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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繡中魂

  • 潮信:江底秘事
  • 石頭三生
  • 5122字
  • 2025-07-22 18:24:51

第五章:繡中魂

秦淮河的夜霧裹著脂粉氣。海哥蹲在文德橋的石欄邊,指尖捻起一片飄落的柳葉,葉面上沾著層薄薄的油光,在路燈下泛著虹彩——這不是普通的河油,是胭脂混著尸油的味道,老輩人說,秦淮河底的“花魁煞”最喜歡這氣味,會循著油光找替身。

“胭脂井在李香君故居后院。”杰的軍用手表指針亂顫,陰氣指數(shù)760,比鄱陽湖暗室還高,“但導(dǎo)航顯示故居早在十年前就拆了,現(xiàn)在是片商業(yè)步行街,只有井被圈了起來,當(dāng)成文物保護(hù)。”

海哥沒看手機(jī)。他正盯著河面,霧氣里漂浮著細(xì)小的紅色光點,像碎裂的胭脂,湊近了看,是無數(shù)透明的鱗片,邊緣帶著鋸齒——是“胭脂魚”的鱗片,本該只在長江上游出現(xiàn),鱗片會隨水質(zhì)變紅,傳說能映出死者的模樣。

“老楊的地圖背面,畫著個女人的剪影。”他摸出那張泛黃的紙,背面用朱砂勾勒出個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拿著繡花針,針尖對著心口,“標(biāo)注說‘花魁祭’需用‘心頭血’染線,繡出‘水’字,才能請出‘水神’。第四個‘水’字,藏在繡品里。”

杰的聲吶探測器在步行街入口就失靈了。屏幕上的波紋變成亂碼,像被某種高頻信號干擾,她換了電磁頻譜儀,顯示這片區(qū)域有強(qiáng)烈的低頻共振,源頭正是胭脂井的位置,頻率穩(wěn)定在16赫茲——和人類頭骨的共振頻率相同,能讓人產(chǎn)生幻覺。

“是‘骨鳴’。”海哥從背包里掏出個小巧的銅鈴,鈴舌是用穿山甲的鱗片做的,“我祖父說,秦淮河底埋著七十二個名妓的頭骨,都是被活活溺死的,怨氣聚在一起,會發(fā)出這種頻率的聲音,讓路過的人看到她們生前的樣子。”

步行街的霓虹燈在霧中暈成一團(tuán)團(tuán)光斑。本該熱鬧的夜市此刻卻異常冷清,店鋪卷簾門都關(guān)著,只有“李香君故居”的指示牌亮著慘白的光,箭頭指向一條窄巷,巷口立著塊石碑,刻著“胭脂井”三個字,字縫里嵌著暗紅色的粉末,像干涸的胭脂。

“巷子里有東西。”杰的戰(zhàn)術(shù)手電照過去,巷口的霧氣突然凝聚成個人形,穿件褪色的紅旗袍,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臉上,手里拎著個繡花籃,籃子里露出半截紅繡品,“是幻覺還是……”

海哥搖響銅鈴。鈴聲穿透霧氣的瞬間,人形突然扭曲,旗袍下擺滲出黑色的液體,滴在石板路上發(fā)出滋滋聲,腐蝕出一個個小坑,坑里鉆出細(xì)小的紅色蟲子,像胭脂做的蛆,卻長著鱗片。

“是‘花魁煞’的投影。”他拽著杰后退,“她在給我們引路。看到她籃子里的繡品沒?和林晚秋母親繡的云錦一模一樣,針腳里摻了銀線。”

巷子里的石板路泛著濕冷的光,像被潑了層桐油。走到中段時,杰踢到個東西,是只繡鞋,紅緞面繡著并蒂蓮,鞋跟處刻著個“香”字——和李香君的文物同款,但鞋底的磨損程度顯示,這鞋最近被人穿過。

“第一關(guān)是‘辨繡’。”海哥撿起繡鞋,鞋里塞著團(tuán)紅線,抽出一根對著光看,線芯是銀白色的,裹著暗紅色的纖維——是人的頭發(fā)混著朱砂,“這是‘引魂線’,用花魁的頭發(fā)和心頭血做的,繡出的東西會成精,能勾人的魂魄。”

胭脂井被圈在個玻璃罩里,像件展品。井沿是青石雕的,刻著纏枝蓮紋,花瓣里嵌著細(xì)小的紅寶石,在燈光下閃著妖異的光。井水是濃稠的紅色,像融化的胭脂,水面漂浮著無數(shù)絲線,紅的、白的、黑的,在水里緩緩游動,像無數(shù)條小蛇。

