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開正盛
書名: 折戟之路作者名: 東宮無鑫本章字數: 4341字更新時間: 2025-08-05 10:23:10
按照母親告訴我的流程,先是坐公交車,然后來到一個碼頭,通過碼頭檢查上了輪船,這是我第一次坐輪船。我的家鄉沒有大型河流,也沒有寬大的湖,從小就是旱鴨子,在輪船上我找了一個比較的中間位置,在行駛中,我生怕輪船會翻倒。可看見遠處寬大的海水,我卻不由自主的來到了甲板上,戰戰兢兢的矗立著,享受著海風的撫摸。如果有一艘船,叫奮斗船,它能夠載我到更遠的地方,那該有多好。這樣,我心中所想就不會那么遙不可及。
船上大部分的人都穿著和母親一樣的工作服,只是顏色不一樣,但胸前的公司標志是一樣的。還有一部分是平常衣裳,大概率和我一樣是來探親的。
上岸后,我見到了母親,她沒有換工作服,衣服上有很多工作是殘留的白色漆斑。母親看到后,露出一次微笑,然后就是訓斥,只要是我的發型和衣服。
“你看你的頭發哦,整得像什么樣子哦!”
“看你嘞這個褲子,都是洞。”
“個人在外面保護好自己,不要跟著別人瞎混,要干正事。”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聽見母親講這些話,我有些不耐煩,估計接下來就是一頓數落和臭罵。可到了母親的宿舍,她就沒有再說什么話了,或許是因為上次說我,我就離家出走的原因吧,其實我早做好心里準備了,就算母親今天打我,我也不會像之前一樣。
母親放下自己的工具以后,拿著飯盒和盤子,她遞給我一個飯盒,然后叫我跟著一起去食堂打飯。食堂有很多人,他們很有秩序,到我們的時候,母親挑了三樣好菜,都是葷的,結賬是刷卡的。
打完飯菜,我們回到宿舍。
她后來再沒有罵我,只是詢問我工作順利不順利,父親有沒有聯系我,有沒有跟爺爺奶奶聯系,都是一些家事。
母親說,雖然他和父親離婚,那是他們兩人的事情,畢竟我是爺爺奶奶帶大的,不管爺爺奶奶懂不懂帶孩子,懂不懂教育,讓我一定記得養育之恩。然后他也跟我講了一些年輕時的一些事情,講完她又不自主的流淚了。我一直聽著,沒有插嘴,以前是我不懂母親,總是聽家人說母親脾氣很古怪,說不得罵不得,或許這時的我,并不懂得家長里短的瑣事,但看到母親難過,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只是告訴母親,我長大了,會明辨是非。
吃完飯,母親帶我到島上轉悠,我并不懂那些機械設備,只看到他們很大很高,到處都是鐵柱子,然后還有大型的輪船,那個輪船很大,大到可以裝下我的整個夢想。
時間很快,我就要離島了。
母親送我到碼頭,走的時候,她依依不舍的站在岸邊,看著她漸漸變模糊的身影,我偷偷地落淚了。
但值得慶幸的是母親又給我一些生活費,我又可以瀟灑了。可想到這里,我心底有些莫名慚愧和內疚。
回來后,我第一時間找到了阿良,他趕緊帶著我去滑冰場。我告訴他我不會滑冰,他說他也不會。既然都不會,那為什么一定要去滑冰場呢?反而他是老喜歡去,當我問他的時候,他說:“滑冰場的妹子多,說不定你就看上誰了呢?”
我有些沉默,后來的一句話讓我尷尬至極。
他說:“你看啊,咱倆也認識這么久了,卻從來沒有聽你提起任何關于女人的話題,你該不會是.......”。
他沒有說出來,當然不能說,當然我也不是。
既然,那就去吧。來到滑冰場以后,里面的燈光有些強烈,就算是白天,其實和現在差不多。放著背景音樂,很搖滾的那種,場中央有很多俊男俏女正在展示自己的滑冰技術,五顏六色的衣服瞬間就流淌而過,就像閃電一般。
我們站在圍欄旁,靜靜地欣賞著。
沒過一會兒,一個身材十分苗條的女孩滑到我們跟前,長頭發,眼睛里是漆黑的,很像深淵,但在燈光的照耀下,卻又如夜明珠。她很熱情的跟阿良打招呼:“你怎么來了?”
