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們三三五五結伴，歡歡喜喜地將裝有二十公斤冰的桶提走，主要是可以不用留在教室里上課。
陳帆也能清楚地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十之九九都是關于江溪月和陶夭夭的，畢竟兩女都是很美很美的女生。
王貴和陳帆是站在另一側的陰涼地。王貴看著那些被卸下的冰，無不羨慕地說道：“誰能想到，前些日子還是陰雨綿綿。”
陳帆附和一聲是啊，又笑著說道：“這就是運氣。”
“是啊。”
同樣的話，王貴是嘆氣似的說出。他是真沒有想到，真讓這小子賭對了。
現在村里的人都不說黃建國那兒子寶批了，人家也就只是運氣差點。
“你曉得不，今天冰已經十二塊了。”王貴又對陳帆說道。
“又漲了？”陳帆驚訝，語氣帶著困惑，“不是才漲到十塊嗎？”
“那是批發價，人家也要賺的。”王貴再次嘆氣，隨即罵罵咧咧地把事情擺給了陳帆聽，原來他家里也養了十幾頭豬。
“這么熱的天，如果不摻一點冰，再好的潲水豬都不帶吃的。”
“那的確是挺煩心的。”陳帆跟著嘆了口氣，然后對著這位王光頭說道，“你要冰就去我那拉點。”
“那謝了哦。”王貴很是感激，覺得叫人家兄弟也不合適，想來想去，他還是叫這小伙子。
“小陳老板。”
緊接著，他又中氣十足地說道：“你放心，我老王也不是那種白占便宜的人，該是什么價就是什么價。”
昨天他是專門跑到黃建國那二妹夫冰廠，才拉到不到十塊的冰，就這樣還給人家說了好話，遞了煙。
陳帆聽完王貴的吐槽，唯一的感想是無奸不商，難怪前世冰后面那么貴，合著是制冰廠生產出來的冰也只少量外賣。
他自然不會跟著埋怨幾句，而是對著陶夭夭喊道：“你給你舅媽打個電話，讓她隨便去拉冰，反正放著也是會化的。”
這丫頭的大舅也是一個犟骨頭，寧肯多給點錢，也不愿意沾親朋好友的便宜，還是她舅媽通情理些。
陶夭夭大聲哦了聲，趕忙拿出手機給舅媽打電話，然后又對著江溪月訕訕地說。
“我都還沒想到這個嘞。”
“是應該要讓他多操心。”江溪月輕笑著說，看到陳帆又是一副汗水淋淋，不由得小聲嘆氣一句。
“也是個怕熱的。”
于是，她索性將剩下那包濕巾紙直接扔過去，又暗自下定決心，今后包里至少放五包。
陶夭夭打完電話，又一邊用手掌扇風，繼續接著先前的話說下去。
“別說他那主意真不錯，這兩天我家網吧生意好得多了，很多人聽到只充兩百就能送五十，而且上網還更便宜了，都懷疑我們是不是準備關門前撈一把”
說到這兒，她自個兒先笑了起來。
“但是吧，一個二個還是會乖乖掏錢，畢竟這么大一個網吧，也不可能真為這點錢跑路不干了。”
“這個他還沒對我說過呢。”江溪月嘆氣道，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應該是不想讓你多想吧，誰叫——”
陶夭夭及時閉上了嘴，因為她十分明白一件事，那層窗戶紙是不能戳破的。
“也許吧。”
江溪月輕嘆口氣，但心情重新變得愉悅輕快，所以便朝陳帆喊道：“還要多久？”
“快了。”陳帆回答道。
......
學生確實是最好的牛馬，數量多，還免費，而且還爭先恐后給自己老師辦公室搬冰。
只有在給學校那些領導幫忙的時候，他們才會有些許的怨言。
看著最后剩下的那點，陳帆不禁佩服起那位朱校長，原來是真的在算啊，并不是隨隨便便給個數。
宿管肯定是沒有份的，他本著不浪費的原則，便拜托王光頭順便繞道一下，又說道：“他們要就自己搬，不然隨便你怎么處理。”
“要得。”
王貴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心里也是挺服氣的，難怪人家能有大運，起碼心腸就很好。
他也是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很少有人的善意是自然而然想到，然后去做。
更多人是只想，還有一種人會叫自己送佛送到西，后者才叫真惡心。
王光頭的車不止是響，還會放臭屁。
三人都是捏著鼻子等尾氣散去，只有那位后勤主任依舊雙手背在身后。
等陳帆他們走過去了，王孔曜臉上終于有了笑容，笑著說道：“還好你們這么早就把冰拉來了，不然又是停電的，這些學生肯定是遭不住的。”
只是稍稍停頓后，他表情又有了認真和嚴肅，但卻仍舊給陳帆一種很好說話的感覺。
“我們現在就去財務室，把那錢給你們。”
“這么點錢也要去財務啊？”陶夭夭沒忍住抱怨起來，十五噸也就一萬多一點。
準確的說是11250元，這是自己用手機計算器算出來的，而且重復算了三次都是這個數。
“學校是準備一次性給你們結清，反正也沒多少錢。”王孔曜笑呵呵地說，然后腦袋再次轉向江溪月所在的方向。
這是陳帆不曾料想到的，于是悄悄對江溪月比了一個，還是你牛逼的手勢，不服不行。
作為一個土木狗，他可是真真切切知道，別說提前結款了，就是按時結款都得靠紅包的厚度。
“也許真就是我給學校爭了光？”江溪月小聲對著陳帆說道。她也只能想到這里，總不能是因為自己媽有錢吧？
“應該是吧。”陶夭夭并不是很確定，但她緊接著又很認真地分析起來。
“你可是省理科狀元呢，擱在我們學校，獎金不說一百萬，怎么也得五十萬，說起來你們一中確實挺小氣。”
“你是三中的？”王孔曜突然回頭問道。
“對頭。”
陶夭夭十分驕傲地回答對方，這一刻，她不只是三中的陶夭夭，而是代表著母校。
陳帆看出來了，這位王主任很想說點什么，但是最后還是吞了回去，不得不再次在心里感嘆，這就是狀元。
想到人家許仕林就是中了狀元，才讓法海乖乖打開雷峰塔，老老實實地放出白素貞，這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