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鳩摩羅怒上青城,余滄海顏面掃地!
- 諸天從獨孤九劍開始!
- 隔壁老王說
- 4763字
- 2025-08-23 18:15:38
青城山下,紫銅輦轎內,鳩摩羅唇角微揚,靜靜等待。
他以禮來訪,對方以鐘聲回應,接下來,便該是青城掌門率眾下山相迎的場面。
然而,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山道上悄無聲息,除了風過松濤,再無半點動靜。
又一炷香過去,依舊無人。
鳩摩羅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他此行南下,自西安府起,橫掃關中各大寺院。
無論是辯經還是論武,那些方丈住持即便心中百般不愿,也絕不敢如此怠慢。
這青城派,好大的架子!
“仁波切,這青城山的人,不歡迎我們。”輦轎外,護法迦葉低聲道。
“哼,佛道之爭,古來有之。他們那點門戶之見,以為貧僧看不出來?”鳩摩羅冷哼。
“他們不下來,那貧僧,便親自上去!”
“迦葉、阿耶!”
“在!”
八名抬轎的紅衣僧侶中,兩名氣息最是沉凝的護法僧人應聲出列。
“開路!”
“遵法旨!”
一聲令下,八名護法僧人放下沉重的紫銅輦轎,大步流星,直沖上山石階。
山道陡峭,半山腰關卡處,十余名青色道袍的青城弟子手持長劍,嚴陣以待。
“來者何人,止步!”為首的弟子厲聲喝道。
八大護法置若罔聞,腳步不停。
“站住!再往前一步,休怪我等劍下無情!”
話音未落,為首的護法迦葉身形一晃,未出拳掌,僅以肩部悍然前撞!
那青城弟子只覺一股山洪般的巨力襲來,手中長劍瞬間脫手。
整個人倒飛而出,撞在身后三四名同門身上,滾作一團。
另外幾名弟子又驚又怒,挺劍刺來。
八人結陣,便是一座移動的鐵壁,蠻橫地碾壓而上!
他們的招式簡單直接,拳、掌、肘、靠,可每一擊都蘊含著千錘百煉的渾厚內力。
青城劍法講究輕靈巧妙,可在這等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精妙都成了笑話。
“砰!”
“當啷!”
“啊!”
慘叫與兵器落地聲此起彼伏。
守山的青城弟子根本不是一合之將,轉瞬間便被悉數打飛。
摔在路旁,雖未受致命重傷,卻個個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鳩摩羅的隊伍,就這么一路向上,勢如破竹。
青城派,松風觀主殿。
一名弟子連滾帶爬地沖進大殿,聲音驚惶:“觀主!不好了!
山下來了一群番僧,已經打上山了!守山的師兄弟們……都擋不住啊!”
殿內,一名身穿八卦道袍,面容清癯,留著三縷長髯的中年道人,正端坐于蒲團之上。
此人正是青城派掌門,“松風觀”觀主——余滄海。
他睜開雙眼,眸中并無波瀾,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刻。
“慌什么!天,還沒塌。”
他慢條斯理地起身,自有弟子上前,為他披上一件嶄新的青色道袍。
“西域番僧鳩摩羅,貧道早有耳聞。一路從關中打到蜀中。
原以為他只敢在佛門里逞威風,沒想到,竟敢把主意打到我道門祖庭的頭上。”
余滄海的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
他踱步到殿外,看著遠處山道上不斷潰敗的弟子,眼神深處閃過一抹陰霾。
“傳令,召集觀內所有弟子,隨我迎敵!”
“是!”
片刻后,當鳩摩羅一行人踏上主殿前的巨大廣場時,眼前豁然開朗。
廣場之上,余滄海一襲青色道袍,手持一柄刻有松紋的古劍,負手而立。
他身后,是“英雄豪杰”四大弟子,以及數百名青城門人,黑壓壓一片,劍拔弩張。
余滄海衣袂飄飄,面容肅穆,自有一派宗師氣度。
鳩摩羅的八大護法正要上前,余滄海卻只是輕哼一聲。
他不出惡言,不擺架子,手腕一抖,松紋古劍瞬間挽出八朵劍花。
劍光閃爍,看似輕柔,卻后發先至,精準無比地點在八名護法合擊陣勢最薄弱的節點上。
八名護法只覺手腕一麻,一股巧妙至極的勁力傳來。
讓他們彼此間的氣機連接瞬間被切斷,合擊之勢土崩瓦解,各自踉蹌著退了兩步。
這一手,舉重若輕,精妙絕倫!
鳩摩羅見狀,不怒反喜。
他揮手讓護法退下,心中暗贊:“好精妙的劍法!好深厚的內力!
不愧是能教出‘羅人杰’那等人物的宗師!”
他從隊伍中走出,雙手合十,對著余滄海微微躬身。
用一種近乎“朝圣”的語氣,朗聲開口:
“小僧鳩摩羅,久聞青城派乃天師道祖庭,余觀主劍法通玄,威震西蜀。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小僧不才,自西域而來,平生癡于武學。
愿與觀主以武論道,印證所學,還望觀主不吝賜教!”
