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看著眼前胡子拉碴的陸臨，心里產(chǎn)生巨大的落差，南江刑警隊的神探，居然是這么普通的樣子，頭發(fā)亂的像稻草，皮膚黝黑，穿著不顯身材的寬松黑色t恤，以及長時間未洗，油的發(fā)亮的制服警褲，翻毛皮鞋似乎從冬天穿到了現(xiàn)在，唯一像神探的地方可能也就是那略顯犀利的眼神。

“也就是說沈墨死亡當晚7:00左右和他的妻子，也就是林晚外出就餐，在預定的菜單上確實有河豚這道菜是嗎？”陸臨開著手機錄音，跟管家再次確定死者沈墨死亡當天的行動軌跡，“兩人回家時并無異樣，在晚間21:50左右還叫你準備了茶和茶點”陸臨頓了一下，“這個時間不是整點，你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

管家許文斌正機械的重復著他的口供，這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讓他有點緊張，“這個...這個是因為沈先生在每天晚上的10點要吃維生素，我當時正在準備，對，就是這樣的，然后我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鐘，我還在奇怪為什么沈先生這么晚了還要喝茶。”陸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追問道，“你是說沈墨沒有晚上喝茶的習慣？”管家斟酌了一下，“只有需要夜間工作或者熬夜的時候會，但是這個情況并不常見”管家又補充道，“沈先生非常注重養(yǎng)生，除非特殊情況，不然不會熬夜的。”

陸臨繞著書房走了一圈，駐足在書架前面，書架上除了一些艱澀難懂的英文書籍外，還有一些人工智能、生物科學和心理學的書籍，陸臨想了一下問道，“沈棋平時不用這個書房嗎？”管家回答道：“少爺平時住校，即使在家的時候也不會進書房，他有自己的書房，就在樓上他的臥室里。”

陸臨戴上一次性手套，正準備從書架上拿起一本古斯塔夫·勒龐的《烏合之眾》，手卻停在了離書架5厘米的地方，一股莫名的氣流纏繞在他的指尖，“書房的隔壁是什么房間？”陸臨問道。管家似乎才想起什么，“是，是琴房，這個書架其實是個門，兩個房間是相通的。”“你怎么不早說”陸臨示意管家把門打開，管家小聲嘀咕：“你也沒問呀。”

琴房的陽光很好，從東邊的窗戶斜射進來，照著那架施坦威的三角鋼琴如夢似幻，琴蓋是打開的，譜架上放著一本琴譜——《Goldburg Variation》。陸臨對鋼琴一竅不通，他想起王小小好像學過，轉(zhuǎn)頭問道“這是什么曲子？”王小小看了一眼，用一種終于輪到我的神情回答道：“《哥德堡變奏曲》，是巴赫寫給他的學生哥德堡的，好像是首催眠曲。”

琴房不大，一眼就能望到頭，周圍的墻壁做了隔音處理，只有書房能聽到一點琴聲。陸臨覺得有些奇怪，書房，一個最需要安靜的地方，為什么反而要連通琴房。陸臨把鄭明叫了過來，“小鄭你把鋼琴上的指紋采集一下，再看一下周圍有沒有什么其他的東西？”鄭明很清楚所謂“其他的東西”指的是和案件相關(guān)的線索。陸臨明白，距離案件發(fā)生已經(jīng)兩天了，雖然已經(jīng)盡力保護現(xiàn)場，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證據(jù)可能已經(jīng)消失。

“咦？”王小小突然發(fā)出的聲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撓撓頭，傻笑著解釋，“沒啥事，沒啥事，不用管我。”陸臨憑著多年警察的直覺，走到他身邊，問道“怎么回事？”

王小小拿著琴譜遞給陸臨，“陸隊，你看這個琴譜，它少了，第21變奏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