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冰人魂骨上的藍光漸漸穩定，阿霜用冰魂力在魂骨表面裹了層冰晶，小心翼翼揣進懷里。他抬頭看向千落時，琥珀色的眼睛里還泛著水光：“謝謝你們……長老說過，紫影花和魂骨能穩住火山脈，現在兩樣都齊了。”

千夢桃的冰紋順著裂縫探下去，冰紋反饋回來的波動已經平緩許多：“火脈的暴戾氣息退了，不過得把紫影花種回裂縫最深處的冰泉里才行。”她指尖輕點，冰紋在地面勾勒出條蜿蜒的路徑，“從這里下去有個天然冰洞，冰泉就在洞里。”

邪月突然彎腰，月刃在地上劃出道淺溝，銀紫色的魂力順著溝壑流淌，在路徑兩側凝成兩排冰棱：“夜里有魂獸出沒，這些冰棱能預警。”他做這些時沒看任何人，眼角的余光卻始終跟著千落的腳步，見她往裂縫邊湊，立刻不動聲色地站到她身側，月刃的影子剛好護在她腳邊。

千落低頭看著那道影子，突然笑了，雷火雙翼輕輕扇了下，帶起的氣流吹得邪月耳后的碎發微微晃動：“你的月刃還能凝冰？”

他的耳尖又開始發燙，含糊地“嗯”了聲，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月刃上殘留的金紅光紋——那是她剛才注入的雷火魂力，洗了好幾次都沒洗掉，倒像是長在了上面。

下到冰洞的路比想象中好走，巖壁上嵌著許多發光的冰晶，把路徑照得如同白晝。冰洞深處果然有汪碧綠的泉水，泉水冒著絲絲白氣，竟是冰與火交融的奇景——底下是火山脈的熱源，表面卻覆著層薄冰，恰好形成平衡。

“就是這里。”阿霜蹲在泉邊，小心翼翼取出那塊半融化的冰晶，冰晶里的紫影花經過剛才的休整，已經重新舒展開兩片花瓣。他回頭看向千落，眼神里帶著點懇求，“我的魂力不夠……”

千落的第五魂環再次亮起，這次沒有召喚分身，而是讓雷火雙翼垂到泉面上，金紅色的魂力像細雨般灑在冰晶上：“用我的雷火暖著，你的冰魂力護著，應該能讓它扎根。”她的聲音放得很輕，怕驚擾了這株脆弱的花，“放進去吧。”

阿霜咬著唇，把冰晶放進冰泉。奇妙的事發生了——冰晶接觸到泉水的瞬間就化作水汽，紫影花懸浮在水面上，根部漸漸伸出細密的銀絲，扎進泉底的冰層里。千夢桃的冰紋立刻纏上去，為銀絲裹上層保護膜；陳綰的黑暗龍域在洞口展開，擋住外面的熱氣；邪月則守在最外圍，月刃斜插在地上，銀紫色的魂力織成道光網，連只飛蟲都飛不進來。

等紫影花的花瓣完全舒展開，冰泉突然泛起漣漪，道青綠色的光芒從花芯升起，順著裂縫向上蔓延。眾人抬頭時，正看見火山口的夜空亮起道光柱，光柱里既有火的熾熱，又有冰的清涼，連空氣里的硫磺味都變得清甜起來。

“成了……”阿霜喃喃著，突然對著冰泉深深鞠躬，“謝謝你們，保住了冰原和火山的平衡。”

返回地面時天已微亮，星斗大森林的輪廓在晨光里漸漸清晰。胡列娜伸了個懶腰，狐尾掃過邪月的后背：“哥，你那月刃上的花紋挺別致啊，金紅配銀紫，比武魂殿的徽章好看多了。”

邪月猛地捂住月刃，耳尖紅得快要滴血。千落走在他旁邊，故意放慢腳步，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其實……挺好看的。”

他的腳步頓了頓，突然從魂導器里摸出個小盒子，塞到千落手里就往前沖，動作快得像在逃跑。千落打開盒子，里面是枚用冰晶雕成的小翅膀，翅膀上的紋路和她的雷火雙翼一模一樣，邊角處還刻著個極小的“月”字。

“喂！”她揚聲喊他，見他停下卻沒回頭，突然把冰晶翅膀別在發間，雷火雙翼輕輕扇動，金紅色的光芒落在冰晶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挺好看的，謝了！”

邪月的肩膀明顯僵了下，腳步卻輕快起來，連月刃的影子都在地上蹦跶著，像只快活的小獸。

千夢桃撞了撞陳綰的胳膊，朝千落發間的冰晶努嘴：“看，我說有些痕跡藏不住吧？”她指尖劃過冰紋，冰紋上正倒映著邪月偷偷回頭的瞬間——他看著千落發間的冰晶，眼里的光比晨光還要亮。

陳綰的暗影龍爪在地上輕輕敲了敲，黑霧凝聚成面小鏡子，鏡子里映出邪月月刃上的金紅光紋，和千落發間的冰晶翅膀遙遙相對。她嘴角勾起抹淺笑：“不止藏不住，還挺般配。”

遠處的火山口已經恢復平靜，晨光穿過雷火雙翼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邪月走在最前面，卻總能精準地避開路上的碎石，讓身后的千落走得穩穩當當。月刃的光帶偶爾飄回來，輕輕碰一下她的雷火雙翼，又像受驚似的縮回去，在晨光里拉出道金紅與銀紫交織的弧線。

有些心意，不必說破。冰泉記得紫影花的綻放，月刃記得雷火的溫度，而他眼里的光，早已把所有秘密，都告訴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