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飛行員，不太了解這方面的知識。”

“漢斯·耶格爾少校，麻煩你解釋一下，為什么對方的目標不是你，你就不能運用高超的飛行技術避免兩架HE-111被擊落。”

顯然，并未參加過戰斗也從未與戰機有過過多接觸的阿道夫·費特并不理解齊晏的解釋。

然而想要解釋清楚這個問題，并不算什么難事。

齊晏當即換了個說法：“阿道夫上校，我換一個說法解釋。”

“假如，你是一名槍法精準的神槍手，此刻正帶領著一個排的兵力正在護送某個大人物前往某處。”

“但這次的任務不知什么原因被敵方得知，他們派出遠多于你們的人數，目的是為了干掉這名大人物。”

“一番戰斗之下，你們成功的全殲了對方派來的第一波伏兵，但你們也付出了三分之一人員的代價。”

“你本以為對方的下一次突襲不會來的那么快，卻沒想到第一場戰斗結束不久，第二波伏兵就已經趕到了戰場。”

“這次，他們改變了策略，不再一味的造成殺傷，而是將所有槍口對準軍車上的大人物。”

“這時你會忽然發現，即使自己槍法精準，彈無虛發，但這群伏兵根本就不理會你，他們所有人的目標都是那個被你們保護的大人物。”

“無論你如何發揮槍法優勢，但還是會發現，分身乏術，你只是一個人，并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干掉那些對你毫不理會的伏兵。”

“這么說你可以理解嗎？”

阿道夫·費特細細品味之后，緩緩點頭：“按照你剛剛說法，我的確可以理解。”

“但是很抱歉，雖然我個人比較傾向本次任務的失敗是因為情報泄露的原因。

但上層對于本次任務的失敗無比重視，赫爾曼·威戈司令更是憤怒的砸碎了辦公室里的許多器具。

所以，我依舊無法對你下達無罪定論。”

即使身為上校的他再向前一步，就能邁入將官這個階層，但這種令帝國高層集體震怒的事件，并不是他一個黨衛軍上校就能隨意定論的。

齊晏點點頭，表示理解。

返回基地之前他就想到了這個結果。

唯一與預料之中有所出入的是自己居然沒有被“請”到某間小黑屋里，并且這群黨衛軍不僅派出了一名上校與他接洽，還如此客氣。

這還是讓他感到很意外的。

“你并不需要抱歉，阿道夫上校。”

“任務失敗就是失敗了，我擁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也并不打算找任何借口。”

“我很慶幸，你能理解。”對于他的這個回答，阿道夫·費特很滿意。

不驕不躁，不找借口，敢擔責任的軍人才是帝國軍人應該擁有的品質。

“接下來你需要稍作等待，你的主官會找你談話。”

他頓了頓，隨后笑著提醒道：“當然，地點還是這里。”

主官？

齊晏微微一愣，下意識想到威廉·格爾那個老家伙。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如今身在這座邊境野戰基地，阿道夫·費特口中所說的主官，應該是穆勒·漢尼特那個擁有獨裁品質的家伙。

“沒問題。”

談話結束，阿道夫·費特笑著點頭致意，出了這間裝修奢華的辦公室。

看著門被關上之后，齊晏抹了把臉，這第一關算是勉強過去了。

他也沒想到，黨衛軍居然還能如此和顏悅色，這實在是跟他印象中的群體大相徑庭。

不都說黨衛軍是小胡子用力排除異己，以及控制軍隊的工具嗎？

訓問都這么客氣，還怎么排除異己，控制軍隊？

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第一是因為赫爾曼·威戈下達徹查命令時，專門提了一嘴，齊晏的名字。

他讓這些負責調查本次任務失敗原因的黨委軍，在查明證據之前不得隨意對齊晏動刑。

第二是因為齊晏在第三阻擊點的所作所為，實在驚世駭俗。

即使并不在空軍系統內任職的阿道夫·費特，也起了愛才之心。

這也很好理解，畢竟誰會不珍惜一個戰力卓著，戰功彪炳的自家軍人？

正當齊晏端起咖啡，準備細細品味一番時，緊閉的房門被人粗暴推開。

穆勒·漢尼特一臉陰沉的走進辦公室，在見到齊晏居然能夠在這里一臉悠哉游哉的品嘗咖啡時。

“啪！”的一聲，穆勒·漢尼特一巴掌重重拍在辦公桌上。

“齊·漢斯·耶格爾！你是怎么做到，任務失敗了，還能一臉無所謂的坐在這里品嘗咖啡的？”

“你不覺得丟人嗎？”

齊晏頓了頓，放下咖啡杯，起身敬了個禮。

“是阿道夫·費特少校讓我在這里等待詢問的，這杯咖啡也是他放在我面前的。”

沖我發火？

有什么不滿，跟黨衛軍上校說去。

果然，穆勒·漢尼特被他的回答噎的不輕，本就陰沉的一張臉，變得更黑了。

“很好。”穆勒·漢尼特挑了挑嘴角，神情陰鷙。

他就那么讓齊晏筆直的站在那里，自己則是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然后開始一言不發的盯著齊晏。

至于齊晏，他也不準備服軟。

眼下他也算是明白了，有阿道夫·費特他們在這里，穆勒·漢尼特就不敢隨意對他怎么樣。

那就硬剛咯！

不就是站軍姿嘛，從小到大軍訓那么多次，還不熟這個？

僵持許久，穆勒·漢尼特忽然輕輕一笑：“希望你今后也能一直強硬下去。”

“坐吧，少校。”

齊晏面無表情的回了聲謝謝，隨后便規規矩矩的坐回沙發。

穆勒·漢尼特瞥了一眼他，坐姿端正，身形筆直。

“亞瑟，你不應該活著回來的。”

“血醫師，就應該戰死在天空。只有這樣，帝國的飛行員才能將你當成真正的榜樣。”

坐姿巋然不動的齊晏聞言，有些不太理解這家伙為什么對他活著回來這么抗拒？

至于嗎？兩人又沒有什么利益上的矛盾。

“我認為，不用戰死也可以。”

穆勒·漢尼特譏諷一笑，不打算與他爭執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說說吧，任務是怎么失敗的？”

“大名鼎鼎的血醫師，居然廢物到讓敵人擊落自己要保護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