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教室的玻璃窗，在攤開的作業本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路明非的筆尖懸在紙頁上方，墨水滴落洇開一個小圓點，像突然睜開的黑色眼睛。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耳膜里鼓動——不僅僅是因為零那句“或者直接來找我“的輕語，更因為此刻他正偷偷開啟著言靈·鐮鼬。

“是，下次我一定會記得的”他低頭掩飾發燙的耳朵，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碎發垂落額前，恰到好處地遮住了眼底流轉的淡金色光芒。

這是他自己琢磨出的小技巧：將言靈的力量控制在微不可察的范圍內，就像調節水龍頭般精準。

想起自己坐在車上第一次全力發動鐮鼬時的慘狀——聲音伴隨信息洪流如同海嘯般沖擊神經。

太陽穴突突直跳，鼻血滴在衣領上綻開暗紅的花——現在的進步簡直令人欣喜。

筆尖在紙面上飛快移動，發出沙沙的輕響，他一邊抄寫零的答案，一邊將聽覺網絡細細鋪開。

走廊盡頭班主任的高跟鞋聲還在百米外，窗外的梧桐葉在風中旋轉墜落，隔壁班有人在小聲傳紙條——所有這些聲音如同交響樂般在他腦海中清晰呈現，卻又不會淹沒他的神智。

“我簡直是個天才”他翹起嘴角，忍不住瞥向身旁的少女，零正端坐著整理筆記，白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中如同融化的鉑金，她忽然轉過頭來，冰藍色的瞳孔里映出他未來得及收起的得意表情。

“怎么了？”零的聲音像碎冰相撞卻帶著一絲暖意。

“對了！”路明非壓低身子，湊近她耳邊，“你的言靈是什么？”，“鏡瞳？”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十分羨慕的樣子，“這名字比我現在用的鐮鼬好聽多了！聽起來就很厲害”

他開始絮絮叨叨地比較起各種言靈，鐮鼬在醫療診斷上應該很有用，能聽見最細微的心雜音。

最近自己偷偷掌握的冥照，則是可適合配合酒德麻衣進行潛入作戰——如果偷偷潛入麻衣姐的房間然后…想到那個畫面，他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力道大得發出清脆響聲。

他小聲告誡自己“清醒點！自己怎么變成這樣了？”想到“自己潛力這么大，再這樣下去真要變成全職戰斗人員了...”

零安靜地看他完成這一系列內心戲，才淡淡開口：“能復制別人的言靈”

“啊？這么強？”路明非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但零的下一句話讓他瞬間定住：“中午記得請我吃飯，還有上次欠的夜宵。“

“沒問題！”他答得毫不猶豫，心里已經打定主意要刷麻衣姐給他的卡，此時遠在公寓的薯片妞正裹著毯子打噴嚏，迷迷糊糊地嘟囔：“誰在算計我...”

路明非的后桌，清醒后的蘇曉檣的鋼筆尖重重劃破紙頁，留下一道醒目的墨痕，她看著那兩顆越湊越近的腦袋，心里泛起酸澀的泡泡。

這個她本想要罩著的衰仔居然見色忘友——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蛋，自己也不差呀？心里委屈的想著怎么到我旁邊的時候都是找另一個女生說話。

“路明非！”她忍不住壓低聲音喊道，語氣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委屈。

少年聞聲轉頭，瞳孔里未散的金色流光如熔化的琥珀，在晨光中一閃而過，蘇曉檣倒抽一口冷氣，差點碰倒桌上的筆筒：“你眼睛...！？“

“哪有？”路明非慌忙閉眼再睜開，瞳色已經恢復成普通的深褐。

零的手無聲按上桌沿，指尖微微繃緊，卻被少年用一個緊急眼神制止。

他擠出笑容湊近蘇曉檣的座位：“小天女大人有何貴干？“

少女揪住他衣領拽向自己，溫熱的呼吸拂過他耳廓：“還有上次的問題還沒交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她指尖輕輕劃過他的睫毛，此時蘇曉檣像一只狡猾受到欺騙的小狐貍正狐疑的看著他眼睛里的黑色的瞳孔。

路明非的大腦飛速運轉，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會犯第二次低級錯誤，然后“這…其實是我的超能力！”路明非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比如現在就能聽見你在心里罵我見色忘友”

蘇曉檣冰涼的手掌立刻貼住他額頭疑惑的說：“沒發燒啊？難道真被外星人附體了？”

她感到疑惑突然壓低聲音，眼神變得銳利看向零“該不會...和那個轉校生有關？”

路明非的笑容微微僵硬，窗外適時響起上課鈴，零輕輕拉回他的衣角，輕輕的將路明非拉回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