這番話客氣至極,姿態也放得極低。
可聽在余滄海耳中,卻無異于一記響亮的耳光。
當著數百弟子的面,被人堵門挑戰,他若避戰,青城派的臉面何存?
他日還如何在江湖立足?
可他心里清楚,眼前這番僧能打穿關中佛門,絕非易與。
騎虎難下!余滄海心中念頭電轉:“此僧內力深不可測,不可力敵。
當以我青城精妙身法、劍招周旋,尋機以‘摧心掌’偷襲,或有一線勝機!”
打定主意,他臉上露出一副淡然出塵的笑容。
“大師遠來是客,本該掃榻相迎。既然大師有此雅興,貧道,自當奉陪。”
話音一落,場中氣氛瞬間凝固。
余滄海手腕一振,松紋古劍發出一聲清越龍吟。
他腳踩奇異步伐,身形飄忽,欺身而上,一劍刺出!
青城絕學,《松風劍法》!
劍出,風起!松紋古劍嗡鳴,劍影抖出萬千殘像。
化作一片綿密的松針細雨,封死了鳩摩羅周身所有大穴!
鳩摩羅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他甚至未動用賴以成名的《火焰刀》,只簡簡單單抬起右手。
捏了個密宗大手印,向前一推。
掌風沉穩厚重,樸實無華。
“叮!”
一聲輕響,余滄海那凌厲無匹的一劍,被輕描淡寫地格開。
余滄海并不氣餒,劍勢一轉,劍招連綿不絕,化作狂風中的松濤。
一浪高過一浪,將鳩摩羅全身都籠罩在劍影之中。
然而,鳩摩羅只站在原地,見招拆招。
他的一雙肉掌,時而拍、拿,時而點、撥。
無論余滄海的劍法如何變幻,他總能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化解。
兩人轉眼已交手數十招。
廣場上的青城弟子看得眼花繚亂,紛紛為自家掌門的精妙劍法喝彩。
可作為當事人的鳩摩羅,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咦?不對勁……”
“這劍法……雖算精妙,但劍意平平,招式之間匠氣太重。
遠不及那‘羅人杰’的劍法靈動詭異,更不具備那種勘破萬物、直指本源的無上劍理。”
他哪里知道,余滄海此刻已是叫苦不迭。
他已將《松風劍法》發揮到極致,可對方就那么站著。
連腳步都未挪動分毫,就讓他有種狗咬刺猬,無從下手之感。
對方的掌力渾厚得可怕,每一次劍掌相交,都震得他虎口發麻,氣血翻涌。
不能再拖了!
余滄海心一橫,故意賣了個破綻,劍招慢了半分。
鳩摩羅果然上當,一掌拍來。
就在此時,余滄海眼中厲色一閃,左手松紋劍虛晃一招。
右手卻猛然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探出。
掌心泛起詭異的烏青之色,快如閃電,直印鳩摩羅胸口!
正是他的成名絕技——《摧心掌》!
此掌陰毒無比,中者掌力透體,摧心斷脈,武道宗師也難救!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陰毒殺招,鳩摩羅臉上最后一絲期待,化為了冰冷的譏誚。
他依舊不閃不避,口中發出一聲低沉梵唱,胸口肌肉猛然一鼓!
“砰!”
一聲悶響,如同拍在堅韌的牛皮大鼓上。
余滄海的摧心掌結結實實地印在鳩摩羅的胸膛。
可預想中對方口噴鮮血、倒地斃命的場景并未出現。
一股強大的反震之力從對方胸口傳來,震得他整條右臂酸麻不堪,踉蹌著退后兩步。
“不對!完全不對!”
鳩摩羅心中的期待,徹底破滅。
“這掌力陰毒有余,后勁卻嚴重不足,連我的護體神功都破不了!
此人實力,最多與那昭覺寺心燈在伯仲之間,甚至……略有不如!”
“他……怎么可能教得出‘羅人杰’那樣的絕世奇才?!”
疑竇叢生,鳩摩羅再不留手。
那股被人戲耍的怒火,轟然爆發!
“喝!”
一聲怒喝,鳩摩羅一步踏出,右掌全力拍出!
這一次,是貨真價實的《火焰刀》!
熾熱的刀勁扭曲空氣,掌未至,一股焚山煮海般的恐怖威壓已將余滄海死死鎖定!
余滄海只覺死亡氣息撲面而來,駭然失色,拼盡全身內力回劍格擋。
“轟!”
松紋古劍與肉掌相撞,發出一聲巨響。
余滄海手中的長劍直接被震得彎成一個驚人的弧度。
那股霸道絕倫的掌力透過劍身,狠狠轟在他胸口。
“噗!”
他如遭雷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向后倒飛。
重重摔在地上,手中那柄跟隨他數十年的松紋古劍都險些脫手。
不等他掙扎,一道人影一晃,已出現在他面前。
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生生提起。
鳩摩羅雙目赤紅,死死盯著他,一字一頓地冷聲質問:
“你門下,可有一名弟子,名叫‘羅人杰’?!”
