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作
書名: 四合院:電工的崢嶸歲月作者名: 上班的小白本章字數(shù): 2807字更新時間: 2025-07-20 14:52:22
閻埠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如同水泥塑像遇到高溫驟然開裂。
他下意識地想側(cè)身擋一下,可那點污跡明晃晃的,能擋給誰看?那表情里有幾分被戳破的尷尬,更多的是一種斤斤算計時被人打斷節(jié)奏的惱火。那干瘦的喉結(jié)上下動了一下,想再說點什么找回場子,可張和平那小子已經(jīng)轉(zhuǎn)身。
閻埠貴鏡片后的眼睛瞇得更細,盯著張和平肩背結(jié)實、穿著半舊工裝、大步往院門走去的背影,從鼻腔里“哼”出一聲,意味復(fù)雜。
“瞧見沒?張電工!”劉嬸端著倒完的夜壺從院中甬道經(jīng)過,瞟了一眼張和平背影,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正在自家門前捅爐子的李大媽,壓低了嗓門兒,卻故意控制在張和平剛好能隱隱聽到的范圍。
“有正經(jīng)工作的吃公家飯的就是不一樣,比那傻廚子強……”話音里一半是羨慕,一半是嚼舌根的快意。
“那是!人家那本事!街坊四鄰的電,連軋鋼廠那大廠的也喊他去幫忙呢!”李大媽攏了攏鬢角的碎發(fā),往冒著青煙的煤爐里啐了一口唾沫,“滋滋”響了幾聲。
“嘿,就是他家那間倒座房……嘖嘖……”她下巴往張和平出來的那個角落方向努了努,臉上是一種混雜著幸災(zāi)樂禍的憐憫,“再本事,睡那棺材盒子里頭,能享什么福?那陰氣重的喲……”
“噓——!”劉嬸趕忙伸手去捂李大媽的嘴,緊張地左右看看,聲音壓得更低了,像是怕驚動什么,“小聲點!你忘了?人家上頭還有人呢!他二叔……”
中院東廂房門前,易中海穿著半舊的灰色棉布夾襖,正在舒展筋骨,做著簡化的晨練動作,一派“管事兒大爺”的沉穩(wěn)派頭。聽到前邊傳來的議論聲,他動作微微一滯,蹙了蹙眉,目光平靜地掃過那邊低聲嘀咕的婦人,又望向已然快走出垂花門的高大青年背影,眼神深邃難辨。
對面兒西廂房緊閉的窗簾“刷”的一下,被撩開一條細縫。一張油光锃亮、腫眼泡下眼神透著刻薄和懶怠的老臉在縫隙后一閃而逝,是賈張氏。
她的目光釘子似的釘在張和平那個鼓鼓囊囊的電工包上,嘴里似乎在無聲地咕噥著什么,隨即窗簾迅速合攏,只余下窗框上一點油膩的反光。
緊接著西廂房房門打開,秦淮茹端著一盆衣物從里面走出來,面容帶著一絲嬌媚,見人就打招呼。“一大爺,起這么早?!”
“淮茹啊!你這大著肚子,還要洗衣服做家務(wù),也要注意些。”易中海看著秦淮茹提醒道,這秦淮茹現(xiàn)在正懷著小當,月份大了行動多少有些不便。
“嗨!沒事兒!這都第二個了,沒那么嬌氣!”秦淮茹笑著應(yīng)道,她可不敢順著易中海的話說,要不然賈張氏能直接從屋里蹦出來罵她。
張和平那邊剛走出垂花門,就見二大爺劉海中背著手,正踱著他的四方官步,腆著微凸的肚子,似在視察領(lǐng)地。迎面見到張和平步伐利落地走來,他停下步子,清了清嗓子,努力端起架子,擺出一副體恤下屬的姿態(tài)。
“小張啊,上班去?工作要細致,要負責(zé)任,要對得起街道領(lǐng)導(dǎo)和院里大爺?shù)男湃危 眲⒑V泄偾淮虻米终粓A,聲音刻意放得沉穩(wěn)有力。但或許是因為早起肚子空的緣故,最后一個字竟帶出了點破音。
張和平腳步?jīng)]停,只從旁邊走過時,側(cè)過頭對著這位一心想當官的“二大爺”點了點頭。
“是,二大爺。明白。”聲音不高,應(yīng)得禮貌卻十足敷衍。
他甚至沒抬眼仔細去看劉海中那努力繃起官威的圓臉,目光隨意地掃過四合院有些坑洼不平的地面。沒人注意到他經(jīng)過門旁那棵光禿老棗樹下時,借著彎腰系鞋帶的極快動作,右手在那積著薄雪的樹根附近極快一劃拉。
意念微動,一小塊兒磚頭憑空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那里。只有他口袋里隱約硌了那么一小下的感覺提醒著他,空間的存在。
直起身,張和平的臉上依舊是平靜。他快步穿過垂花門,身影在門外灰蒙蒙的晨光中顯得格外挺拔利落,把整個四合院的低語、窺探、算計、閑言碎語都留在了身后。
“張和平!麻溜的!就等你了!今兒可別再給我整個半天回不來!”街道辦大門口,身材略胖的王主任裹著厚厚的棉大衣,正在跺腳驅(qū)寒,一看到張和平的身影出現(xiàn)在胡同口,就扯著嗓子吼開了,聲音里帶著點著急和掩飾不住的倚重。
張和平緊了緊肩頭的工具包帶子,迎了上去,步伐更快了些。“主任,怎么這么著急!?”