“來看你啊!”阿良打趣地回答。
“去,你會來看我,你身邊那么多美女你不去看,看我干什么?”
阿良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指著我說:“這是我兄弟,阿信。”
她瞟了我一眼,點點頭。他又指著女孩對我說:“她叫小燕子”。
聽到“小燕子”我就會想起那部古裝電視劇,突然覺得這個名字好土哦。但我并沒有表現得很搞笑,只是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呼“你好,小燕子。”
小燕子看我說:“看你戴個眼鏡,斯斯文文的,不像跟阿良能混在一起的人。”
我護了下眼鏡回:“那覺得我應是什么樣的人?”
“嗯,最起碼應該是老師,或者學者。”
那一刻,我竟對這個女孩產生了濃厚的歡喜,因為她能看出我的夢想,她能讀懂我的這個人,雖然她看起很調皮,有些“潑辣”的感覺,但說起話很爽氣,我沉默半許,然后回:“將來可能是,現在還年輕,多打點經驗,好升級。”
小燕子哈哈大笑起來,然后自言道:“有意思”。
“誒,你哪里人?”
“四川的,你呢?”
小燕子說她是重慶的,難怪她這么活潑,重慶的女孩子向來比較開朗、調皮的那種,其實男孩子大多數是逃不出這樣女孩的手心的。不管我們年齡如何生長,男人的內心永遠像孩子,希望有人陪自己一起瘋狂,希望有人懂自己在那么一瞬間的無聊和不成熟,希望在兩個的人世界就別那么多生活憂慮,而是兩個人像孩童一般,相互詢問對方的零食好吃嗎?
小燕子沒再多問,而是自顧的去滑冰了。
阿良在旁邊有些幸災樂禍的,然后打趣地問:“是不是對她有意思?她還沒男朋友!”
看著人群中滑動的小燕子,我回:“我心里有人,小燕子當我妹妹挺好的。”
“切,沒勁,真沒勁。”
我當然有心上人了,我是一個在青春期萌芽的正常男孩,我也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心底自然是有歡喜的人,至于她是不是歡喜我,我不得而知,可種種行為給我的感覺是她也歡喜我,但似乎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我,這讓我很是難受。她是一個我中學的同學,高二的時候由于家里和個人的種種原因,我放棄了學業,她留在了學校,我承諾過,等我掙錢了一定風風光光地去找她,她也答應了。但真的是所謂的“愛情”嗎?似乎并不見得,愛情是相互惦記、相互思念、相互叮囑,然后相互監督,直到今天,我都只覺得自己是單相思,她對我并沒有任何“愛意”。
即便如此,我依舊歡喜她不得了,有時候日日想念,但近些日子,卻有些遠了,想起她的幾率變得很小了。我也問過自己,是不是已經放棄了?我的回答是“沒有”。
陷入了愛情的局里面,拔不出來的永遠是最糊涂的自己。并不是因為我真的有那么笨,因為從喜歡她的那天開始,我一直在努力思考怎么和她說話,怎么對她好,怎么替她遮風擋雨,為她消費、為她庇護、為她放棄其他。逃不出的原因就是,在喜歡她的日子里,我付出了這么多,。不想這么多的努力付出白費,那樣的話,就顯得自己真的很愚蠢。
當然,她也給了一些美好,至少曾經沒有得到過的美好。
母親并不知道我的這些事情,從未告知,也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自己兒子有些懦弱。
突然一聲“啊!滾啊”驚醒了我,遠遠看去小燕子與人起了沖突。我和阿良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后就翻過圍欄朝小燕子走去,里面的人全部停下來看熱鬧,來到小燕子跟前詢問:“怎么了?”
她指著一個黃毛說:“這小子不老實,滑冰的時候吃我豆腐。”
朝著小燕子指著的方向,我看見一個和阿良一樣身高的男人,黃白色的頭發,穿個黑色背心,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什么意思?”阿良問。
黃毛不屑一顧,聳了聳肩膀說:“就摸了下唄,來這里的女人裝什么裝。”
小燕子很生氣,她大罵:“你大爺的,你管我裝不裝,我再裝也是我,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指著黃毛:“跟她道歉!”
