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9章 破城復土展旌旗

炮管冷卻的嘶嘶聲裹著海風掠過灘涂,趙昚蹲在結冰的礁石上打磨箭頭,青銅刃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李素寧抱著剛繪制的投石機圖紙走過來,羊皮紙邊角被海風撕出毛邊:“按秦先生的算法改了配重。”她用炭筆在礁石上劃出弧線,冰碴子簌簌落在靴面上,“用隕鐵做的墜砣比青石輕三成,射程能再提兩里。”

秦九韶的算籌在帳篷里擺得密密麻麻,竹片上的海水結成細冰,碰在一起發出脆響。“算準了金兵的糧草路線。”他忽然把三組算籌拼在一起,竹片震顫著指向西北,“明日寅時會有三十輛糧車從西城門出來,剛好經過灘涂的凹地。”

陳鐵匠的鍛爐在臨時搭建的石屋里燒得正旺,通紅的鐵鏈扔進海水冷卻時,蒸汽裹著鹽粒漫過整個營地。“加了鎳礦石。”他用鐵鉗夾起鏈環,在月光下扳動接口,“就算泡在咸水里三個月,接口也不會銹死,比上次的淮水鏈結實十倍。”

史浩踩著結霜的鵝卵石走進帳篷,懷里的軍情簡報滲著海水,墨跡在紙上洇出藍邊。“陛下派來的援軍后天就到。”他把簡報攤在冰桌上,指尖劃過標注的紅點,“帶了新研制的火箭,箭頭裹著硫磺和硝石的混合物。”

李素寧忽然抓起案上的火藥配方,羊皮紙在掌心簌簌發抖。“得改進防潮劑。”她往炭火里撒了把松香粉,火苗“騰”地竄起半尺高,“這島上的霧氣帶著鹽分,普通的蜂蠟防潮劑撐不過三天,得摻桐油和瀝青。”

趙昚將打磨好的箭頭插進箭桿,尾羽用的是海雕的翎毛,在風中微微顫動。“讓老王頭趕制二十個密封陶罐。”他往箭囊里裝箭,金屬碰撞聲混著海浪拍岸的節奏,“把火藥分裝進罐,就算掉海里也炸不了。”

晨霧漫進營地時,工匠們已經在灘涂上架起了投石機。李素寧踩著露水調整機括,手指凍得發紫,卻死死攥著青銅齒輪:“再加兩成拉力!”她往軸承里灌了勺特制油脂,木軸轉動時帶著沉悶的嗡鳴,“必須保證石彈能越過城墻,砸中金兵的糧倉。”

秦九韶蹲在沙地上演算彈道,算籌排出的直線被潮水漫過,竹片在水波里微微晃動。“漲潮時水流會影響石彈軌跡。”他忽然抓起三根竹片拼成三角形,“得把發射角度調高三度,抵消水流的阻力。”

春桃帶著補給隊穿過晨霧走來,馬車上的食盒蓋著三層棉被,揭開時騰起的熱氣在冷空氣中凝成白霧。“張夫人讓人熬了姜湯。”她把陶碗往眾人手里塞,粗瓷碗壁燙得能烙掉皮,“還說臨安城里新造的鉆頭用了金剛石,鉆炮膛比隕鐵快一半。”

陳鐵匠光著膀子掄錘鍛打鏈環,汗珠砸在燒紅的鐵件上,騰起的蒸汽裹著硫磺味飄向海面。“加了錳砂。”他舉起剛打好的鏈環,往礁石上猛砸三下,鐵環彈起時毫無變形,“這樣的鏈子就算被投石機砸中,也只會彎不會斷。”

趙昚正在調試新造的火箭,箭頭裹著的燃燒劑在低溫下凍成硬塊。“得摻松脂和豬油。”他用匕首撬開凝固的藥劑,指尖很快沾上黑褐色的油膏,“這樣在海風里也能保持粘性,射中糧車就會炸開。”

秦九韶忽然在沙地上跳起來,算籌在他掌心轉得像風車。“算出來了!”竹片拼出的伏擊圖在晨光里泛著銀光,“在凹地兩側埋二十組鐵鏈,等糧車經過就拉起,能把整個車隊攔下來!”

