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五階治療術
- 穿成早死白月光,四個獸夫寵上癮
- CrCrop
- 2910字
- 2025-08-17 22:30:00
震天的廝殺聲如同退潮般迅速遠去,留下滿地狼藉和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
九尾部落的圍墻多處破損,石屋倒塌,地面上散落著斷裂的武器、破碎的鱗甲和暗紅的血跡。傷者的呻吟和壓抑的哭泣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意歡站在東南角崩塌的石屋廢墟前,藍白色的長裙下擺沾染了塵土和飛濺的血點。
她看著狼梟巨大的狼身帶領著殘余的銀狼族戰士如同敗犬般倉惶消失在森林深處;看著海族那幾艘怪船在碎星灣翻涌的水流中快速遠去,只留下令人作嘔的腥咸氣息。
危機暫時解除,但代價慘重。
她的目光轉向廢墟旁。古媚癱坐在冰冷的地上,懷里緊緊抱著文奇扭曲變形的尸體。黑狐兩兄弟站在她身旁。
文奇的眼睛還圓睜著,里面凝固著無盡的悔恨與痛苦,嘴角殘留著烏黑的血跡。
古媚的臉上沒有淚,只有一片死寂的灰敗,她肩膀上的傷口在荀竹的治療術下已經止血結痂,但心口的傷,卻永遠無法愈合。
她只是用臉頰貼著文奇冰冷的臉頰,身體微微顫抖,無聲無息,仿佛一尊失去靈魂的石像。
荀竹站在古媚身旁,清俊的臉上籠罩著沉重的陰霾,持續釋放著溫和的綠色治療光芒,并非治療傷口,而是試圖安撫古媚那瀕臨崩潰的精神。
溫頌正指揮著還能行動的戰士清理戰場,救助傷員,赤紅的眼瞳中滿是疲憊和痛惜。
晏晞在圍墻破損處來回巡視,金瞳掃視著敵人退去的方向,充滿了未消的戾氣和后怕。
御澤帶著幾名同樣狼狽的水系戰士從淺溪方向撤回,他們身上帶著水漬和傷痕,顯然在敵人登陸時也經歷了苦戰。
意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沉重,快步走向古媚和荀竹。她沒有說話,只是蹲下身,指尖搭上古媚的手腕。脈搏微弱而紊亂,是心神巨創、氣血逆亂的征兆。
“她需要靜養,不能再受刺激?!币鈿g收回手,聲音低沉地對荀竹說。
荀竹默默點頭,加大了治療術的輸出,柔和的綠光試圖包裹住古媚顫抖的身體。
接下來的幾天,九尾部落陷入了沉重的重建與哀悼之中。
陣亡的戰士被安葬在部落后方的墓地,每一座新墳前都堆滿了族人們沉默的敬意和悲傷的野花。
傷者在巫雅、巫祝以及意歡和荀竹的全力救治下,情況逐漸穩定。
意歡高超的醫術在處理復雜外傷和調理內腑傷勢上發揮了關鍵作用,而荀竹強大的治療術則專注于穩定傷者的異能核心,修復因戰斗透支或受到沖擊的能量脈絡。
兩人配合默契,效率極高。
古媚在荀竹持續的治療術安撫和意歡精心調配的安神湯藥作用下,終于從那種行尸走肉般的狀態中恢復了一絲生氣。
她親手為文奇清洗了身體,換上了干凈的獸皮衣,沉默地參與了簡單的葬禮。在部落邊緣一處安靜的山坡上,新立起了一座小小的墳塋。沒有墓碑,只有一塊粗糙的石頭壓在墳頭。
葬禮結束后,古媚沒有離開。她獨自站在文奇的墳前,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許久,她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徑直走向正在臨時醫療點處理傷患的意歡和荀竹。
“意歡大人,荀竹大人。”古媚的聲音嘶啞干澀,卻異常清晰。她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兩人面前。
意歡和荀竹都是一驚。荀竹立刻上前扶她起來:“古媚,你這是做什么?”
古媚倔強地搖頭,避開荀竹的手,目光直直地看向意歡,又轉向荀竹,眼中燃燒著一種近乎偏執的火焰。
“求求你們,幫幫我!幫幫我的小影!”
意歡放下手中的藥草,上前和荀竹一起把她拉起來:“小影?你的孩子?”
“是!”
