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家徽真相明·血脈詛咒始
- 天機閣:世子逆襲
- 打馬過紅塵
- 2386字
- 2025-08-22 19:04:53
地下震動越來越急,像是有東西在雪層深處翻身。蕭景琰背著謝長纓連退三步,靴底踩碎一層薄冰,寒意順著腳心竄上來。
他把玄鐵盒殘片按進雪地,指尖剛觸到金屬,就覺一股陰流順著經脈往上爬。那鼎不是死物,它在回應什么。
“你撐得住?”他低聲問,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被風刮走。
謝長纓沒說話,只是把母親的遺簪攥得更緊。烏黑簪身映著雪光,紋路里那點紫痕忽明忽暗,像在呼吸。
剛才那一刺,玉佩裂紋和肩頭符咒同時炸開劇痛,她差點咬斷舌頭。可她知道,不能停。娘用命封的門,若不查到底,遲早會被人從外面撬開。
“再來。”她咬破舌尖,血珠順著唇角滑下,滴在雙簪交匯處。兩支銀簪并列,紋路重疊,竟發出一聲輕鳴,像是鑰匙插進了鎖眼。
她抬手,將遺簪狠狠刺入玉佩裂痕!
轟——
不是聲響,是神魂震蕩。空中猛地浮出半透明卷軸,羊皮泛黃,邊緣焦黑,像是被火燎過。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北戎古篆,中央一行大字如刀刻:皇室血脈譜系·癸未年續錄。
蕭景琰瞳孔一縮。這哪是什么兵冊,這是北戎王族的家譜!
可還沒等他細看,謝長纓突然悶哼一聲,整個人晃了晃。她盯著卷軸左下角一個名字,嘴唇發白。
“謝氏……長纓?”她聲音發顫,“這上面……寫的是我?可我姓謝,不是北戎人……”
蕭景琰一把扶住她肩膀:“你看右邊。”
她順著看去,那名字旁多出一條細線,連向另一個名字——大祭司·赫連昭。兩人之間,標注著“同母異父”四字。
“叔?”她喉嚨一緊,“他是我……親叔?”
風忽然停了。
卷軸邊緣開始泛紫,一行小字緩緩浮現,像是用血寫成:癸未年始,三十年一輪,圣女之心為引,續北戎國運兩百載。
“血脈詛咒……”蕭景琰盯著那行字,識海猛地一刺,像是有針在扎。他強忍痛意,繼續往下掃——家譜最末,還有一行極小的注記:獻祭者必為直系血脈,心裂而魂不散,方可承運。
謝長纓猛地抬頭:“心裂?我娘玉佩的裂紋……和我肩頭的符咒……是一樣的。”
“對。”蕭景琰聲音冷下來,“她不是自盡,是被人逼著獻祭。而你,是下一任‘圣女’。”
謝長纓沒動,只是手指死死掐進掌心。娘臨死前那句“護住心門”,原來不是讓她躲,是讓她別被人挖了心。
她忽然笑了,笑得極輕:“所以大祭司追我,不是為了殺我,是為了等我長大,親手剖出來給他?”
蕭景琰沒答,只是把玄鐵盒殘片重新壓在眉心。寒意刺骨,總算壓住識海翻騰。他閉眼,催動《天機策》第三層——“棋眼推演”。
家譜影像在腦中拆解,文字化作符陣,血脈線連成星圖。他盯著“赫連昭”三字,推演其三十年軌跡:北戎內亂、潛入大胤、掌控鑄造坊、操控尸兵……每一步都穩得不像人,像算準了天命。
可破綻在哪?