李素寧往投石機的彈兜里裝著火藥包,麻布袋子上涂著瀝青,在晨露里閃閃發亮。“加了瓷片。”她用秤稱著藥包重量,秤砣上的冰碴掉進沙里,“炸開時能形成扇形殺傷區,對付護衛的騎兵最合適。”

當第一縷陽光掠過金兵的城樓時,趙昚舉起了令旗。投石機的絞盤發出刺耳的轉動聲,石彈裹著風聲越過城墻,在金兵的糧倉里炸開團火球。李素寧數著城墻上騰起的煙柱,忽然抓住趙昚的衣袖:“看!他們的糧倉塌了!”

秦九韶已經調整好鐵鏈的機關,算籌在他凍得發紅的指尖跳躍:“左前方有騎兵過來了!”竹片劃出的弧線指向東北,“距離三里,準備放鏈!”

陳鐵匠抱著備用的鏈環守在機關旁,鐵環在懷里硌出紅印。“沒問題!”他往絞盤的齒輪上潑了瓢烈酒,冰碴遇熱化成白霧,“這機關能扛住百匹戰馬的沖擊力,比上次的淮水鏈結實多了!”

史浩在礁石后寫戰報,筆尖在結冰的墨水里蘸了又蘸。他忽然停筆望向城墻,金兵的旗幟正在火焰中歪斜,像只折斷翅膀的烏鴉。“這才是大宋的氣勢。”他在信紙上重重寫下這句話,墨跡透過紙背,在潮濕的沙地上洇出深色的印記。

潮水退去時,灘涂上已經堆滿了金兵的尸體。趙昚坐在投石機的支架上啃著胡餅,餅里的芝麻混著海風的咸味在舌尖散開。李素寧遞來個烤紅薯,焦黑的外皮燙得她不停換手:“秦先生說金兵的援軍午時就到。”她忽然指著西北方,“看,是咱們的哨船!”

遠處的帆影在海平面上越來越清晰,春桃站在船頭揮手,藍布裙被海風鼓成燈籠:“張夫人讓送新的火藥來!”她的聲音混著浪濤聲傳來,帶著穿透霧氣的清亮,“還說臨安的孩子們都在學唱《破陣樂》,歌詞里有咱們的投石機呢!”

趙昚把剩下的胡餅塞進嘴里,站起身拍了拍投石機上的霜花。木架還帶著發射后的余溫,在涼風中像塊溫暖的石頭。他知道這只是開始,更艱苦的戰斗還在后面,但只要奇技監的圖紙還在,只要手里的武器還能發射,總有一天,那些被金兵侵占的城池,都會重新插上大宋的旗幟。

秦九韶的算籌在沙地上拼出個巨大的“北”字,竹片上的水珠在陽光下閃著銀光。李素寧的圖紙上,投石機的射程已經越過了黃河,直指更遠的北方。趙昚抓起塊發燙的火藥殘渣,在礁石上烙出個小小的印記,像枚釘在大地上的圖釘,標記著勝利的方向。

午后的陽光穿過云層,在灘涂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李素寧正在改進火箭的引信,用麻繩浸過蠟油和瀝青,在海風中依然保持干燥。“這樣能保證在射中目標后再爆炸。”她把引信纏在箭桿上,動作麻利得像只筑巢的海鳥,“比上次的棉線引信可靠十倍。”

秦九韶蹲在海邊測量水流速度,算籌在波浪里起伏不定。“漲潮時的流速會影響箭的軌跡。”他忽然往沙地上插了根竹片,“得把發射角度再調高一寸,才能準確命中移動的船帆。”

陳鐵匠的鍛爐前圍了群年輕工匠,他正用鐵鉗夾著燒紅的箭頭演示淬火:“記住,要用海水淬火,比淡水淬出來的鋼硬三成。”火星濺在潮濕的沙地上,滋啦冒出白煙,“但淬完必須用豆油浸泡,不然在咸水里容易生銹。”

史浩在帳篷里整理繳獲的金兵軍械,手指拂過銹跡斑斑的刀鞘。“這些兵器的工藝比咱們的差遠了。”他拿起把金兵的彎刀,刀刃在陽光下泛著暗淡的光,“就是靠數量多,才敢跟咱們叫板。”

