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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斷劍谷設伏

葬劍淵的斷劍谷藏在玄鐵礦西側的山坳里,風穿過密密麻麻的殘劍間隙時,總撞出“嗚嗚”的聲響,像無數把鈍劍在同時嗚咽。黃灝洋站在谷口的玄鐵崖后,左手下意識按在崖壁上——未銹蝕的玄鐵冰涼刺骨,指尖能清晰摸到礦石內部的紋路,像凝固的金屬河流,稍一用力,指腹就沾了層細碎的鐵砂,搓動時發出“沙沙”的摩擦聲,混著空氣中揮之不去的鐵銹味,格外冷硬。

陽光透過血霧,在谷內投下斑駁的光影。地面上橫七豎八插著的殘劍,劍柄大多纏著枯黑的布條,有些布條還掛著破碎的甲片,邊緣泛著暗紅,是三百年前守冢人戰死時留下的遺物。最深處的崖壁上,嵌著星星點點的銀灰色顆粒——那是玄鐵砂,煉傀儡外殼時用來加固關節的關鍵材料,也是他今天要找的東西。

他摸了摸腰間的玄鐵劍,劍鞘上還沾著昨天礦洞邪修的黑血,劍刃的缺口在光線下泛著冷光。想起蘇清婉離開前的叮囑——“葬劍淵的邪修多貪利,別硬碰,用環境拖垮他們”,指尖又下意識蹭了蹭胸口的玄水珠碎片,碎片帶著微弱的暖意,像是在回應他的思緒。

剛要踏入谷內,左腳突然踢到什么硬物。低頭一看,是半塊刻著“蝕骨”二字的彎刀碎片,刃口還沾著墨綠色的毒液,邊緣新鮮得像是剛掉落不久——正是之前礦洞遇到的邪修常用的兵器。黃灝洋立刻矮身,左眼的銀紋極淡地亮起,穿透兩丈厚的血霧,果然看見谷內深處有兩個灰袍人影,正用礦鎬一下下撬崖壁上的玄鐵砂。

“動作快點,血屠大人要的貨還差一半,要是被那黃家小子壞了好事,咱們倆都沒好果子吃!”左邊的邪修嗓門粗啞,礦鎬砸在崖壁上“鐺鐺”作響,震得細小的礦石碎屑簌簌落下,有些還彈到了旁邊的殘劍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急什么,這破地方除了咱們,誰還會來?”右邊的邪修嗤笑一聲,從懷里掏出個黑布包,打開后露出泛著綠光的粉末,“實在不行,就用這東西引些魔物過來,讓那小子自投羅網。”

黃灝洋的心沉了沉。這兩個邪修的動作間帶著慣常的狠厲,揮鎬時手臂肌肉繃起的弧度、握刀的指節力度,都比之前礦洞遇到的對手更有壓迫感——顯然不是好對付的角色。他悄悄退到玄鐵崖后,右手輕輕拍了拍劍鞘,里面立刻傳來輕微的“窸窣”聲,玄骨劍蛛從鞘尾爬出來,縮成拇指大小,八只劍刃腿輕輕顫動,像是在等他的指令。

“玄鐵砂在崖壁高處,他們得搭著殘劍上去。”黃灝洋盯著谷內交錯的殘劍,目光落在最粗壯的那根——那根殘劍足有碗口粗,是守冢人當年用的重劍,此刻斜斜插在地上,正好通向崖壁的玄鐵砂。他從懷里掏出之前采的幽冥草,捏出汁液涂在指尖,輕輕碰了碰玄骨劍蛛的背甲。

蛛蛛立刻會意,順著他的手臂爬下,鉆進谷內的殘劍堆里。它的劍刃腿在殘劍上劃過,留下極細的蛛絲——蛛絲透明無色,混在血霧里幾乎看不見。它順著殘劍爬到崖壁下方,將蛛絲一端固定在玄鐵砂附近的礦石上,另一端纏在那根粗壯殘劍的中段,形成一道隱形的絆索。黃灝洋則在谷口的玄鐵崖上,用礦鎬鑿下幾塊鋒利的玄鐵礦石,堆在崖邊,礦石的棱角對著谷內,像藏在暗處的暗器。

“好了,先把這袋送回去,再回來采剩下的。”粗啞嗓門的邪修扛起裝滿玄鐵砂的布袋,轉身就要走。剛踏上那根纏了蛛絲的殘劍,腳下突然一滑——蛛絲被踩斷的瞬間,他重心不穩,踉蹌著撞向旁邊的殘劍堆。

“砰!”

殘劍被撞得劇烈晃動,崖邊的玄鐵礦石順勢滾落,正好砸在邪修的膝蓋上。邪修慘叫一聲,布袋掉在地上,玄鐵砂撒了一地,銀灰色的顆粒滾得滿處都是,有些還鉆進了他的褲腳,硌得他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另一個邪修剛要上前扶,卻看見黃灝洋從玄鐵崖后走出來,玄鐵劍橫在身前,左眼的銀紋泛著淡光。

“黃家的小子!”邪修臉色驟變,伸手就去掏懷里的黑布包,“給我去死!”