“能不著急嗎?整條街道都沒電了,好幾家單位都派人來問了!趕緊的,別墨跡!”王主任也是老革命出身,雖然是女同志可是性子跟男同志比起來也不弱三分。
凜冽的北風(fēng)像無數(shù)把小刀子,貼著地皮刮過四九城的街巷,卷起地上的浮土和碎紙屑,發(fā)出嗚嗚的尖嘯。
電線桿上那些架設(shè)不久、質(zhì)量本就一般的黑色膠皮電線,被風(fēng)扯得如同狂舞的皮鞭,噼啪作響。一夜之間,好幾處都被生生扯斷,黑黢黢的線頭垂落下來,或是胡亂地纏繞在一起,在灰蒙蒙的天色下顯得格外扎眼,也掐斷了好幾條胡同的電流。
王主任裹著厚厚的藏藍色棉大衣,領(lǐng)子高高豎起,還是被風(fēng)吹得縮著脖子,眉毛上都結(jié)了一層白霜。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凍得硬邦邦的路面上,身邊跟著的正是背著沉甸甸工具包、腰間電工皮帶掛滿家伙什的張和平。
這時候,北京城的街道可并不完全是柏油路,一些胡同里還是之前的青磚鋪路,時間久了就被踩出一些坑坑洼洼。
“和平啊,瞅瞅,瞅瞅!”王主任指著不遠處一根電線桿上垂落的斷線,聲音在風(fēng)里有點飄,“這鬼天氣,跟電線有仇似的!咱這片兒,數(shù)你手藝硬實,這活兒,非你莫屬了。”
張和平緊了緊肩上的帆布包帶子,那粗糙的帶子勒著棉襖,發(fā)出細微的摩擦聲。他抬眼掃視著眼前混亂的線路布局。
不同時期拉的電線像一團亂麻糾纏在瓷瓶和橫擔(dān)上,老舊與新線混雜,有些地方絕緣膠皮已經(jīng)龜裂發(fā)硬,在寒風(fēng)中顯得格外脆弱。他微微蹙眉,這不僅僅是斷線的問題,整個線路規(guī)劃本身就存在隱患,效率低,風(fēng)險高。系統(tǒng)賦予的“基礎(chǔ)電工技術(shù)精通”讓他一眼就看出了癥結(jié)所在。
“主任放心,我盡力。”張和平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沉穩(wěn),“就是這風(fēng)太大,桿子上更冷,得費點功夫。”
“知道,知道,”王主任嘆了口氣,腳步慢了些,湊近張和平,壓低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這活兒急,但你自己也得多留個心眼兒。上桿子前把腰帶捆死了,腳套扎牢靠,安全第一!這年頭,人可比電線金貴。”
她頓了頓,精明眼睛看了看四周蕭索的街景,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耳語,“還有……修完趕緊回。食堂……唉,現(xiàn)在各處都緊巴,糧食……”
王主任含糊地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但那未盡之意張和平完全明白——糧食短缺,定量供應(yīng),能吃飽已是奢望,提醒他別耽誤了飯點兒,晚了可能連那點定量都打不著了。
張和平心頭一沉,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點了點頭,“嗯,我記住了,主任。修完就回,不耽擱。”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只有風(fēng)聲呼嘯。很快,他們來到了一個主要的路口。這里的景象更為混亂,一根主電線桿上,兩根拇指粗的主線被風(fēng)生生扯斷,斷口參差不齊,裸露的銅芯閃著危險的光。
更麻煩的是,周圍還有好幾股不同方向的支線纏繞在一起,像打了個死結(jié)掛在橫擔(dān)上,有些絕緣皮都磨破了,露出里面的銅絲,隨時可能短路。
“就這兒了,最要命的一處!”王主任跺了跺凍麻的腳,指了指那狼藉的電線桿,“交給你了,和平!我得去糧站那邊再跑跑,看能不能多磨點指標下來。你……千萬小心!”她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這才裹緊大衣,深一腳淺一腳地頂著風(fēng)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