趙昚扛著新造的盾牌走過來,盾牌表面蒙著層鐵皮,邊緣用銅釘加固。“用了三層椴木板夾鐵皮。”他用刀砍了下盾面,火星濺起時盾牌紋絲不動,“金兵的普通弓箭根本射不穿,比上次的藤牌耐用多了。”

暮色降臨時,金兵的援軍出現在海平面上。趙昚指揮工匠們把投石機轉移到礁石后面,李素寧則在灘涂的凹地里埋好了火藥罐。“引線接了五十丈。”她往引線上面蓋沙子,手指被貝殼劃破也沒察覺,“保證在金兵進入凹地中心時引爆。”

秦九韶站在最高的礁石上觀察敵船,算籌在他掌心排得整整齊齊。“共有十二艘船,每艘能載兩百人。”他忽然把算籌往礁石上一拍,“第一批登陸的應該是騎兵,大約三百人。”

陳鐵匠給投石機的絞盤上了油,又往齒輪間塞了些碎布防止結冰。“都檢查好了。”他拍了拍木架,聲音在暮色里格外響亮,“就算夜里溫度降到零下,也能正常發射。”

當金兵的戰船靠岸時,趙昚舉起了火把。投石機的石彈呼嘯著掠過海面,在敵船中間炸開團火球。李素寧拉著引線躲在礁石后,看著金兵的騎兵沖進凹地,嘴角揚起抹冷笑。“差不多了。”她猛地拽動引線,灘涂下傳來沉悶的爆炸聲,火光瞬間吞噬了整個凹地。

秦九韶已經調整好下一組投石機,算籌在他凍得發紫的指尖跳躍:“右后方還有兩艘船沒靠岸!”竹片劃出的弧線指向東南,“距離五里,裝石彈!”

陳鐵匠光著膀子轉動絞盤,肌肉在火光中像古銅色的巖石。“沒問題!”他往軸承里潑了瓢熱水,蒸汽裹著汗味飄向戰場,“這絞盤能連續轉百次,比上次的耐用多了!”

史浩在礁石后清點繳獲的軍械,手指拂過嶄新的金兵頭盔。“這些裝備都帶回奇技監研究。”他把頭盔放進木箱,聲音里帶著興奮,“說不定能改進咱們的鎧甲。”

潮水再次上漲時,灘涂上的戰斗已經結束。趙昚坐在礁石上擦拭長劍,劍身映著滿天星斗。李素寧遞來塊烤魚肉,焦黑的外皮上還沾著細沙:“秦先生說明天可以進攻城門了。”她忽然指著南方,“看,是援軍的船!”

遠處的船隊在星光下像群螢火蟲,春桃站在船頭唱歌,歌聲混著浪濤聲飄過來,帶著穿透夜色的溫暖。“張夫人說,臨安的百姓都在等著咱們的好消息!”她的聲音越來越近,“還說新造的炮管已經運到前線了!”

趙昚把剩下的魚肉塞進嘴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海風帶著硝煙的味道,在他鼻尖縈繞不散。他知道這還不是結束,更遙遠的北方還有無數金兵等著他們,但只要奇技監的爐火還在燃燒,只要手里的武器還能殺敵,總有一天,大宋的旗幟會插遍每一寸被侵占的土地。

秦九韶的算籌在星光下拼出張完整的北伐地圖,竹片上的水珠凝結成霜,在夜色里閃著銀光。李素寧的圖紙上,新的投石機已經能投射到黃河以北,射程標記被炭筆描了又描。趙昚抓起塊發燙的箭頭,在礁石上刻下今天的日期,像個鄭重的承諾,刻在這片剛剛收復的土地上。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工匠們已經在城門外架好了攻城錘。李素寧踩著晨露檢查木槌的鐵頭,上面焊著密密麻麻的鋼釘:“加了配重鐵塊。”她用手推了推錘柄,巨大的木槌微微晃動,“比上次的淮水錘重五成,保證能撞開城門。”

秦九韶蹲在城門附近測量距離,算籌在地上排出直線,被晨風吹得微微顫動。“距離城門三十步。”他忽然把算籌擺成直角,“攻城錘需要十五人同時發力,才能在十次撞擊內破門。”

