋崩裂,鏡陣震顫。蕭夫人仰頭慘叫,手中青銅鈴應聲碎裂。她胸口浮現一道血痕,正是當年她刺向姜璃母親的位置。

“不——!”她嘶吼,“我是為你好!我讓你成為不朽之軀!你本該繼承我的一切!”

姜璃緩緩走近,嫁衣拖地,血跡斑斑。她蹲下身,與蕭夫人平視:“你說我該繼承你的一切?可你給我的,只有痛、背叛和謊言。我不是你要的容器,我是來終結你的人。”

她抬手,將銅鏡碎片貼上蕭夫人額頭。

“現在,讓我看看你心里,還剩多少真心。”

《鏡心訣》全力運轉,古鏡虛影在她識海中轟然展開。她窺入對方心識——

畫面紛亂:年少時的蕭夫人跪在雪地,向一位黑袍人獻上女嬰;地宮中,她親手將嬰兒放入寒玉棺,剜下指尖血滴入藥爐;選秀那日,她笑著將姜璃貶為丫鬟,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忍……

最后,是一封密信的殘頁——

“容器若覺醒,唯有血親之血可鎮。若姜璃反噬,殺之,取心煉鏡。”

姜璃收回手,指尖微顫。

她終于明白,為何蕭夫人始終不肯讓她死。不是因為恨,而是因為——她需要她活著,才能完成最后的儀式。

可她也終于看清,自己為何能活到現在。

因為她不是容器。

她是破局者。

是光。

她站起身,對陸昭明點頭。

陸昭明抬劍,劍鋒直指蕭夫人咽喉。他沒有猶豫,只問一句:“最后一句,你想說什么?”

蕭夫人嘴角溢血,目光渙散,卻忽然笑了。她望著姜璃,聲音極輕,幾乎被風卷走:

“月照鏡心,血啟歸途……可你可知,歸途盡頭,是你父親刻下的最后一道咒?”

她嘴唇微動,吐出幾個音節,極短,極輕,卻讓姜璃渾身一震。

那是一句古語。

與瘋妃在冷宮喃喃的咒語,完全一致。

姜璃瞳孔驟縮,本能地運轉《鏡心訣》捕捉那音節的回響。識海中古鏡虛影劇烈震顫,竟自行浮現出一段從未見過的文字——扭曲如蛇,卻與銅鏡背面的紋路隱隱契合。

她還未來得及細看,陸昭明的劍已刺穿蕭夫人咽喉。

血花濺起,染紅鏡陣最后一道光紋。

蕭夫人倒下,手中青銅鈴碎成粉末,隨風散去。

四周寂靜。

姜璃站在血染的嫁衣中,指尖仍貼著銅鏡碎片。她低頭,看見碎片邊緣映出一行極淡的銀紋——正是蕭夫人最后念出的咒語。

她抬眼,望向皇宮深處。

太后今日未露面。

雪蓮紋的主人,仍未現身。

她知道,這場局遠未結束。

可她也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庶女。

她轉身,走向鏡閣。每一步,都踏在碎鏡之上,發出清脆的裂響。

陸昭明跟上,低聲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姜璃沒有回頭。

她只是將銅鏡碎片貼緊心口,感受那與血脈共鳴的溫熱。

“她們以為,血能控制鏡。”

她腳步未停,聲音如刃。

“可她們忘了,鏡子一旦照見血,就會映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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