黃毛好像一點也不怕我們,然后身邊跟來兩個人,難怪他這么有底氣,原來有幫手。或許他是看我和阿良,一個矮子,一個戴眼鏡,絕對沒有什么本事。對,我們是沒有什么本事,但我們有脾氣,我不再像以前一樣膽小,而是有了足夠震懾場面膽量。
在他還在嘲諷和得意的時候,我一只腳猛踹他的下身,他瞬間躺在地上,旁邊兩人想上來打架,我指著兩人霸氣說:“你倆動一個試試!”
好像有了足夠的膽量,我身上的氣勢就變得強大起來,我并沒有什么害怕,似乎也沒有什么可害怕的,就算是打架,無非就是打別人和被別人,有趣的是都會疼,不同的是疼的區別不一樣,一個是失敗的疼,一個是勝利疼。兩人被我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不敢上前,而黃毛指責兩人:“大爺的,上啊,就倆人。”
說完就一聲“哎喲”躺在地上起不來,這明顯就是把倆人當炮使。
阿良見狀,對兩人說:“還不滾開。”
最后兩人迅速離開,然后阿良走到黃毛跟前,然后蹲下說:“剛剛不是很拽嗎?現在怎么不拽了,不牛了?”
黃毛無奈地問:“你們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娘想把你下面廢了,免得你禍害別人。”
黃毛趕緊對小燕子說:“我錯了,姑奶奶,我錯了!”
我對小燕子說:“可以,咱走吧!”
小燕子對著黃毛:“哼,以后別讓我看見你!”
走的時候還不忘踹他一腳。
出了滑冰場,小燕子穿上了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更有氣質,像一個成熟的女人。有那么一刻,我確實被她吸引。
小燕子和我們說話,并沒有那種疏離感,總覺得認識了好多年一樣,她沒有一點刻意和掩飾,很真,真到我們可以瞬間就了解她和信任她。
小燕子對我說:“阿信,先前謝謝你!”
“沒事,都是朋友。”
她很高興,她說:“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以后在這里就不孤單了!”
我把我的手機號告訴了小燕子,告訴她“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聯系我”。
我們并沒有分開,而是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海邊的一處觀海走廊里,看著遠處的海面上,微微的殘光和對面繁華的都市,吹著清涼的海風,我竟感覺有些悲涼。
阿良買來幾罐啤酒,我們三人站在護欄上,碰罐,飲下。
小燕子問我:“阿信,你以后要做什么?”
我沉默了許久,不敢言語。
阿良卻開口說:“我啊,無欲無求,反正就想開開心心的,反正家里爸媽能掙錢,就跟他們做生意就行了。”
我相信阿良能做生意,其實他的鬼點子特別多,主意也多,在以后他做生意一定行。
我們目光又回到小燕子身上,小燕子喝了一口酒后說到:“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姑娘,沒人管,其實很早就出來打工了,自由自在,可又孤獨,也沒有什么真心朋友。”
她停了下,指著我倆說:“但今天有了哈!”
她繼續說:“以后啊,就想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有一個愛我的老公,然后再生兩個孩子,每天就煮煮飯,洗洗衣服,有時間了就找朋友打打麻將,那日子真好。”
說完,她就笑了。
我想,她真的笑了嗎?
或許是吧,或許她的笑多少有些苦澀。
而我,我也迷茫,不知道將來想做什么,應該做什么。但我有自己夢想,可能很遙遠,但我還是想奮斗奮斗。
我對他們說:“鄙人不才,會點畫畫,以前呢,想當畫家,后來發現自己沒有那么專業,要學習的話,還得找專業的老師,就放棄了。后來呢,想當作家,但就我這點閱讀量和文筆,我看夠嗆,再后來,就想找個穩定的工作,有固定的收入,能掙錢,買個房子和車子,然后開個小店,有吃有穿就行,若是有時間呢,就出去旅游,到處旅游,比如XJ、XZ或者BJ、上海。反正,我想想看看山河,但一切都好像真的很遠。”
兩人聽完,一聲“哎”。
我急了,連忙問:“怎么了?”
他們說我是一個有大追求的人,不應該像現在一樣沒事瞎混,兩人自然是關心我的,我也知道,這樣繼續下去并不是一個好的人生,但青春嘛,總要體會一些人間苦疾吧。所以,兩人并沒有再講什么。
我們一直喝到凌晨兩點,才各自回去。
有些事并沒有那么遙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