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護工小林站在407門口時，鐵鏈拖地的“哐當”聲正從值班室傳來。她攥著那把銅鑰匙的手心沁出冷汗，鑰匙串上的小牌子硌著掌心——“護工值班室，407對面”，和蘇晴離開時留在桌上的那把一模一樣。
“吱呀——”
407的門自己開了道縫，比三天前蘇晴看到的更敞些。小林聞到股熟悉的氣味，是消毒水混著樟腦丸，還摻了點若有若無的草莓香——那是蘇晴常用的護手霜味道。她想起護士長交接時說的話：“407的老陳脾氣怪，前幾任護工都沒干長，你多擔待。”當時她沒敢問“前幾任”具體有多少，現在看著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電梯門，突然明白護士長眼里的猶豫是什么意思。
值班室的鐵鏈聲停了。小林轉頭時，正看見蘇晴站在門口，白大褂后襟的枯葉隨著呼吸搖晃。她的手腕上空空的，可袖口卻有圈淡淡的紅痕，像剛解開鐵鏈。
“新來的？”蘇晴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像含著糖，“鑰匙好用嗎？我剛擦過銹。”
小林慌忙點頭，指尖的鑰匙突然發燙。她注意到蘇晴的口袋鼓鼓囊囊的，露出半截鋼筆，筆帽上的“陳”字被磨得發亮。這場景太熟悉了——和她昨晚夢到的一模一樣，夢里有個穿病號服的老人，正把這支鋼筆塞進她手里，說“第七個該換你了”。
“老陳在里面等藥呢。”蘇晴側身讓她進門，白大褂掃過小林的手背，留下片冰涼的觸感，“他總說第29盒藥該換新口味了，你帶了嗎？”
小林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確實在護士站拿了新的安眠藥，藥盒上貼著張便利貼，是護士長的字跡：“407專用，第29盒”。可她明明沒說過要換“口味”。
407的窗簾拉得很嚴實，只有月光從縫里鉆進來，在地上拼出把鑰匙的形狀。靠窗的木椅上坐著個老人，背對著門，正在用鋼筆寫著什么，沙沙聲和蘇晴描述的分毫不差。老人轉身時，鋼筆在指間轉了個圈，筆帽上的“陳”字恰好對著小林。他的臉陷在陰影里，只有銀白的眉毛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嘴角卻翹著，像藏著個沒說出口的笑。
“第7個，總算來了。”老人的聲音混著痰音，卻精準地戳中了小林昨晚的夢。他把稿紙往桌上一推，紙上的字跡和鑰匙上的“407”如出一轍，最末行寫著：“草莓護手霜會融進消毒水，就像鎖鏈會磨出紅痕。”
小林的目光突然被桌角的藥盒吸住——不是她手里的第29盒，而是堆成小山的空盒子，最頂上那盒的標簽被鋼筆劃爛，露出底下手寫的數字：“6”。
蘇晴不知何時站到了老人身后，白大褂的影子罩住半張桌。她慢慢抬起手，掌心朝上，那里躺著枚生銹的鑰匙，和小林攥著的那把像雙胞胎。“前六個都以為能打開值班室的鎖。”蘇晴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像鐵鏈刮過水泥地，“可老陳說，真正的鎖在407的墻里。”
老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鋼筆“啪”地掉在地上，滾到小林腳邊。她彎腰去撿時，看見老人的病號服袖口卷著，手腕上有圈深紫的勒痕，和蘇晴的紅痕疊在一起，像同一條鎖鏈留下的印記。
稿紙被風吹得嘩嘩響，露出背面的字：“每個護工來的第三天，都會在值班室發現前一個的鑰匙。”小林猛地回頭，值班室的門不知何時開了道縫，鐵鏈在地上拖出彎彎曲曲的痕跡，盡頭是雙軟底拖鞋——和她腳上這雙一模一樣。
老人突然笑了，指著窗外：“你看，月亮把樹影投在墻上，多像串鑰匙。”小林順著他的手望去，月光穿過樹枝，在407的白墻上拼出排歪歪扭扭的數字，最末一個是“7”。
這時她才發現，手里的鑰匙不知何時插進了門鎖，轉不動，拔不出。蘇晴的呼吸噴在她頸后，帶著草莓護手霜的甜香：“老陳說，第7個能打開墻里的鎖。”
墻里頭傳來“咔噠”一聲，像有什么東西，正順著磚縫往外爬。
老人轉身時，鋼筆在指間轉了個圈，筆帽上的“陳”字恰好對著小林。他的臉陷在陰影里，只有銀白的眉毛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嘴角卻翹著，像藏著個沒說出口的笑。
“第7個，總算來了。”老人的聲音混著痰音，卻精準地戳中了小林昨晚的夢。他把稿紙往桌上一推，紙上的字跡和鑰匙上的“407”如出一轍，最末行寫著：“草莓護手霜會融進消毒水，就像鎖鏈會磨出紅痕。”
小林的目光突然被桌角的藥盒吸住——不是她手里的第29盒，而是堆成小山的空盒子，最頂上那盒的標簽被鋼筆劃爛，露出底下手寫的數字：“6”。
蘇晴不知何時站到了老人身后，白大褂的影子罩住半張桌。她慢慢抬起手，掌心朝上，那里躺著枚生銹的鑰匙，和小林攥著的那把像雙胞胎。“前六個都以為能打開值班室的鎖。”蘇晴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像鐵鏈刮過水泥地，“可老陳說，真正的鎖在407的墻里。”
老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鋼筆“啪”地掉在地上，滾到小林腳邊。她彎腰去撿時，看見老人的病號服袖口卷著，手腕上有圈深紫的勒痕，和蘇晴的紅痕疊在一起，像同一條鎖鏈留下的印記。
稿紙被風吹得嘩嘩響，露出背面的字：“每個護工來的第三天，都會在值班室發現前一個的鑰匙。”小林猛地回頭，值班室的門不知何時開了道縫，鐵鏈在地上拖出彎彎曲曲的痕跡，盡頭是雙軟底拖鞋——和她腳上這雙一模一樣。
老人突然笑了，指著窗外：“你看，月亮把樹影投在墻上，多像串鑰匙。”小林順著他的手望去，月光穿過樹枝，在407的白墻上拼出排歪歪扭扭的數字，最末一個是“7”。
這時她才發現，手里的鑰匙不知何時插進了門鎖，轉不動，拔不出。蘇晴的呼吸噴在她頸后，帶著草莓護手霜的甜香：“老陳說，第7個能打開墻里的鎖。”
墻里頭傳來“咔噠”一聲，像有什么東西，正順著磚縫往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