被掐住脖子的余滄海,呼吸困難,臉色漲成豬肝色。
他看著眼前這張狀若瘋魔的臉,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敢隱瞞。
他用盡力氣,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帶著濃濃的川蜀口音:“有……有……羅人杰……是……是我滴四徒弟……”
說著,他艱難地抬手,指向人群中的一個方向。
“英雄豪杰”四大弟子中的“杰”,身材矮小。
賊眉鼠眼的羅人杰,在眾人驚恐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
“師……師父……弟子在……”
鳩摩羅的目光,從手中提著的余滄海,轉到眼前這個真正的羅人杰身上。
他對比著腦海中那個豐神俊朗、劍法超凡的身影。
再看看眼前這個猥瑣矮小、實力不過三流的貨色……
一股被愚弄、被欺騙的滔天怒火,直沖天靈蓋!
“噗!”
他氣得差點當場一口老血噴出來。
掐著余滄海脖子的手猛然收緊,真想一掌將這師徒二人都拍成肉泥!
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里是天師道祖庭,殺了青城掌門,必然引來江西龍虎山天師府那個龐然大物。
他此行是為印證武學,非為與整個中原道門為敵。
想到自己一路南下,在千佛崖苦修。
實力大進,也并非毫無收獲,心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
他松開手,將余滄海扔在地上。
“迦葉!”
“在!”
護法迦葉立刻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卷畫軸,在余滄海面前展開。
畫上,正是葉昀與岳靈珊的畫像。
余滄海劇烈地咳嗽著,看到畫上那個俊朗的青年,連連搖頭:“不……不認得……”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岳靈珊的畫像上時,卻愣了一下。
“這個女娃子……有點眼熟……”
他努力回憶,“對了!
前幾年,華山派掌門岳不群來蜀中辦事,他身后跟著的女徒弟,就是她!”
華山派!岳不群!鳩摩羅猛然醒悟!
他又將那日葉昀所用劍法的詭異,以及那股精純霸道的紫色內力描述了一遍。
余滄海一聽,立即篤定地拍著大腿:
“沒錯!絕對是華山派!那紫色的內力,定是華山氣宗的鎮派神功《紫霞神功》!
只有華山掌門才能修煉!”
說到《紫霞神功》,余滄海眼中閃過貪婪與嫉妒。
真相大白!鳩摩羅只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地疼。
他,堂堂大雪山無上密宗當代“不動明王”,竟被一個黃口小兒耍得團團轉!
從華州到青城,千里迢迢,興師動眾,結果是一場天大的烏龍!
奇恥大辱!
但鳩摩羅畢竟是一代梟雄,他很快壓下心中怒火。
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
他看著一臉屈辱和憤恨的余滄海,忽然笑了。
“余觀主,看來你與貧僧,都是被那華山派的豎子給算計了。”
“不過,貧僧此行,本就是為論道而來。
青城山作為天師道祖庭,小僧也是第一個拜訪的非佛門門派。
想必,余觀主不會介意,讓貧僧借閱一下貴派的武學典籍,開開眼界吧?”
“你!”
余滄海氣得渾身發抖,這番僧,打輸了人,還要搶東西!
可看著對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身后八名虎視眈眈的護法,他又能如何?
形勢比人強。
余滄海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大師……不遠萬里而來,是我青城派的榮幸……請!”
“人英,帶大師……去藏經閣!”
在“英雄豪杰”之首侯人英的帶領下,鳩摩羅大搖大擺地朝著青城派的藏經閣走去。
看著鳩摩羅離去的背影,余滄海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屈辱和怒火。
“砰!”
他轉身一記“摧心掌”,將旁邊的一張太師椅拍得四分五裂,木屑紛飛!
“羅人杰!”他厲聲喝道。
“弟子在!”
“等侯人英回來,你們師兄弟四人,立刻給我去華山!問問岳不群。
他華山派是什么意思!把臟水潑到同道上來,真當我余滄海是好欺負的嗎?”
“是!”羅人杰領命而去。
支走了弟子,余滄海又秘密召來自己的獨子余人彥。
“彥兒,你立刻動身,星夜兼程,去江西龍虎山,向天師府求援!”
“就說我道門同道,被西域番僧和華山派聯手欺辱。
請天師府為我道門主持公道,給華山派施壓!”
“是,爹!”
待兒子也離去后,整個廣場只剩下余滄海一人。
他緩緩走進祖師堂,看著供桌上師父“長青子”的靈牌,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這個在人前威風八面的青城掌門,此刻眼中充滿了不甘與怨毒。
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
“師父,弟子無能……幾十年了,都沒能為您老人家報仇……”
“如今,就連同道也欺人太甚!此仇不報,弟子……誓不為人!”
他的目光,陰狠地望向東南方。
那個方向,是福建,福州府。
一個在他腦海中盤算了多年,無比大膽、惡毒的計劃。
在今日這份雙重屈辱的澆灌下,終于破土而出,徹底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