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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金鞍詭宴,毒計相逼

  • 金漆令
  • 小錦禮
  • 3104字
  • 2025-08-23 11:20:00

燙金的箋紙上,字跡娟秀卻帶著刻骨的寒意:

“聞江閣主得蟲谷庇佑,清宛不勝欣悅。前番誤會,皆因小人作祟,每每思之,愧悔難當。特備‘漆瓷宴’于寒山別院,聊表歉意,兼賀金漆閣新成。萬望撥冗,冰釋前嫌。若蒙不棄,玲瑯閣愿助金漆閣技藝,共耀京華。清宛,頓首再拜。”

字里行間,充滿虛偽的客套和隱藏的殺機。冰釋前嫌?共耀京華?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送信的是個面生的苗人,顯然是朱家安插在苗疆的眼線。他放下請柬便迅速消失。

“鴻門宴!不能去!”阿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眼神充滿警惕。

蒙蚩大巫看著請柬,眉頭緊鎖:“此女心機歹毒,宴無好宴。江姑娘,蟲谷可護你周全。”

江燼璃捏著那封散發著淡淡香氣的請柬,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朱清宛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要么,她龜縮在蟲谷,坐實“畏罪潛逃”、“勾結蠻夷”的罪名,讓朱家可以肆意往她身上潑臟水,甚至可能連累蟲谷;要么,她赴宴,踏入朱清宛精心布置的陷阱,生死難料。

但,她能退縮嗎?

陸拙還在京城等著解藥,工部軍械案需要她這個關鍵人證,那些被朱家奴役殘害的匠人需要公道!

更重要的是,她江燼璃,從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去。”江燼璃抬起頭,眼中燃燒著冰冷的火焰,聲音斬釘截鐵。

“阿璃!”阿巖急道。

“大巫,阿巖,”江燼璃看向他們,眼神堅定,

“朱清宛設宴,一是逼我現身,二是試探蟲谷態度。我若不去,她必會借題發揮,甚至可能污蔑蟲谷包庇朝廷欽犯,引來大軍圍剿。蟲谷剛得安寧,不能因我而再起刀兵。”

她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血腥氣的弧度:“再者,她想殺我,我又何嘗不想撕開她那張偽善的畫皮?這宴,是她的陷阱,也是我的機會!”

蒙蚩大巫深深地看了江燼璃一眼,從她眼中看到不容動搖的決心。他沉默片刻,緩緩道:“既如此,老朽讓阿巖帶幾名好手,暗中護送你至別院外。萬事……小心!”

……

寒山別院,坐落在京城西郊一處清幽的山麓。深秋時節,層林盡染,本該是賞景佳處,此刻卻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別院門前,朱家的護衛盔明甲亮,眼神銳利,氣氛森嚴。一輛輛裝飾華貴的馬車絡繹不絕,下來的皆是京城有頭有臉的權貴、富商和工藝名家。

顯然,朱清宛是鐵了心要將這場“漆瓷宴”辦得人盡皆知。

江燼璃只帶了阿巖和兩名最精悍的苗疆護衛,穿著苗寨為她趕制的、便于行動的暗青色勁裝,準時出現在別院門口。她臉上未施脂粉,唇上被蕭執咬破的傷口已經結痂,留下一點暗紅的痕跡,非但不顯狼狽,反而為她清冷的氣質平添了幾分凌厲。

她的出現,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驚詫、好奇、鄙夷、忌憚……各種復雜的視線交織在她身上。玲瑯閣與金漆閣的恩怨,早已傳遍京城。

“江閣主大駕光臨,清宛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一個清越如同冰泉的聲音響起。

只見朱清宛一身素雅的月白云錦長裙,外罩一件薄如煙霧的淺碧色云紗披帛,手持那柄標志性的“冰裂釉”骨扇,蓮步輕移,從門內迎了出來。

她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婉而歉意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一切生死仇怨都未曾發生。

然而,江燼璃卻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毒蛇般的怨毒和冰冷殺機。

“謝閣主客氣。”江燼璃神色淡漠,不卑不亢。

“江閣主肯賞臉前來,清宛心中大石總算落地。”

朱清宛笑容溫婉,親熱地想要挽住江燼璃的手臂,“前番種種誤會,皆因小人挑唆,令你我姐妹生隙,實乃清宛之過。今日定要好好向妹妹賠罪,一醉方休!”

江燼璃不動聲色地側身,避開了她的手,語氣疏離:“賠罪不敢當。江某一介匠籍,當不得謝大小姐的姐妹之稱。今日赴宴,只為澄清是非,謝閣主有事,不妨直說。”

朱清宛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眼底的寒意更甚,但轉瞬又恢復完美無瑕的溫婉:

“妹妹還是這般快人快語。也罷,宴席已備好,諸位貴客也都到了,還請妹妹入席,我們邊吃邊談。”

她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姿態優雅無可挑剔。

江燼璃心中冷笑,不再多言,在朱清宛的“陪同”下,步入別院。

宴會設在別院臨湖的水榭之中。水榭四面通透,垂著輕紗,外面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和如火的楓林,景致極佳。

水榭中央,一張巨大的紫檀木圓桌已經擺滿珍饈美味。最引人注目的是,每位賓客面前,都擺放著一套極其精美的器具——杯、盤、碗、碟,皆非金玉,而是由一種溫潤如玉、光澤內斂、帶著獨特冰裂紋理的“漆瓷”制成!

