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嗎……”

見凱撒又發話，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他，畢竟大伙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但凱撒不一樣，他是A級。

而且言靈還是側重信息獲取的鐮鼬①，想來應該是能看清的。

①助聽器（）

凱撒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后緩緩開口：“剛剛楚子航連續斬擊了三次！但因為速度太快了，所以只能聽到一聲，不過還是都被路明非擋了下來……”

“應該是五次吧？”

一旁抬著攝像機，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的芬格爾下意識的接過話茬。

說完他才意識到失言，趕緊把鏡頭轉向自己：“觀眾朋友們，這就是頂級混血種的對決！連本新聞部部長都數不清斬擊的次數！”

凱撒瞥了芬格爾一眼，似笑非笑道：“芬格爾部長今天反應很快嘛。”

芬格爾立刻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唉，都怪我平時總在新聞部剪片子，眼睛都看出幻覺了！”

說著還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眼睛。

凱撒對芬格爾的反應不置可否，畢竟觀察這種事對他來說屬于是專業對口，冰天雪地中他都能感應到附近有多少頭北極熊，這么近還能看不清嗎？！

所以剛剛絕對是三下！

于是凱撒繼續開始點評：“而且……就算能看清，也不代表就能擋下來……”

聽到凱撒的評價，蘇茜認可的點了點頭：“確實，就算普通人能看到職業選手的動作，也沒法接下來。速度也好……力量也好……會長都不占上風……”

蘇曉檣則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聽起來很厲害就是了：“原來如此！”

路明非看著將武器舍棄的楚子航，倒是有些意外，畢竟以楚子航剛剛的表現來看，怎么都不像達到了這個程度的樣子：“無刀？”

楚子航沉默著閉上眼睛，雙手放在身前虛握，像是真的握住了一把無形的刀柄，然后，路明非看見了。

在他手中，一柄長刀竟緩緩浮現！只是看起來略有些虛幻。

“嘖。”

路明非終于升起了幾分興致，雙手舉過頭頂，拇指食指放松，只用三指握住那虛幻的刀柄：“好啦，既然你已經找到感覺了。”

“那我就幫你一把！”

隨后改為三指筆直張開，用拇指壓住刀鎺，食指勾握刀柄的握姿，下一刻——

路明非向前踏步振足的同時，整個人身體重心下落，借著由此產生的猛力，以肩關節為軸，運用臂力腕力大動作下揮那勢大力沉的雙臂！

一股宛如利刃破空發出的風壓聲響起，路明非手中的雙刀化作兩道凌厲無比的斬擊！

颯——

路明非低垂著眼瞼，身軀筆直，右腳保持著踏步向前的馬步姿態，左腳則是向后屈伸，以腳掌撐地。

隨后，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

只見一股寒光照射在路明非的臉上，而在楚子航的眼中，路明非手中的雙刀比剛才更清晰了幾分，不僅能看清刀刃，就連刀鋒反射的光芒都清晰可見！

而且，這次，不止是楚子航，凱撒，蘇茜，蘇曉檣，芬格爾……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了路明非手中握著的刀。

“什么時候……”

“哪里來的刀？”

“言靈？”

蘇茜看向一旁的凱撒：“這是什么路數？”

凱撒沉默片刻后，神情凝重的開口道：“我也不知道。”

在場的所有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就連芬格爾眼中都閃爍出一抹怪異的光來。

路明非手中握著兩把刀柄已經完全實體化，刀刃卻仍舊透明的“無刀”，濃烈的劍氣自劍身上緩緩浮現。

路明非站起，抬起頭來與楚子航對視，手中雙刀刀尖自然下垂。

下一瞬間，楚子航已經閃身到了路明非身前，手中的無刀徑直朝路明非的脖頸揮砍！但是在他擊中路明非之前——

“唰！”

路明非的一記袈裟斬已經斬出！受到這一擊的楚子航頓時僵在了原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被路明非斬中了！

隨后劇痛傳來，楚子航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但在倒下的最后一刻穩住了身形。

并非是物理意義上的斬中，因為那兩把刀都只是虛幻的而已，可……為什么會這樣呢？

中了意識斬的人，即使知道這并不是真的，也絕對無法抵抗那種“被斬中”的感覺。

沒有真刀就無法斬人了嗎？劍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而且……

楚子航緩緩低頭，看著自己胸前滲出的血痕，眉頭微皺。

路明非看著自己手中凝實的雙刀，其上沒有絲毫血跡，心中不由得有些驚訝，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完成了二天一流的最后一步。

“二天一流，完成。斬的不是肉體，而是‘存在’本身。”

凱撒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完全不科學！芬格爾的攝影機掉在了地上，但他渾然不覺，只是死死盯著路明非手中的刀。

“這……”

前面的他們都還能理解，無非就是兩人的劍意對拼，但這一擊為什么造成了傷害？

楚子航抬起頭來，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再來。”

路明非搖頭：“你已經輸了。”

“不。”

楚子航強撐著站起身，無刀再度在手中凝聚，“這才剛開始。”

說罷，他的身影驟然模糊，再次沖向路明非！

唰！唰！唰！

每一次交鋒，楚子航身上的傷口就多一道，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亮，仿佛在燃燒生命來看清自己手中的刀。

又是幾個回合，楚子航已經變成了血人，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楚子航會在下一秒倒下時，他卻突然挺直了脊背，再度站了起來。

路明非挑了挑眉：“還來？”

楚子航沒有回答，再次揮刀，動作比之前慢了許多，但刀勢卻更加決絕。

這一刀實在是太慢，哪怕是在場的任何人都能輕松躲開，但看著那雙燃燒著的黃金瞳，路明非忽然改變了主意。

嗤！

楚子航的無刀斬中路明非的肩膀，而路明非右手的長刀也已貫穿了楚子航的腹部！

鮮血從楚子航的傷口涌出，他的瞳孔微微擴散，終于支撐不住，仰面倒去，又在摔在地板上的前一秒被蘇茜接住。

全場死寂。

無論是實力強勁的凱撒，還是那些獅心會成員，蘇曉檣，沒有一個人開口。

從路明非拿出那兩把刀，到他幾刀擊敗楚子航，不過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但卻顛覆了無數人的想象。

無論是楚子航的速度，還是路明非那絕對壓倒性的力量，都深深震撼了他們。

這真的是人類……不，頂級混血種能擁有的力量嗎？

尤其路明非從頭到尾都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跟楚子航的戰斗就仿佛在同孩童玩耍一般，在這之前他們完全想不到能有這種事！

路明非收刀，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肩膀——那里，竟然真的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傷口。

“……”

楚子航的“無刀”，竟然真的傷到了他？

他的意志，竟真的讓這把“刀”短暫地具現化了。

路明非蹲下身，檢查了一下楚子航的傷勢，確認他并無生命危險后，才站起身來。

“他贏了。”

凱撒在一旁瞇起眼睛來，似乎是有些不解，分明是路明非完勝才對：“哦？”

路明非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傷口：“能傷到我，就是他的本事。”

轉身離開前，路明非最后看了楚子航一眼：“你出師了。”

……

咚咚——

“進來吧。”

江洋正拄著拐杖在房間里做康復訓練，聽到敲門聲，簡單應了一下。

林瀾推門而入，見他還在訓練，無奈的笑了笑，將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先休息一會吧，準備吃飯了，剛剛看到有你的信，就給你拿回來了。”

“嗯。”

江洋點了點頭，坐回輪椅上，拿起桌上的信封來看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

信封并未署名，但也沒有任何異樣，他拆開信封，從中取出一張信紙，上面是幾個端正的行楷：

江隊長：

“天使之吻”的體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