“聲吶掃不到底。”杰的頻譜儀突然發(fā)出蜂鳴,屏幕上的低頻共振頻率跳到18赫茲,“井深顯示只有3米,但這頻率……底下至少連著十幾米的空洞,和秦淮河底相通。”

海哥盯著井水。水面上,杰的倒影旁邊,多出個模糊的影子,是個穿白裙的女孩,正低頭繡花,側(cè)臉像林晚秋,只是嘴角裂到耳根,露出兩排尖牙。當(dāng)他晃動銅鈴,影子突然抬頭,眼睛是兩個黑洞,手里的繡花針對著他的倒影刺來——

“小心!”杰猛地拽開他,剛才站的地方,石板突然裂開道縫,涌出紅色的液體,像井里的胭脂水,“她能通過倒影傷人!這是‘鏡煞’的一種,專門找和自己相似的人當(dāng)替身。”

井邊的玻璃罩上,貼著張泛黃的報紙,是十年前的《南京晚報》,標(biāo)題寫著“李香君故居拆遷時,發(fā)現(xiàn)百年繡品,疑似‘花魁祭’文物”,配圖是塊殘破的紅繡品,上面繡著個模糊的“水”字,針腳里嵌著細(xì)小的銀片。

“第二關(guān)是‘尋繡’。”海哥用銅鈴敲了敲玻璃罩,鈴聲里混著女人的低笑,“老楊標(biāo)注說,第四個‘水’字繡在‘鴛鴦錦’上,這錦是用七名處子的頭發(fā)織的,浸過七種花的露水,最后用繡者的心頭血點睛。當(dāng)年李香君就是用這錦自殺的,血滲進(jìn)‘水’字里,成了活物。”

杰突然指向玻璃罩的縫隙。一縷紅色的絲線從縫里鉆出來,像條小蛇,順著石板爬向她的戰(zhàn)術(shù)靴,線頭上沾著塊細(xì)小的繡品碎片,是片荷葉,針腳里嵌著顆紅寶石,和銀棺上的一樣。

“是林晚秋母親的繡工。”她認(rèn)出針腳,“這種‘盤金繡’是她的獨門手藝,用金絲裹著銀線,只有她能繡出這種荷葉的紋路。”

絲線突然加速,纏上杰的腳踝。她想拽開,線卻越勒越緊,陷進(jìn)皮膚里,冒出紅色的血珠,血珠一碰到絲線,立刻被吸進(jìn)去,線身變得更紅,像充血的血管。海哥用銅鈴砸向絲線,線突然斷開,斷口處涌出黑色的液體,在地上匯成個“水”字,幾秒鐘就滲入石板,消失不見。

“是‘血引’。”海哥的聲音發(fā)緊,“它在用林晚秋的血找她母親。第四個‘水’字需要母女倆的血才能激活,這是‘花魁祭’的規(guī)矩——要母女同命。”

玻璃罩里的井水突然劇烈翻涌。紅色的水面上,浮出塊完整的繡品,是幅“鴛鴦戲水圖”,只是鴛鴦的頭被換成了蛇頭,水面上的波紋里,繡出個清晰的“水”字,筆畫里流動著銀白色的絲線,和林晚秋裙子上的一樣。

“找到了。”杰架起電磁脈沖弩,“但怎么拿出來?玻璃罩是防爆的,強(qiáng)行打碎會觸發(fā)警報。”

海哥沒說話。他摸出那枚光緒元寶,對著井沿的石雕比劃,銅錢突然發(fā)出藍(lán)光,照在蓮紋的某個花瓣上,花瓣緩緩轉(zhuǎn)動,露出個鑰匙孔大小的洞,里面嵌著枚小巧的金鑰匙,柄上刻著個“香”字。

“是‘花魁匙’。”他用鑷子夾出鑰匙,“老楊標(biāo)注說,這鑰匙能打開‘水神’的藏身處,但用一次,就會被‘花魁煞’盯上,直到找到下一個替身。”

鑰匙插進(jìn)玻璃罩的鎖孔,發(fā)出“咔噠”一聲輕響。罩子緩緩升起,一股濃烈的腥甜味撲面而來,像腐爛的玫瑰混著血腥味。井水的紅色變得更濃,里面的絲線開始瘋狂攪動,形成個漩渦,漩渦中心,那幅“鴛鴦戲水圖”緩緩升起,懸在井口上方,繡品上的蛇頭鴛鴦突然睜開眼,瞳孔是兩個紅點,死死盯著海哥和杰。