古媚的眼淚終于涌了出來,不再是之前空洞的死寂,而是充滿了痛苦和絕望的母愛。
“小影……他先天不足,無法化形……到現在還……還是一只孱弱的小狐貍模樣……文奇他……他就是因為這個,才……”
意歡和荀竹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
“文奇信了海族的鬼話,以為他們能救小影……”古媚的聲音充滿悔恨和自責,“是我沒用!我的治療術只有五階,我救不了我的孩子!只能看著他一天天虛弱下去……”
“荀竹大人!您是部落治療術最強者!意歡大人!您的醫術通神!求求你們,告訴我!告訴我怎么才能突破到治療術六階!
古籍上說,六階治療術,配合強大的木系親和力,有機會通過血脈之力,重塑本源,治療先天之疾!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能救小影?!”
古媚的嘶喊,帶著一個母親絕望的祈求,在寂靜的臨時醫療點回蕩,讓周圍忙碌的巫醫和傷者都為之側目。
荀竹眉頭緊鎖,清冷的臉上滿是凝重:“古媚,突破六階……絕非易事。五階到六階,是治療術一道巨大的分水嶺,需要重鑄血肉筋骨。
而且,據我所知,你尚未達到五階巔峰,根基未穩,強行沖擊六階,無異于自尋死路?!?
“我不怕!”古媚立刻喊道,眼神決絕,“只要能救小影,再痛再難我也不怕!
而且……”她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坦白,
“荀竹大人,您錯了!我……我早就達到五階了!”
此言一出,不僅荀竹,連旁邊的意歡和剛走近的巫祝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雌性五階治療術,在部落里絕對是頂尖的存在,足以擔任重要巫醫職務,但古媚一直表現得不顯山不露水。
“老族長還在的時候……部落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所有雌性,一旦達到五階,無論是否愿意,都會被當時的祭司……種下封印?!?
古媚迎著眾人驚疑的目光,苦澀地解釋道:“他們害怕!害怕雌性在升六階那重鑄血肉筋骨的劇痛中死亡!雌性稀少,每一個都是部落延續的根基!
他們寧可壓制雌性的潛力,也不愿承擔失去的風險!所以……我一直隱瞞著,不敢在人前輕易施展全力,怕被看出端倪,怕被強行封印……”
她看向意歡,又看向荀竹,眼中帶著懇求和信任:“但是,意歡大人,荀竹大人,我看得出來,你們不一樣!族長也和以前的老族長不一樣!
你們不會為了所謂的‘穩妥’就扼殺希望!我覺得……你們會理解我,會幫我!求你們了!”
荀竹看著古媚眼中那份不顧一切的母愛,黑眸深處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
他想起了自己當年帶著荀舟離開九尾部落,表面是躲避巫雅,更深層的原因,何嘗不是對部落某些陳規的失望,以及對失去意歡后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無力?
“古媚,我理解你想救小影的心。但突破六階,九死一生。你……可曾想過你的其他獸夫?
若你失敗,他們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有望被治愈的孩子,還有他們的雌主。這對他們而言,是雙重的絕望。你真的……忍心嗎?”
意歡聞言,沉默了片刻。荀竹的話,戳中了要害。
作為醫者,她尊重患者的選擇權,但同樣需要考慮治療決策對患者整個家庭的影響。
古媚此刻的情緒過于激烈,處于一種偏執的、孤注一擲的狀態,這并非做出重大決定的最佳時機。
“荀竹說得有道理?!币鈿g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她看著古媚,“救小影,不是你一個人的戰斗。
突破六階,風險巨大,需要最冷靜的判斷和最充分的準備,更需要你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你現在需要的不是立刻決定,而是冷靜下來?!?
她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古媚緊繃的肩膀,傳遞著一種沉穩的力量。
“回去。和你的獸夫們好好談談,把所有的風險、所有的可能,都告訴他們。
讓他們知道你的決心,也傾聽他們的想法和擔憂。這不是退縮,而是為了確保無論你做出什么決定,都不是在絕望和沖動下孤軍奮戰。
如果你的獸夫們理解并支持你,如果你冷靜思考后,依然決定踏上這條路……”
意歡的目光掃過荀竹和旁邊的巫祝:“那么,我、荀竹、巫雅、巫祝,我們所有人,定當竭盡全力,鼎力相助!為你尋找最穩妥的方案,做好萬全的準備!”
古媚眼中的瘋狂火焰,在荀竹的提醒和意歡沉穩的話語中,漸漸被一層復雜的水光取代。
她看著意歡和荀竹,又想到家里那些同樣為小影憂心如焚的獸夫,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我……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