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晏將所有事情又說了一遍，還是與其他人提供的敘述沒有太大出入。

期間，穆勒·漢尼特始終保持著沉默。

只是就在齊晏描述自己是如何在幾息之間干掉七架颶風Mk I時，很明顯的能夠發覺他的太陽穴在不停跳動，并且他的雙手也不自覺的握緊。

穆勒·漢尼特的反常立即就引起了齊晏的警覺。

這就很不對勁了。

自己只是在敘述殺敵方式，他那么激動干什么？

此時，穆勒·漢尼特也注意了到自己的異常，不過他卻并沒有加以掩飾，反而表現出更加憤怒的樣子。

“既然你這么能打，為什么連兩架HE-111都護不住？”

？

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

面對提出相同問題的兩個人，齊晏的反應截然不同。

“穆勒少校，你也是一名空軍。”

“我認為作為專業人士，不應該問出如此外行的問題。”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漢斯·耶格爾少校！”穆了·漢尼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強調道。

強龍不壓地頭蛇，齊晏選擇妥協。

“因為他們的目標不是我。”

還是同樣的回答，相信穆勒·漢尼特應該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否則齊晏真就要懷疑他的專業性了。

果然，穆勒·漢尼特沒有像阿道夫·費特那樣要求他做出更具體的解釋，而是緩緩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

這么一看看的齊晏是無比奇怪。

不是，這踏馬什么意思？你嘆什么氣啊？

他怎么感覺穆勒·漢尼特在聽到解釋之后的舉動，更像是一種如負釋重。

？？？

齊的腦袋此刻有些混亂，這家伙...不會是..“鬼”吧？

“嘶！”

這么一想，好像還真沒有什么漏洞。

波利爾為什么會在那份公告中言之鑿鑿的寫下血醫師參與了空襲？

他們又是怎么知道瓦拉爾在今天早上會有一場越過國境線的秘密轟炸任務？

這種情報不是高層人物，還真沒那么容易知道，或者就不可能知道。

不過齊晏目前還是不能確定自己的猜測，所以他決定再挑戰挑戰穆勒·漢尼特的神經。

“其實，能夠回來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指揮颶風機群的波利爾指揮官不太聰明。

他們居然能夠被同樣的戰術拖延兩次。

這太可笑了，如果波利爾的指揮官都是這種蠢笨之輩的話，我們真應該開啟戰爭。”

他一邊說著，一邊瞥過眼神面悄悄觀察著穆勒·漢尼特的反應。

只見穆勒·漢尼特的臉色從原本的陰沉逐漸變成泛起了血色。

齊晏的雙眼頓時精光一閃。

嘖，破案了！

這家伙明顯就是被自己那一明顯帶著侮辱性的話語給破防了！

好家伙。

沒想到波利爾還有這本事，這渠道，能夠將自己人安插進瓦拉爾的空軍內部，并且還成為了一名邊境空群的總指揮。

齊晏現在是真好奇波利爾是怎么做到的？

有這種本事為什么還會在一個月之內，被打到全國淪陷？

這不科學啊！

“咳咳。”

“穆勒少校，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搞清楚。”

穆勒·漢尼特抬起充滿血絲的雙眼，看向他：“奉勸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招！”

齊晏“神情莊重”，搖了搖頭。

“并非耍花招，我是真的有問題不明白。”

“說！”

“起初在波利爾發出第一份公告的時候，我就有些好奇，他們是怎么知道我參加并指揮了前天的那場空襲？”

“如果這只是巧合的話。”

“那他們又是如何得知今天的空襲任務的？據我所知，波利爾雖然不知從哪弄來了防空探測雷達，但根本無法做到提前探測從林柏起飛的轟炸機。”

“所以呢？”穆勒·漢尼特掃了一眼齊晏，問道：“你想說什么？”

呵，老家伙，還在裝！

齊晏很想看看這家伙到底要如何再裝下去。

“所以，我認為波利爾在我們內部安插了間諜，并且這個間諜目前已經爬到了相當高的高度。”

“至少是能夠接觸到一線命令的職務。”

“他是誰？有什么證據？”即使在齊晏如此明顯的“對峙”下，穆勒·漢尼特依舊保持著他的冷靜。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其實在剛剛就已經露出了馬腳。

因為除了間諜，可沒有人會在聽到己方戰士闡述是如何殺敵時，會憤怒的緊握雙拳。

也沒有人會在聽到己方戰士侮辱敵方指揮官時，會忍不住紅溫。

齊晏已經能夠大致確定，穆勒·漢尼特就是瓦拉爾軍中的“鬼”，就是他向波利爾泄露了轟炸任務的執行時間，以及路線。

不過他卻并不打算，將這件事情與任何人提起。

反正自己即將叛出瓦拉爾，只要這家伙不找自己麻煩，他倒是很樂意當作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這家伙懂事一些，能夠通過職務之便，為他“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那就更好了！

“抱歉，我暫時不知道他是誰，也沒有掌握什么實質性的證據。”

“這只是個猜測而已。”

“同時，對于此事，我有一個建議。”

“說！”

齊晏挑了挑嘴角，意味深長的看向沙發上的穆勒·漢尼特：

“我認為，目前我們應該將這件事保密。”

聞言，穆勒·漢尼特的雙眉不留痕跡的顫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將這份異常抹去。

“為什么？”

就在剛剛與齊晏四目對視的時候，他好像從齊晏的視線中，看到了某種...某種不一樣的東西。

這家伙好像在明目張膽的向他索取“賄賂”。

齊晏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坐姿端正”，他背靠沙發，儀態慵懶的翹起二郎腿。

“因為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

“一旦打草驚蛇，不僅不能將這名可惡的波利爾間諜繩之以法，讓他受到帝國的懲罰！

反而還會提醒他，身份已經暴露。

這并不符合帝國的利益！”

“目前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我們兩個，所以，我提議在掌握確鑿證據之前，保密這件事！”

“就算是黨衛軍的阿道夫·費特上校，也不能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