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

怎么證明？

柯里安茫然地仰視著面前這個高大的紅發男人，大腦一片空白。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這句話說完，阿福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向四周。

在他的視角里，那幾只被自己擊倒的蛇狗正發出骨骼錯位的咔噠聲，搖晃著扭曲的肢體，重新站了起來。

同時，在這些牲畜復活之后，它們喉嚨中滾出的不再是威懾性的低吼，而是某種被徹底激怒、近乎癲狂的嘶鳴。

“這些惡心的東西，生命力倒是頑強。”

“不過...”

“主人可是告訴了我，究竟怎么樣才能徹底殺死你們了哦~”

阿福嗤笑一聲，眼神中的暴戾再次升騰，他忽然深吸一口氣。、

那一瞬間，柯里安仿佛看到面前這個紅發男人周身的空氣開始微微扭曲，緊接著，一股更加狂野、更加原始的氣息從對方的體內轟然爆發！

“熱身正式結束！”

“柯里安！看好了！”

“這是我教給你的第一課！”

“對主人的忠誠！需要用敵人的鮮血和死亡來書寫！”

話音未落，阿福再次動了！

這一次，他的速度快到拉出了殘影，力量狂暴得令人生畏。

“飛象踩老鼠！”

如同隕石天降！

阿福的身軀以一種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騰空而起，升至最高點后驟然下墜，以千鈞之勢狠狠踏向那只剛爬起來的蛇狗的頭顱！

“噗嗤——！”

如同熟透的西瓜被巨石砸碎！藍黑色的粘稠液體和破碎的骨甲呈放射狀向四周飛濺！

甚至連一聲哀鳴都來不及發出，那只蛇狗的頭顱連同其中的靈息籽就在這一擊之下徹底爆裂。

“撲騰！——”

它無頭的尸體抽搐了兩下，終于徹底靜止，再也沒能爬起來。

......

野獸雖死，獵人的攻勢卻仍未結束——

“鐮刀掃地！”

落地瞬間，阿福身體借勢一旋，一記凌厲無比的掃腿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踢在另一只正從側翼撲來的蛇狗的腿部關節！

“咔嚓！”

“吼！——”

清脆的骨裂聲中，那只蛇狗的腿關節以詭異的角度反向折斷。

它慘嚎著失去平衡，巨大的身軀重重栽倒在沙地上，濺起一片煙塵。

“泰山壓頂！”

見此情景，阿福根本不給它任何掙扎的機會，肌肉身軀如影隨形般猛撲而上，雙拳如同兩柄沉重的打樁機，交替砸落！

“嘭！嘭！嘭！”

他的每一拳都沉重無比。

拳影閃過，蛇狗堅硬的背甲便寸寸龜裂、凹陷，連帶著下方的血肉和內臟也被這純粹而恐怖的力量徹底震成爛泥。

藍黑色的血液從裂縫中不斷溢出，迅速染黑了身下的沙地。

只是幾個呼吸，那只蛇狗就徹底沒了聲息，整個上半身幾乎變成了一灘難以辨認的肉醬。

“吼！——”

最后一只蛇狗目睹了同伴被摧枯拉朽般毀滅的全過程，動物性的本能終于壓過了狂暴的兇性。

它發出一聲夾雜著恐懼的哀鳴，竟毫不猶豫地轉身，拖著傷殘的身體，拼命向荒漠深處逃竄！

“想逃？”

“羚羊起跳！”

阿福獰笑一聲，雙腿肌肉瞬間繃緊如鋼纜，爆發出與其體型完全不符的驚人速度！

他像一道赤色的閃電，在沙丘間幾個起落便后發先至，輕易追到那只倉皇逃竄的蛇狗身后。

“抓到你了！”

“怒鴉起飛！”

阿福粗壯的手臂猛地探出，五指如鐵鉤，死死抓住了蛇狗試圖維持平衡的尾巴！

一聲暴喝后，他竟憑借純粹的蠻力，將那只體型比他大上幾圈的蛇狗硬生生掄了起來，劃出一道充滿暴力美學的半弧！

“轟！！！”

巨大的蛇狗身軀被他狠狠砸在沙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連地面都為之微微一震！

“吼！——”

遭受如此重擊，那蛇狗就像一攤爛泥般軟軟地滑落，脊椎顯然已徹底斷裂，只能徒勞地張開嘴，發出微弱而絕望的嘶嘶聲。

“結束了！牲畜！”

沒有遲疑，阿福大步上前，一腳踩在它仍在顫動的頭顱上，微微用力。

“咯嘣！——”

最后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之后，蛇狗的嘶鳴戛然而止，徹底沒了聲息。

“......”

