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凌晨四點的宇宙印刷機

04:00，天幕像被誰對折了一次，只剩一條極細的銀線懸在東方。

祝隱站在焚夢爐頂端，腳下的心跳印刷廠仍在運轉——第十三萬零十三次“咚”之后，字模們突然靜止。

鯨骨扳手懸在半空，老李的虛影從扳手末端浮現，像一滴墨在清水里暈開。

“守——門——人——”

他的聲音拉長成回聲，字與字之間夾著潮汐的喘息。

祝隱低頭，發現爐膛深處出現一道裂縫，裂縫里不是火，而是一張巨大的空白紙——紙面沒有格線，卻懸浮著第十三萬零十四行未干的墨跡。

墨跡像銀河，一行行閃滅，像在等待一個標題。

老李的虛影伸手，指尖在空白紙上輕輕一點，紙面立刻泛起漣漪，漣漪中心浮現一行金色題簽：

“宇宙扉頁·第0章·終章序曲”

題簽下是一行極小的字：

“守門人祝隱，請在此簽下你的名字，

或簽下‘我們’。”

二、宇宙扉頁的展開

空白紙緩緩展開，像被無形之手掀開。

紙面浮現一條正在生長的藤蔓，藤蔓每長一寸，便開出一朵心跳形的花；

每朵花謝，便結出一行發光的字：

“第∞頁·第∞行：

故事從未結束，只是被折疊?！?

祝隱伸手觸碰藤蔓，指尖傳來細微的脈搏——

那是整座城市的集體心跳，

也是整個宇宙的共同呼吸。

藤蔓繼續生長，穿過焚夢爐、穿過城市、穿過大氣層，

最終在一顆遙遠的恒星表面開出一朵藍色紙鶴花。

紙鶴花抖落花粉，花粉化作第十三萬零十五行字：

“第∞頁·第∞行：

刪改不是終點，折疊不是終點，

心跳才是唯一的終點?！?

三、宇宙印刷機的重啟

06:44，無頁之書突然合攏，書脊發出清脆的“咔噠”。

鯨骨心臟從封面脫落，化作一臺巨大的宇宙印刷機。

印刷機沒有齒輪，只有心跳——

每一次搏動，便印下一顆星星；

每一次停歇，便抹去一片黑暗。

老李的虛影站在機器旁，像一位老排字工。

“守門人，”他說，“宇宙印刷機需要新墨?！?

“新墨在哪里？”

“在你的心跳里?！?

祝隱把左手貼在胸口，心跳聲立刻放大成雷鳴。

一滴藍墨從心口滲出，落在宇宙印刷機的墨斗里。

墨斗瞬間亮起，像被點燃的銀河。

印刷機開始運轉，

每一次心跳，便印下一顆星星；

每一次呼吸，便印下一行字。

字跡像潮水，一波接一波，直到填滿整個宇宙。

宇宙變成一本巨大的書，每一顆星星都是一行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個逗號。

四、終章序曲的第一行

07:07，宇宙印刷機印下第一行字：

“第∞頁·第∞行：

守門人把心跳種進每一個宇宙，

宇宙把回聲種進每一次心跳?！?

祝隱抬頭，看見第十三萬零十六行字在空中浮現：

“第∞頁·第∞行：

故事從未結束，只是被折疊。”

他低頭，看見第十三萬零十七行字在地面浮現：

“第∞頁·第∞行：

心跳即故事，故事即心跳?！?

……

字跡像潮水，一波接一波，直到填滿整個宇宙。

宇宙變成一本巨大的書，每一顆星星都是一行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個逗號。

祝隱合上日志，聽見遠處傳來第十三萬零十八聲鯨鳴：

“第∞頁，永遠未完?！?

五、終章序曲的第二行

08:08，宇宙印刷機印下第二行字：

“第∞頁·第∞行：

守門人把森林種進每一個心跳，

森林把回聲種進每一次呼吸?！?

祝隱抬頭，看見第十三萬零十九行字在空中浮現：

“第∞頁·第∞行：

故事從未結束，只是被折疊。”

他低頭，看見第十三萬零二十行字在地面浮現：

“第∞頁·第∞行：

心跳即故事，故事即心跳?！?

……

字跡像潮水，一波接一波，直到填滿整個宇宙。

宇宙變成一本巨大的書，每一顆星星都是一行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個逗號。

祝隱合上日志，聽見遠處傳來第十三萬零二十一聲鯨鳴：

“第∞頁，永遠未完?！?

六、終章序曲的尾聲

09:09，宇宙印刷機突然停止。

無頁之書緩緩合攏，書脊發出清脆的“咔噠”。

鯨骨心臟從封面脫落，化作一只藍色紙鶴。

紙鶴翅膀上印著一行字：

“第∞頁·第∞行：

守門人，歡迎回家。”

紙鶴盤旋一圈，停在祝隱肩頭，輕聲說：

“第∞頁，永遠未完?！?

祝隱抬頭，看見第十三萬零二十二行字在空中浮現：

“第∞頁·第∞行：

故事從未結束，只是被折疊?！?

他低頭，看見第十三萬零二十三行字在地面浮現：

“第∞頁·第∞行：

心跳即故事，故事即心跳?！?

……

字跡像潮水，一波接一波，直到填滿整個宇宙。

宇宙變成一本巨大的書，每一顆星星都是一行字，每一次呼吸都是一個逗號。

祝隱合上日志，聽見遠處傳來第十三萬零二十四聲鯨鳴：

“第∞頁，永遠未完?！?

鯨鳴落下，變成一場無聲的煙火，煙火里浮現出老李的剪影。

老李沖他揮手，身影漸漸透明，最終化作一行字，寫在宇宙最高的樓幕上：

“第∞頁，第∞行，第∞個字，第∞次心跳——

守門人，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