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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市迷局

地鐵隧道的風(fēng)裹著鐵銹味刮過耳畔,林默跟著老刀拐進一道被帆布簾遮住的岔口時,終于明白“黑市”二字的分量。

帆布后竟是片掏空的站臺,混凝土柱上纏著彩燈,將“記憶當(dāng)鋪”“靈感銀行”的霓虹牌映得發(fā)紅。穿工裝褲的男人蹲在地上,用鑷子夾起閃爍的藍(lán)色膠囊——那是剛從流浪漢腦中提取的“醉漢記憶”,標(biāo)簽上寫著“下酒菜,便宜出”。穿旗袍的女人坐在鐵皮柜后,柜面擺著玻璃罐,里面懸浮著金色光粒,標(biāo)牌寫著“三等功戰(zhàn)場記憶,換二兩足金”。

“清憶局查得緊,最近都用‘足金’當(dāng)硬通貨。”老刀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金屬頭撞在水泥上發(fā)出悶響,“記憶這東西,今天值千金,明天可能就是燙手山芋。”

林默的目光被角落里的攤位吸住。那里擺著個褪色的搪瓷缸,里面泡著顆灰撲撲的膠囊,標(biāo)簽是手寫的“奶奶的端午”。攤主是個穿校服的少年,正用袖子擦眼淚:“我媽說,把這記憶賣了,就能湊夠透析費……”

“少碰‘親情記憶’。”老刀突然開口,煙蒂在指尖抖了抖,“抽走了,人就跟魂被剜了塊似的,眼神都直。”他瞥向林默,“你那內(nèi)存卡里的東西,比這金貴,也比這危險。”

林默下意識按住口袋。內(nèi)存卡里是鉑悅府那樁被篡改的殺人記憶,此刻像塊烙鐵。

老刀的“鋪子”藏在廢棄的售票亭里,門上掛著“修表”的木牌。推開門,一股機油混著煙草的味道撲面而來,墻上釘滿泛黃的報紙,標(biāo)題全被紅筆圈著:“永恒智械新專利——記憶保鮮技術(shù)”“清憶局破獲特大記憶走私案,主犯記憶被永久清除”。

“坐。”老刀往搪瓷杯里倒了半杯劣質(zhì)白酒,“說說吧,陳燼的人為什么追你?”

林默剛要開口,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穿黑風(fēng)衣的男人踹翻了“醉漢記憶”的攤位,電棍在手里轉(zhuǎn)著圈:“清憶局例行檢查!所有記憶膠囊登記編號!”

攤販們瞬間噤聲,有人手忙腳亂地把標(biāo)著“背叛”“自殺”的膠囊往桌下塞。老刀迅速關(guān)上門,從柜臺下抽出塊鐵板擋住窗戶,又把林默按在桌底:“是‘白手套’,陳燼的私兵,比穿制服的狠。”

桌底空間狹窄,林默能看到老刀的拐杖——金屬桿上有道細(xì)微的裂縫,剛才在隧道里閃過的寒光,顯然來自這里。

“他們查什么?”林默壓低聲音。

“查‘共鳴者’。”老刀的聲音透過鐵板傳來,帶著悶笑,“上周有人用‘特殊記憶’做了顆炸彈,在永恒智械門口引爆,炸醒了三個被篡改記憶的老兵。陳燼怕了,怕那些被埋的記憶,全他媽活過來。”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疤痕共鳴時看到的實驗室、火焰,會不會也是被“埋”的記憶?

外面的腳步聲漸遠(yuǎn),老刀掀開鐵板,指節(jié)在桌上敲出節(jié)奏:“你左臂的疤,不是天生的。”

林默猛地抬頭。

“十年前,永恒智械搞過‘記憶錨點’實驗,”老刀灌了口酒,喉結(jié)滾動,“給志愿者左臂種神經(jīng)接口,說是能增強記憶提取效率。后來實驗出了岔子,三百個志愿者死了兩百九,剩下的全成了‘畸變者’——就是陳燼那幫人。”他盯著林默的眼睛,“你那疤,是錨點手術(shù)失敗的痕跡,全新海市不超過五個。”

林默摸向疤痕,那里的皮膚還在隱隱發(fā)麻。實驗室里那個有相同疤痕的男人,難道也是志愿者?

