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歲月流轉根基穩,長房責任初顯形
- 諸天:從清末開始的仙途
- 混元皇天帝尊
- 4390字
- 2025-07-23 21:32:57
道光十三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李元已經三歲了,長得粉雕玉琢,像個小團子。他不再需要大人抱著,能自己在院子里跑,甚至還能幫著母親曬藥材。只是按照家里的規矩,他平日里很少出門,最多就是在院門口看鄰居家的孩子放風箏。
“元兒,把那筐曬干的金銀花收起來。”王氏正在灶臺前忙活,鍋里燉著給曾祖補身子的雞湯。李元應了一聲,踮著腳把竹筐搬進藥房。藥房里彌漫著濃郁的藥香,靠墻的架子上擺滿了藥罐,每個罐子上都貼著標簽:“當歸”“熟地”“川芎”……這些都是父親按照“君臣佐使”的規矩分類放好的。
“爹,這味藥是不是發霉了?”李元指著角落里的一包藥材。那是去年冬天收的陳皮,表面長了層淡淡的綠毛。李玄走過來一看,皺起了眉頭:“還真是!多虧你看見了,這要是給人抓去,可要出大事。”他趕緊把發霉的陳皮扔進垃圾桶,又摸了摸李元的頭,“我兒眼睛真尖,比爹強。”
李元心里暗笑,他能發現發霉的陳皮,全靠混沌珠的提醒。這珠子如今像個貼身的“藥檢官”,但凡藥材有半點不對勁,就會傳來細微的熱感。他故意裝作孩童的天真:“爹,曾祖說陳皮越陳越好,可這陳到長霉,是不是就成‘壞皮’了?”
李玄被逗笑了:“傻小子,陳皮要存放在干燥通風的地方,受潮了才會發霉。將來你管藥房,這點可得記牢。”他拿起本《本草圖解》,“來,爹教你認藥。你看這株,葉子像羽毛,根是黃色的,叫黃芪,補氣最是管用……”
李元聽得認真。他發現父親講起藥材時,眼睛里會發光,不像記賬時總帶著愁容。或許父親天生就該當大夫,只是被族里的瑣事絆住了腳。
正說著,院門口傳來李蕓的聲音:“元弟,我來啦!”小姑娘扎著紅綢子,手里舉著支剛抽芽的柳條,蹦蹦跳跳地進了藥房。“三爺爺讓我送這個來。”她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幾塊杏仁酥,“縣城新來的點心鋪做的,可香了!”
王氏笑著接過點心:“蕓丫頭有心了。你三爺爺去州府了?”
“嗯,昨天一大早就走了,說要跟百草堂的老板談合作。”李蕓拿起塊杏仁酥塞進嘴里,“我娘說,要是談成了,就讓我去州府的學堂念書呢!”
李元心里咯噔一下。曾祖前幾日才說過百草堂老板心術不正,三爺爺這趟怕是要吃虧。他看向混沌珠的面板,上面“雜學”一欄空空如也,或許該想個法子提醒三爺爺。
“蕓姐姐,”李元突然開口,“你知道‘狼毒’嗎?”
李蕓愣了愣:“聽爹說過,是種毒藥,能毒死狼呢。”
“那要是把狼毒混在藥材里,是不是很難認?”李元眨著眼睛,“曾祖說,有些壞大夫會用它冒充‘附子’,吃了要出人命的。”
李蕓嚇得臉都白了:“真的假的?那我得趕緊告訴娘,讓她提醒爹!”小姑娘風風火火地跑了,王氏笑著搖頭:“這孩子,一點就著。”
李元卻沒笑。他知道三爺爺性子急,又想把藥鋪開大,很容易被利欲蒙心。但愿李蕓的話能讓三奶奶多勸勸,別栽進百草堂的圈套里。
午后,曾祖帶著李元去后山采藥。春日的山林里滿是新綠,溪水潺潺,時不時有松鼠從樹上竄過。李易今背著竹簍,手里拿著把小鋤頭,邊走邊教:“你看這叢草,葉子對生,開紫花,叫紫花地丁,能治瘡癰;那株藤蔓上的果子,沒熟時是綠的,熟了是紅的,叫枸杞,養肝明目……”
李元跟著學認藥,混沌珠在意識里不停跳動,把每種藥材的藥性都標注得清清楚楚:“紫花地丁(新鮮),含微量火靈氣,外用消腫;枸杞(未成熟),木靈氣不足,需晾曬百日……”他發現野生藥材比藥房里的多了絲靈氣,或許這就是曾祖堅持自己采藥的原因。
走到半山腰,李易今突然停住腳步,指著塊巖石縫:“元兒,你看那是什么?”石縫里長著株小草,葉片圓圓的,莖上頂著朵小白花。
李元湊近一看,混沌珠立刻傳來強烈的熱感:“七葉一枝花(三年生),蘊含土靈氣,可解蛇毒,治驚風。”他脫口而出:“是七葉一枝花!曾祖教過,七葉一朵花,專治蛇盤瘡。”
李易今眼睛一亮:“好小子,記這么牢!這味藥不好找,你娘生你時,就是用它配的安胎藥。”他小心地用鋤頭把藥挖出來,根莖像個小海螺,“這藥得陰干,不能曬太陽,不然藥性就跑了。”
李元看著那株藥,突然想起奶奶。若是奶奶還在,是不是會像曾祖這樣,耐心教他認藥?父親是不是就不會總對著賬本發愁?