這正是朱家最新推出的、試圖挽回聲譽的“清宛雪魄瓷”!其質感介于瓷器與漆器之間,既有瓷器的細膩光潔,又帶著漆器的溫潤厚重,冰裂紋路更是渾然天成,美不勝收。賓客們嘖嘖稱奇,顯然被這新奇華美的器物所吸引。

“諸位,”

朱清宛在主位落座,聲音清越,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前番玲瑯閣受人蒙蔽,所出器物有瑕,累及諸位,清宛在此,再次向諸位賠罪。”

她端起面前一只冰裂紋理極其精美的漆瓷酒杯,姿態優雅,“此乃我玲瑯閣嘔心瀝血研制的新品——‘雪魄凝光’漆瓷。以秘法糅合瓷胎漆藝,水火不侵,歷久彌新。今日以此薄酒,聊表歉意,也請諸位品鑒指正。”

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姿態瀟灑。

賓客們紛紛舉杯附和,氣氛似乎頗為融洽。

江燼璃坐在朱清宛左手邊的主客位置,冷眼旁觀。她知道,戲馬上就要來了。

果然,朱清宛放下酒杯,目光轉向江燼璃,笑容溫婉依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鋒利:

“江妹妹,說起來,我玲瑯閣能研發出這‘漆瓷’,還得多謝妹妹的金漆閣呢。若非妹妹的漆陶胎技藝給了清宛啟發,清宛也想不出這瓷漆相融的法子。這第一杯酒,清宛敬妹妹,謝妹妹‘成全’之恩!”

她特意加重“成全”二字,言語中的諷刺和挑釁不言而喻。立刻有與朱家交好的官員富商出言附和,話里話外暗示金漆閣是漆瓷的“啟蒙者”,玲瑯閣是“發揚光大者”。

江燼璃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謝閣主言重。技藝之道,本無高下,唯用心而已。金漆閣的日月同輝,靠的是真材實料與匠人匠心。至于謝閣主的漆瓷……”

她目光掃過桌上精美的杯盤,“是否經得起‘開水’考驗,猶未可知。”

她的話,毫不客氣地戳中玲瑯閣的痛處!當初正是“開水驗紋”讓玲瑯閣的仿品原形畢露!賓客中不少人臉色微變,想起那場退貨風暴。

朱清宛臉上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眼中寒芒一閃而逝。她強壓下怒意,重新堆起笑容:“妹妹說笑了。今日只談風月,不論過往。來,姐姐親自為你斟酒,權當賠罪!”

她拿起一只造型極其精巧的漆瓷酒壺,款款走到江燼璃身邊。一股極其清雅、若有似無的冷香,隨著她的靠近飄散開來。

朱清宛俯身,親自為江燼璃面前那只冰裂紋尤其細密、如同蛛網般的漆瓷酒杯斟酒。琥珀色的美酒注入杯中,在燈光下折射出誘人的光澤。

就在酒液即將注滿杯口的瞬間,朱清宛執壺的尾指,極其隱蔽、極其迅疾地在江燼璃的杯沿內側,輕輕一抹!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借著斟酒的姿態和寬大衣袖的遮掩,做得天衣無縫!若非江燼璃一直對她抱有十二萬分的警惕,目光如電般死死鎖定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幾乎無法察覺!

杯沿內側!一抹無色無味、近乎透明的膏狀物,被朱清宛的尾指指甲,精準地涂抹在了杯口!

“相思染!”

江燼璃的心瞬間沉到谷底!果然是沖著她來的!

朱清宛知道她精通漆藝,尋常毒藥瞞不過她,便用這遇漆毒發的奇毒!

只要她的嘴唇沾到這涂了相思染的杯沿,毒物便會通過唇上微小的傷口或者直接滲入皮膚,與人體接觸漆器后自然產生的微弱漆毒反應,瞬間引發劇毒!

好毒辣的算計!好精準的時機!利用賠罪敬酒,眾目睽睽之下,行此暗殺之事!

“妹妹,請。”

朱清宛斟滿酒,直起身,笑容溫婉依舊,將酒杯遞向江燼璃。那雙美麗的眼眸深處,卻閃爍著惡毒而得意的光芒,仿佛在說:喝下去,一切都結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燼璃身上。

水榭內一片寂靜。湖風吹動輕紗,帶來一絲寒意。

江燼璃看著眼前這杯散發著醇香、杯沿卻暗藏殺機的毒酒,又看向朱清宛那張偽善的臉。她知道,她不能碰這杯子!一旦觸碰,必死無疑!

但眾目睽睽之下,如何拒絕?直接揭露?證據呢?誰會信?只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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