黃灝洋沒給他機會,右腳在地上一跺,之前被撞晃的殘劍堆突然“嘩啦”倒塌,斷劍和碎石堆成一道矮墻,正好擋住邪修的去路。玄骨劍蛛趁機從殘劍后竄出,劍刃腿快如閃電,劃向邪修握包的手腕——邪修的手猛地一麻,黑布包掉在地上,泛著綠光的粉末撒了一地,落在殘劍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還冒起淡淡的青煙。

“就這點本事?”黃灝洋故意放緩呼吸,讓動作顯得有些吃力,手中的玄鐵劍只揮出短短一截,像是體力不支。粗啞嗓門的邪修緩過勁,忍著膝蓋的疼痛撲過來,彎刀劈出一道綠光,帶著刺鼻的腥氣,直奔黃灝洋胸口。

就在綠光離胸口還有半丈時,黃灝洋突然側身,左手將玄水珠碎片按在崖壁上——碎片瞬間亮起藍光,崖壁上的玄鐵砂像是被喚醒般劇烈震動,細小的鐵砂如針一樣射向邪修的眼睛。邪修驚呼著閉眼,彎刀劈空,重重砍在旁邊的殘劍上,火星四濺。黃灝洋趁機上前,玄鐵劍的缺口正好卡在彎刀的刃口處,猛地一擰。

“咔嚓!”

蝕骨彎刀斷成兩截,邪修的虎口被震得流血,握著刀柄的手不住顫抖。黃灝洋沒停手,右腳精準踢向邪修的膝蓋舊傷,邪修慘叫著跪倒在地,玄鐵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劍刃的冷意透過皮膚傳進血脈里。

“說,血屠要玄鐵砂做什么?”黃灝洋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左眼的銀紋緊緊盯著邪修的臉,手臂上的暗紋在皮膚下緩緩蠕動——只要對方說謊,他能立刻引動暗紋纏住對方的氣息,但想起蘇清婉“別濫傷性命”的叮囑,還是刻意放緩了暗紋的流動。

邪修渾身發抖,牙齒打顫,斷斷續續地說:“血屠大人...要煉傀儡...玄鐵砂...做傀儡的關節...”話沒說完,他突然瞳孔放大,嘴角溢出黑血,身體抽搐了兩下就沒了動靜——和之前遇到的邪修一樣,舌根藏著毒囊,一早就做好了滅口的準備。

另一個邪修見狀,轉身就想跑,卻被玄骨劍蛛纏住了腳踝。蛛絲順著他的褲腿往上爬,劍刃腿輕輕一劃,邪修的動作突然僵住,像是被抽走了力氣。黃灝洋追上去,劍指他的后背:“站住,再跑一步,你的靈脈就廢了。”

邪修僵在原地,眼淚混著冷汗往下流:“我只是個跑腿的,真什么都不知道!玄鐵砂是血屠讓采的,其他的我一點都不清楚!”

黃灝洋盯著他的眼睛,看他眼底滿是恐懼,不像是說謊,又想起蘇清婉的叮囑,最終收了劍:“滾,別再出現在斷劍谷,下次再讓我看見,不會再手下留情。”

邪修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出谷去,連掉在地上的半截彎刀都沒敢撿。黃灝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血霧里,手臂上的暗紋才慢慢消退,胸口的玄水珠碎片也恢復了常溫。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玄鐵砂,裝進之前準備的布袋里,又將邪修掉落的蝕骨彎刀碎片收起來——這碎片的材質夠硬,或許能給玄骨劍蛛當蛛絲的附著點。

玄骨劍蛛爬回他的肩頭,劍刃腿上沾著點玄鐵砂,像是在邀功。黃灝洋笑了笑,指尖輕輕碰了碰它的背甲:“這次多虧你了。”

收拾好玄鐵砂,黃灝洋準備離開斷劍谷。剛走到谷口,腰間的同心簡突然微微發燙,簡身的銀紋閃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平靜——是弟弟那邊的劍魄在呼應,應該沒什么大事,只是尋常的感應。他摸了摸同心簡,想起離開祖宅時,弟弟塞給他的青玉棋子還在懷里,隔著衣料能摸到棋子的冰涼,還有殘留的體溫。

陽光漸漸西斜,血霧又濃了些,將谷內的殘劍染成暗紅色。黃灝洋背著裝滿玄鐵砂的布袋,往之前的石縫走去。路過崖壁時,無意間瞥見一塊嵌在石縫里的黑色礦石——礦石比玄鐵礦重很多,表面刻著極淡的星紋,在血霧里泛著微弱的紫光。他好奇地將礦石摳出來,放在掌心,玄水珠碎片突然發燙,卻沒有預警危險,反而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是什么?”黃灝洋對著礦石小聲嘀咕,暫時想不出頭緒,只能先放進懷里。石縫外的風還在吹著殘劍,發出“嗚嗚”的聲響,而他懷里的星紋礦石,正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像是在悄悄等待被揭開秘密的那天。

回到石縫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黃灝洋點燃幽冥草枯枝,火光映在玄鐵砂上,泛著銀灰色的光。他拿出之前煉藥的工具,開始將玄鐵砂與幽冥草汁液混合——按墨塵教的方法,這樣能讓玄鐵砂更堅韌,適合做傀儡的關節。火光跳動間,他偶爾會分神,想起母親在祖宅教他煉藥的場景:那時弟弟總好奇地湊過來,結果把藥粉撒得滿地都是,母親笑著拍掉兩人身上的粉末,指尖還沾著金晶的光澤。

“等煉好了傀儡外殼,就去看看玄水遺跡。”黃灝洋對著掌心的玄水珠碎片輕聲說,碎片又泛起微弱的暖意,像是蘇清婉在回應他的決定。石縫外,殘劍的嗚咽聲還在繼續,而玄骨劍蛛已經爬到了玄鐵砂旁,用劍刃腿輕輕撥弄著粉末,像是在幫他篩選雜質,守護著這片暫時平靜的角落,也守護著他在葬劍淵的每一步生存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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