“第三關(guān)是‘認(rèn)主’。”海哥舉起銅鈴,“繡品認(rèn)主,要滴一滴血在‘水’字上,要是被認(rèn)可是‘有緣人’,就能帶走它;要是被拒……”

他突然停住,盯著繡品的角落。那里有個極小的繡字:“秋”,是林晚秋的名字,針腳凌亂,像是在極度恐懼中繡上去的——林晚秋來過這里,而且親手繡了這個字。

井水突然噴出一股紅色的水柱,直沖向杰。她側(cè)身躲開,水柱砸在墻上,濺開的液體里浮出無數(shù)細(xì)小的繡花針,針尖閃著綠光——是用“引魂線”熔成的,沾到皮膚會順著毛孔鉆進(jìn)去,讓人變成“人彘”,只能像繡花一樣被擺布。

“它不想讓我們拿走繡品!”杰扣動弩箭,電磁脈沖射中水柱,紅色的液體瞬間凝固,變成塊暗紅色的冰,里面嵌著無數(shù)針,像件藝術(shù)品。

海哥趁機(jī)用血滴在繡品的“水”字上。血珠滲入的瞬間,繡品突然發(fā)出強(qiáng)光,蛇頭鴛鴦的眼睛變得通紅,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音里混著無數(shù)女人的哭喊,像七十二個花魁同時在哀嚎。

“認(rèn)主成功了。”海哥抓起繡品,入手冰涼,像塊活物的皮膚,“但它在反抗,繡線里的東西醒了。”

繡品突然劇烈扭動,紅色的絲線像活蛇般纏上他的手臂,線芯里的銀線開始發(fā)燙,灼燒著他的皮膚。海哥看見繡品上的“水”字正在變形,筆畫里浮出無數(shù)張人臉,都是年輕女人的模樣,眼睛里流著紅色的淚,像融化的胭脂。

“是歷代花魁的魂魄。”杰用戰(zhàn)術(shù)刀割斷絲線,“她們被封在繡品里,每激活一個‘水’字,就會醒一個,直到湊齊七個,就能合成‘水神’的意識。”

玻璃罩外的步行街突然亮起燈光。所有店鋪的卷簾門同時升起,里面空無一人,只有貨架上擺滿了紅色的繡品,全是“鴛鴦戲水圖”,只是鴛鴦的頭一個比一個猙獰,有的長著獠牙,有的眼睛是空洞。

“是幻覺。”海哥搖響銅鈴,鈴聲里,店鋪開始扭曲,變成殘破的妓院,里面站著無數(shù)穿旗袍的女人,臉都是林晚秋的模樣,手里拿著繡花針,針尖對著自己的心口,“‘花魁煞’在逼我們看她的記憶。”

他突然注意到,每個“林晚秋”的旗袍領(lǐng)口,都繡著個極小的“水”字,針腳里嵌著銀色的鱗片——和胭脂魚的鱗片一模一樣。而她們腳下的地板,滲出紅色的液體,匯成小溪,流向胭脂井的方向,像無數(shù)條血管在輸送血液。

“它在收集‘水’字。”杰的頻譜儀顯示低頻共振頻率達(dá)到20赫茲,“再這樣下去,周圍的人都會產(chǎn)生幻覺,跳河自殺!”

海哥將繡品塞進(jìn)防水袋,里面的“鴛鴦戲水圖”突然燃燒起來,不是明火,是暗紅色的幽光,將袋子映得通紅。他能感覺到袋里的絲線在蠕動,像有生命在里面掙扎,防水袋的邊緣滲出紅色的液體,腐蝕出個“水”字的形狀。

“它要出來了。”他拽著杰沖向巷口,“第四個‘水’字被激活,‘水神’的意識開始蘇醒,秦淮河底的東西要上岸了!”

巷口的石碑突然裂開,涌出紅色的液體,像井里的胭脂水,液體里浮出無數(shù)繡花針,針尖朝上,形成個密集的針陣,擋住去路。杰的電磁脈沖弩在這時卡殼,箭頭里的傳感器突然爆炸,碎片濺到她的手臂上,留下個細(xì)小的傷口,傷口里立刻鉆出根紅色的絲線,像條小蛇往心臟的方向爬。

“是‘引魂線’!”海哥用銅鈴砸向傷口,鈴聲里,絲線突然僵直,他趁機(jī)用戰(zhàn)術(shù)刀劃開傷口,挑出絲線,線頭上沾著個極小的繡花針,針眼里嵌著片胭脂魚的鱗片,“它想鉆進(jìn)你的心臟,繡出第五個‘水’字!”