“曾祖,”他輕聲問,“奶奶的《婦科秘要》,我能看看嗎?”
李易今愣了愣,隨即嘆了口氣:“那本書鎖在你爺爺的書柜里。等你再大些,讓你爹教你。你奶奶是個好大夫,可惜……”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把七葉一枝花放進竹簍,“走吧,該回去了,藥浴的時辰快到了。”
回到老宅時,藥浴的水已經燒好了。木盆里飄著當歸、紅花、杜仲,熱氣騰騰的,還帶著股淡淡的酒氣。這是《固本培元方》的第二階段,主打的是強筋健骨。
李玄把李元放進水里,按照曾祖傳的手法推拿。他的掌心帶著暖意,順著李元的胳膊、小腿一路按下去,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能讓藥力滲進筋骨里。“爹說,這方子是曾祖年輕時在青城山求來的,當年救過一個快斷氣的獵戶。”李玄一邊推拿一邊說,“那獵戶被黑熊拍斷了腿,就是靠這藥浴,三個月就能下地走路了。”
李元舒服地瞇起眼睛。他能感覺到藥液里的能量順著經絡游走,像無數條小蛇鉆進骨頭縫里,酥酥麻麻的。運轉《無極萬化本源功》時,丹田處的氣流又厚實了些,連帶著吐納時吸進的靈氣都多了幾分。
“爹,我能自己洗嗎?”他突然問。
李玄笑了:“你才三歲,怎么自己洗?等你長到你爺爺那么高,就能自己兌藥了。”
李元心里卻有了主意。他發現藥浴時運轉功法,效果會翻倍。或許可以讓父親也試試?只是父親沒有混沌珠,不知道能不能感應到靈氣。
正想著,二房的李山匆匆忙忙跑進來:“大哥,不好了!我爹上山采藥,被蛇咬了!”
李玄臉色一變,趕緊從藥房里抓了些雄黃、半邊蓮,又拿起曾祖傳的解毒丸:“在哪被咬的?是什么蛇?”
“在后山的竹林里,像是條青竹蛇!”李山急得滿頭汗,“我已經讓石兒去縣城叫郎中了,可還是先來問問大伯父……”
“別慌!”李易今從里屋走出來,手里拿著個黑陶瓶,“青竹蛇的毒是血循毒,用這個。”他打開瓶子,里面是些黑色的藥膏,“這是用蜈蚣、蟾蜍熬的,涂在傷口上能拔毒。玄兒,你帶把刀,去了先劃個十字,把毒血擠出來,記住別擠太狠,免得傷了筋骨。”
李玄點點頭,接過藥膏就往外跑。李山緊隨其后,院壩里頓時亂了起來。
李元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想起混沌珠剛才的提示:青竹蛇的毒,用七葉一枝花搗汁敷,效果比蜈蚣膏好。他趕緊喊道:“爹,帶上下午采的七葉一枝花!”
李玄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對!那藥能解蛇毒!”他轉身從竹簍里抓起那株藥,快步消失在院門外。
李易今看著李元,眼神里多了幾分深意:“你怎么知道七葉一枝花能解蛇毒?”
“曾祖教的呀,”李元仰著小臉,“你說它專治蛇盤瘡,蛇咬的毒,應該也能治吧?”
李易今笑了:“好小子,還會舉一反三了。沒錯,這藥解蛇毒最是靈驗,比蜈蚣膏溫和,不容易傷皮膚。”他摸了摸李元的頭,“記住,當大夫不能死記方子,得會變通。同一種病,張三李四的體質不同,用藥就得不一樣。”
李元點點頭。他知道曾祖是在教他行醫的道理,就像混沌珠會根據藥材的新鮮度調整靈氣值,大夫也得根據病人的情況調整藥方。
傍晚時分,李玄回來了。他臉上沾著泥,褲腿也劃破了,但眼睛里帶著笑意:“爹,二爺爺沒事了。那七葉一枝花真管用,敷上去沒多久,腫就消了。”
二爺爺李河也被人扶了回來,腿上纏著白布,嘴里卻不停念叨:“還是大房的法子靈!那縣城的郎中,開的藥還沒元兒認的這野草管用!”