陳鐵匠正在給攻城錘的木輪上油,鐵軸在晨光里泛著冷光。“用了檀木做輪心。”他用錘子敲了敲輪輻,聲音在寂靜的晨霧里格外清晰,“就算連續滾動百里,也不會開裂。”

史浩站在隊伍最前面,手里舉著大宋的旗幟,絲綢在風中獵獵作響。“等攻破城門,就把這面旗插在城樓上。”他的聲音里帶著激動,指尖撫摸著旗面上的金龍,“讓金兵看看,大宋的旗幟永遠不會倒下。”

趙昚握緊了手里的長劍,劍鞘上的銅環在晨光里閃著光。“準備攻城!”他的聲音穿過晨霧,在每個士兵耳邊回蕩,“記住,咱們是為了收復失地,為了百姓能過上安穩日子!”

當第一縷陽光照在城門上時,攻城錘開始撞擊。巨大的木槌帶著風聲一次次撞在門板上,木屑飛濺中,城門漸漸出現裂縫。李素寧站在遠處指揮,手里的令旗上下揮舞,像只展翅的雄鷹。

秦九韶在一旁計算撞擊次數,算籌在他掌心跳著舞。“已經撞了八次!”他忽然大喊一聲,“再加把勁,還有兩次就能破門!”

陳鐵匠抱著備用的鐵頭守在旁邊,汗水順著古銅色的脊梁往下淌。“沒問題!”他往攻城錘的連接處抹了把油脂,“這錘子就算連續撞百次,連接處也不會松動!”

隨著最后一次撞擊,城門“轟隆”一聲倒下。趙昚第一個沖進城內,長劍在陽光下劃出銀弧。李素寧緊隨其后,手里的火箭射向城樓,火焰很快在木梁上蔓延開來。

秦九韶跑進城里就開始計算金兵的兵力分布,算籌在他掌心排得飛快。“左前方有五十個金兵!”他指著巷子深處,“右后方的糧倉里還有人!”

陳鐵匠扛起攻城錘的鐵頭跟在后面,沉重的鐵塊在他肩上像羽毛。“需要的話隨時喊我!”他的聲音震得墻壁嗡嗡作響,“這鐵頭砸人也挺管用!”

史浩把大宋的旗幟插上城樓時,陽光正好越過城墻,照在他沾滿塵土的臉上。“我們做到了!”他對著城外大喊,聲音在空蕩的街巷里回蕩,“我們收復了這座城!”

中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城墻上,趙昚坐在旗桿下啃著干糧,嘴里的咸菜混著塵土的味道。李素寧遞來壺水,陶壺上的冰碴已經融化,在她掌心留下濕痕:“秦先生說下一座城離這有百里。”她忽然指著北方,“看,是咱們的援軍到了!”

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隊伍,春桃騎著馬跑在最前面,藍布裙在風中像只飛舞的蝴蝶:“張夫人讓我送新的火藥配方來!”她翻身下馬,手里舉著張羊皮紙,“還說臨安的孩子們都在畫咱們的攻城錘呢!”

趙昚把最后一口干糧塞進嘴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城樓上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像在訴說著勝利的喜悅。他知道這還不是終點,更遙遠的北方還有無數城池等著他們去收復,但只要奇技監的智慧還在,只要將士們的勇氣還在,總有一天,大宋的疆域會恢復往日的榮光。

秦九韶的算籌在城墻上拼出條通往北方的路線,竹片在陽光下閃著金光。李素寧的圖紙上,新的攻城武器已經設計完成,每個零件都標注得清清楚楚。趙昚望著北方的天空,心里充滿了堅定的信念,像城樓上飄揚的旗幟,永遠指向勝利的方向。

主站蜘蛛池模板: 大新县| 桂林市| 扎赉特旗| 惠水县| 安塞县| 游戏| 家居| 息烽县| 鲁甸县| 洞口县| 井研县| 肥西县| 灵石县| 西和县| 东平县| 博湖县| 绩溪县| 弥勒县| 循化| 陆川县| 威宁| 武平县| 工布江达县| 长岛县| 玉树县| 昌图县| 庆阳市| 巴林左旗| 即墨市| 广元市| 固始县| 天柱县| 柏乡县| 中江县| 日照市| 兴国县| 通许县| 平武县| 台江县| 红河县| 兴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