胭脂井的方向傳來巨響。玻璃罩被從內(nèi)部炸開,紅色的井水噴涌而出,在空中凝成個巨大的人形,由無數(shù)絲線和鱗片組成,頭部是個模糊的女人臉,長發(fā)是紅色的絲線,眼睛是兩顆紅寶石,正是銀棺和銀眼里的那些。

“是‘花魁煞’的本體!”海哥認(rèn)出那張臉,和老楊地圖背面的剪影一模一樣,“她就是第四個‘水’字的載體!”

人形朝著他們撲來,紅色的絲線像鞭子般抽來,抽在墻上留下深深的溝壑,石屑里鉆出紅色的蟲子,像胭脂做的蛆。海哥將那枚光緒元寶扔向人形,銅錢在空中炸開,藍(lán)光形成個無形的屏障,暫時擋住了絲線。

“快走!”他拽著杰沖進(jìn)秦淮河的游船碼頭,跳上一艘備用的畫舫,“這船是鐵殼的,能擋住低頻共振!”

畫舫駛離碼頭時,海哥回頭望去,整個步行街已經(jīng)被紅色的液體淹沒,胭脂井的位置升起個巨大的“水”字,由無數(shù)絲線和鱗片組成,在夜空中閃著紅光,像個巨大的血眼,盯著畫舫的方向。

杰的手臂傷口開始發(fā)燙。那里留下個紅色的印記,是個極小的“水”字,和林晚秋手心里的燙痕一模一樣。她的軍用手表上,陰氣指數(shù)突破800,第五個符文開始發(fā)光,指向長江入海口的方向。

“第五個‘水’字在上海。”海哥看著那張泛黃的地圖,背面的剪影女人手指的方向,標(biāo)著個“滬”字,“標(biāo)注說那里有‘水門’,是‘水神’上岸的通道,需要用‘船魂’來打開。”

畫舫的船艙里,那個裝著繡品的防水袋突然發(fā)出強(qiáng)光。杰打開袋子,里面的“鴛鴦戲水圖”已經(jīng)變成了幅新的繡品——是片波濤洶涌的海面,中央有個巨大的漩渦,漩渦里伸出無數(shù)只手,抓著艘沉沒的輪船,船身上寫著三個字:“江亞輪”。

“是1948年沉沒的江亞輪。”杰的聲音發(fā)顫,“三千多人遇難,是中國最大的海難之一。老楊的標(biāo)注說,第五個‘水’字藏在沉船里,需要用‘船靈’來激活。”

海哥摸出那枚光緒元寶,銅錢上的第五個符文已經(jīng)亮起,和杰手臂上的“水”字印記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淡淡的紅光。他知道,這意味著他們離“水神”的真相越來越近,也離危險越來越近。

秦淮河的水面上,那個巨大的“水”字開始移動,像個紅色的幽靈,朝著長江入海口的方向飄去,無數(shù)紅色的絲線從字里延伸出來,沉入水中,像無數(shù)條血管,連接著南京和上海的水域。

杰的平板電腦突然收到一條新聞推送:上海吳淞口海域出現(xiàn)大規(guī)模“赤潮”,海水變成濃稠的紅色,像融化的胭脂,漁民稱在赤潮中看到無數(shù)人影,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在水里向岸邊招手。

畫舫的引擎突然失靈。海哥檢查后發(fā)現(xiàn),油箱里灌滿了紅色的液體,像胭脂井里的水,里面漂浮著無數(shù)細(xì)小的繡花針,針尖朝上,像一片微型的針林。

“它在給我們‘加油’。”海哥看著那些針,突然明白,“這些針會隨著我們的船,流入長江,在入海口織出第五個‘水’字,打開‘水門’。”

秦淮河的夜霧越來越濃,裹著脂粉和尸油的味道,像個巨大的懷抱,擁抱著飄向長江的畫舫。海哥最后看了眼南京的方向,胭脂井上空的“水”字越來越亮,紅光穿透霧氣,在水面上投下一條紅色的航道,指向上海的方向。

他知道,第五個“水”字激活時,會有更多的人變成“水神”的祭品,而林晚秋和她的母親,很可能已經(jīng)被帶到了江亞輪的沉船里,等待著成為第五個“水”字的載體。

畫舫的船頭,那只穿山甲鱗片做鈴舌的銅鈴?fù)蝗蛔约喉懥似饋恚曇艏贝伲裨诰妫窒裨谡賳尽:8缥站o銅鈴,感覺掌心傳來一陣冰涼,像有無數(shù)根繡花針,正悄悄刺進(jìn)皮膚,繡著一個看不見的“水”字。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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