李清捻著胡須笑:“都是一家人,說這些干啥。以后采藥小心點,實在不行,讓玄兒陪你去。”
李河哼了一聲:“我才不用他陪!不過話說回來,元兒這孩子,真是塊學醫的料。比他爹小時候機靈多了!”
李玄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李元卻看著二爺爺的腿。混沌珠提示,傷口里還有點余毒沒清干凈,得用艾草熏一熏才好。他拉了拉曾祖的衣角,小聲說了句“艾草”,李易今立刻明白了,對李河道:“晚上用艾草煮水熏腿,連熏三天,免得留病根。”
晚飯時,二房特意送來只燒雞,說是謝李元認出解藥。一家人圍坐在桌前,連平日里總愛抱怨的二奶奶,看李元的眼神都帶著笑。李元啃著雞腿,突然覺得,這吵吵鬧鬧的李家,其實也挺暖和的。
夜里修煉時,李元做了個夢。夢里他站在濟世堂的柜臺后,父親在旁邊教他抓藥,曾祖在給病人診脈,二爺爺背著竹簍從外面進來,嚷嚷著采到了好藥材,三爺爺拿著賬本,笑著說州府的藥鋪開起來了……
醒來時,窗外的月光剛好照在枕邊的小鼎上,青銅的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李元摸了摸小鼎,混沌珠傳來信息:“殘破丹鼎(修復進度1%),可吸收月華之力。”
他心里一動,把小鼎放在窗臺上。或許等鼎修復好了,就能幫父親煉出更好的藥,幫曾祖減輕負擔,讓二爺爺不再抱怨,三爺爺不被壞人騙……
李元握緊小拳頭。他知道自己現在還小,做不了太多事,但只要好好修煉,好好學醫術,總有一天,能撐起這個家。
歲月就像老宅門前的溪水,不急不慢地流著。轉眼間,李元四歲了。他的藥浴已經換到《固本培元方》的第三階段,藥材里加了鹿茸、海馬,都是些溫補的好東西。他的身子骨長得格外結實,三歲就能跑贏五歲的孩子,還能背出三十多味藥材的藥性。
這日清晨,李元正在院子里跟著曾祖吐納,三爺爺李海突然從外面闖進來,臉色鐵青,手里的包袱扔在地上,滾出幾包藥材。
“大哥!我被那百草堂的狗東西騙了!”李海氣得渾身發抖,“他說好的上等藥材,全是些發霉的破爛!我跟他理論,他還叫人打我!”
李清趕緊扶住他:“老三,別急,慢慢說。”
“怎么能不急!”李海捶著桌子,“我把縣城藥鋪的錢全投進去了,現在血本無歸!那狗東西還放話說,要讓我在州府混不下去!”
李易今皺著眉頭,沒說話。李元看著地上的藥材,混沌珠提示:“發霉當歸(含霉菌),有毒;硫磺熏制的黨參(含硫),傷肝腎……”果然全是些假藥。
“三爺爺,”李元突然開口,“曾祖說,辨藥材要看色、聞味、摸質感。就像這當歸,好的應該是黃棕色,聞著有藥香,摸起來不軟不硬。”他撿起根發霉的當歸,“這個發黑,還有霉味,一看就是壞的。”
李海愣住了,看著李元手里的當歸,又看看自己帶來的藥材,突然一拍大腿:“對啊!我怎么就沒細看呢!光顧著跟他討價還價了!”
李易今嘆了口氣:“吃一塹長一智吧。這藥材生意,最講究個‘誠’字,急功近利是做不長久的。”他轉向李玄,“玄兒,把《辨藥要訣》找出來,給你三叔看看。里面記著怎么辨假藥,或許能幫他把損失找回來些。”
李玄趕緊去藥房翻書。李海看著那本泛黃的小冊子,又看看李元,突然紅了眼眶:“大哥,以前是我太貪心了。還是守著縣城的藥鋪踏實。”
李清拍了拍他的肩:“一家人,錯了改就行。回頭讓玄兒陪你去趟州府,憑著《辨藥要訣》,總能跟百草堂討個說法。”
李元看著三爺爺的樣子,突然明白曾祖為什么總說“醫者仁心”。這“仁心”不光是對病人,也該對家人。或許這就是長房的責任——不光要守住濟世堂的招牌,還要守住這一大家子的人心。
夕陽透過窗欞,照在藥房的藥材上,黃芪泛著金光,枸杞紅得像瑪瑙。李元拿起株甘草,放進嘴里嚼了嚼,甜甜的。他知道,未來的路還長,但只要一步一步走穩了,總能嘗到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