荒漠再次陷入了死寂。

此刻，所有聲音仿佛都被一種沉重無比的真空徹底吞噬。

唯有風聲嗚咽著掠過沙丘，卷起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沙塵，以及阿福那如同風箱般粗重而滿足的呼吸聲。

“真痛快啊！”

他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這片殘酷的戰場，聲如洪鐘地吼道：“就像阿福揍扁了成龍！”

“戰斗！”

“爽！”

“......”

另一邊，看完全程的柯里安癱在地上，四肢冰冷徹骨，牙齒不受控制地打著顫，發出細密的“咯咯”聲。

他親眼目睹了這個紅發男人，以最暴力、最原始、最殘忍的方式，在短短一兩分鐘內，徒手將四五只足以讓一支裝備精良的獵荒者小隊陷入苦戰甚至覆滅的蛇狗，虐殺殆盡！

而這個男人，僅僅是他口中那位“主人”的仆從。

那么...

那個能夠驅使這種怪物的“主人”...又該是何等的存在？

此時此刻，柯里安心里那最后一點僥幸、試探和小心思，徹底煙消云散，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和求生欲。

“終于安靜了。”

見場面上再也沒有聒噪的聲音后，阿福緩緩轉過身，一步步走向癱軟如泥的柯里安。

“！！！”

見此情景，柯里安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用手肘支撐著身體向后挪動，仿佛這樣就能離這個恐怖的存在遠一點。

“嗬...你慌什么？”

“你以為我會對你這種小垃圾做什么嗎？”

看見這一幕的阿福在柯里安面前停下，俯視著他，臉上帶著一絲殺戮過后的暢快和依舊未褪的暴戾。

“不...不敢...”

柯里安艱難地低下頭，避開那令人窒息的目光：“我沒有這么想...”

“哈哈！”

“我管你怎么想的！”

“看著我！”阿福猛地探手，一把抓住柯里安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看著自己：“看明白了嗎？小垃圾。”

“這就是絕對的力量！”

“只要你好好做事，主人就能賜予你遠超想象的力量。”

“當然。”

“主人也能隨時像碾死這些蟲子一樣，毫不費力地碾死你。”

說到這里，阿福咧嘴一笑，他湊近了一些，幾乎是在手中之人耳邊低語：“記住！柯里安！”

“忠誠，是你往后余生唯一的選擇，也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價值。”

“是！是！阿福大人！”

“我明白了！”

“我完全明白了！”

感受到頭上的束縛感越來越緊，柯里安的大腦已經被無邊的恐懼徹底占領。

他只能像搗蒜一樣瘋狂地點頭，眼淚和鼻涕完全失控地混合在一起，淌過他骯臟的臉頰。

“忠誠！”

“我絕對忠誠！誓死效忠！”

“謝謝主人不殺之恩！謝謝阿福大人！我...我...”

“閉嘴。”

阿福打斷他，似乎厭惡他的丑態，嫌棄地松開了手。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夜幕已深，星辰冰冷。

“我們該走了。”

“這地方的血腥味很快就會引來更多不挑食的東西。”

阿福說著，像是拎小雞一樣，毫不費力地將柯里安從地上提了起來，夾在腋下。

“唔！——”

剛被粗暴復位好的腿骨被猛地牽扯，一陣鉆心的劇痛瞬間襲來，柯里安眼前一黑，險些直接暈厥過去。

但他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鐵銹味的血液在口中蔓延，硬生生將沖到嘴邊的痛呼咽了回去。

只因為他不敢再發出任何可能引起這個男人不快的聲音。

“......”

在劇烈的顛簸和難以忍受的痛楚中，柯里安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擠出微弱的疑問：“阿...阿福大人...我們...要去哪？”

“去哪？”

“當然是去你原來呆的地方了！”

阿福咧嘴一笑，甚至沒有去看那些律教士的殘骸，仿佛它們真的只是一堆無用的垃圾。

他選定一個方向，邁開大步，身影迅速融入黑暗的荒漠之中。

去燈塔？！

柯里安被顛簸得頭暈目眩，內臟仿佛都移了位。

他努力睜大眼睛，看著那片迅速遠去的屠場在視野中不斷縮小，看著那些曾經的同僚變成的石塊。

這一切，都荒謬、恐怖得如同一場最深沉的噩夢。

但他知道，這不是夢。

他被一位不知名的偉大存在從蛇狗群的嘴里救了出來。

他活下來了...但卻毫無疑問地墜入了一個更深、更黑暗、更未知的深淵。

......

與此同時——

光影大廳。

“怎么回事？”

“巴茲爾那些人在搞什么鬼？連我的通訊都不接？”

坐在會首座位上的查爾斯疑惑的看著手中的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