他猛地睜眼:“不對。家譜說‘三十年一輪’,上一輪是癸未年,那下一輪……就是今年。”
謝長纓呼吸一滯:“今年?我十六歲,正好是癸未年生。”
蕭景琰盯著雪地:“可獻祭需要儀式。鼎、血、心、咒——缺一不可。鑄造坊那座鼎是假的,真正的祭器,不在那兒。”
“在將軍府。”謝長纓忽然道,“我娘出嫁前,是北戎將軍之女。她留下的陪嫁箱籠,一直鎖在府中秘庫。”
蕭景琰眼神一凜。他記得那批青銅器——說是祖傳兵械,實則紋路古怪,鼎腹刻滿裂紋,和玉佩如出一轍。
“走。”他一把將她扶起,“趁那鼎還沒完全蘇醒,先去秘庫。”
謝長纓沒動:“你忘了一點。家譜顯形后就消散了,只留下一道符印在雪上。它為什么只留這個?”
蕭景琰低頭看去。雪地上,一道幽紫符印靜靜躺著,形狀像被撕開的心臟,裂紋走向,竟和玉佩完全一致。
他忽然明白了。
這不是線索,是鑰匙。
他抓起謝長纓的手腕,按在符印上:“試試。”
她一愣,隨即咬牙,任由血脈滲入雪中。紫光一閃,符印活了,雪面浮現出五座青銅鼎的虛影,按北斗方位排列,鼎腹裂紋彼此呼應,形成閉環。
“五鼎成陣。”蕭景琰盯著陣眼位置,心猛地一沉。
陣眼,正對著謝長纓的心口。
“這不是兵器。”他聲音低得可怕,“是祭器。它們不煉蠱,不控尸,是專門用來抽心魄的。”
謝長纓盯著那虛影,忽然伸手,從發間抽出母親的遺簪。烏黑簪身映著紫光,紋路深處,竟浮現出和鼎陣相同的裂痕。
“所以……”她聲音輕得像夢囈,“我娘用玉佩封印血脈,是怕我被人挖心。可她沒想到,這簪子本身,就是開啟陣法的鑰匙?”
蕭景琰沒說話。他想起大祭司那句“這簪子,本座等了二十年”。等的不是她死,是她活到十六歲,血脈覺醒,心門自開。
“他們不是要殺你。”他盯著遠方將軍府方向,“是要你活著,走到陣眼中央,讓他們親手剜出來。”
謝長纓低頭看簪,忽然笑了:“可他們忘了,鑰匙在誰手里。”
她將兩支銀簪并在一起,一支是娘的遺物,一支是斷裂的信物。紋路重疊,紫光流轉,竟發出一聲輕響,像是鎖芯轉動。
蕭景琰看著她,忽然道:“你娘封的是門,可門后是什么?”
“是北戎的命脈。”她抬眼,目光冷得像冰,“三十年一次,靠圣女的心活。他們不是在續國運,是在吃人命。”
風又起了,卷著雪粒打在臉上。
蕭景琰從懷中摸出那張泛黃的匠戶銘文圖譜,手指劃過“心祭款”三個字。圖譜背面,還有一行小字:鼎成于北境,祭以親族,血落星位,魂歸長夜。
“心祭。”他冷笑,“他們管這叫祭祀?這是殺人。”
謝長纓靠在他肩上,指尖撫過發間烏簪,聲音輕得像自語:“原來我不是謝家女……是北戎的罪。”
蕭景琰沒答。他望著將軍府方向,識海中推演畫面仍在燃燒——五鼎成陣,血雨傾盆,陣眼處,謝長纓心口裂開,紫血順著裂紋流進鼎腹。
他緩緩收緊手臂。
“不是罪。”他低聲道,“是他們欠你的命,該還了。”
謝長纓沒說話,只是將母親的遺簪重新插回發間。烏黑簪身映著雪光,紋路深處,紫光一閃即逝。
蕭景琰背起她,剛走兩步,忽然腳下一沉。
不是雪松,是地動。
將軍府方向,一股魚腥草香隨風飄來,混著鐵銹味,像是血泡在藥湯里煮過。
謝長纓猛地抬頭:“秘庫……有人在動那批青銅器。”
蕭景琰腳步一頓。他認得這味——鑄造坊毒煙的底料,是用活人血煉的。
他低頭看懷中圖譜,“心祭款”三個字突然泛出暗紅,像是被血浸過。
圖譜背面那行小字,此刻竟多出幾個字:祭品已至,星位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