“內(nèi)存卡給我看看。”老刀伸出手,掌心布滿老繭,指縫里嵌著機油。

林默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卡遞了過去。老刀插進柜臺下的舊電腦,屏幕上瞬間跳出扭曲的數(shù)據(jù)流,夾雜著模糊的監(jiān)控畫面:穿睡衣的女人倒在血泊里,旁邊站著個戴口罩的男人,手腕上有塊永恒智械的工牌。

“是‘記憶嫁接’。”老刀的眉頭擰成疙瘩,“把殺人記憶嫁接到普通人腦子里,再讓清憶局‘順理成章’地滅口。這手法,陳燼十年前就用過。”他突然拍了下桌子,“這女人是周曼!永恒智械的前法務(wù),三個月前說要曝光公司黑料,然后就‘精神失常’了。”

林默的呼吸頓住。鉑悅府的客戶說這是“自家保姆的記憶”,顯然在撒謊。

“這卡你從哪得的?”老刀的眼神陡然銳利。

“一個客戶……”林默話音未落,外面突然響起槍聲。有人嘶吼著:“抓住那個帶疤的!陳局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老刀猛地拉開柜臺下的暗格,里面躺著把改裝過的五四式手槍。“走后門!”他把槍塞給林默,又遞來張紙條,“去社區(qū)醫(yī)院找蘇醫(yī)生,她爸以前是實驗所的,懂錨點疤痕。”

“你怎么辦?”林默看著老刀瘸著腿鎖門,外面的踹門聲越來越近。

“我這把老骨頭,他們還看不上。”老刀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記住,別信永恒智械的‘記憶修復(fù)’,那是把你腦子里的東西,全拷貝給他們。”

后門通向條堆滿雜物的通道,林默剛鉆出去,就聽到身后傳來槍響。他咬著牙往前跑,手里的槍沉甸甸的,紙條上“蘇晴”兩個字被手心的汗浸濕。

通道盡頭是條老巷,墻上刷著“計劃生育好”的標(biāo)語,晾衣繩上掛著褪色的紅旗。穿背心的大爺坐在小馬扎上,對著半導(dǎo)體收音機罵:“永恒智械又漲價!提取段結(jié)婚記憶,要半袋米!”

林默突然停下腳步。剛才在黑市看到的“奶奶的端午”,少年的眼淚,老刀說的“魂被剜了塊”,突然在腦子里重疊。他想起鉑悅府那個客戶,遞錢時手指在顫抖——或許那人不是兇手,只是被脅迫的棋子?

巷口的報刊欄貼著新海報,永恒智械的logo閃閃發(fā)光,下面寫著:“記憶冗余是負(fù)擔(dān),出售閑置記憶,擁抱輕量人生。”林默看著海報上笑盈盈的模特,突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涌。

這時,左臂的疤痕又開始發(fā)燙。不是劇烈的灼痛,而是像有人用溫水澆過,帶著種奇異的酥麻。他抬頭,看到巷尾的社區(qū)醫(yī)院,紅十字在夕陽下泛著紅光。

林默握緊了槍,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內(nèi)存卡。老刀的槍聲、少年的眼淚、海報上的標(biāo)語,像無數(shù)根線,纏繞著指向同一個地方——那些被買賣、被篡改、被掩埋的記憶,到底藏著多少人的命運?

他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醫(yī)院大門。掛號處的阿姨抬頭看他:“看病?掛號費可以用‘童年記憶’抵,一段換三次號。”

林默搖了搖頭,報出老刀紙條上的名字:“我找蘇晴醫(yī)生。”

阿姨指了指二樓:“203診室,新來的實習(xí)生,醫(yī)術(shù)好,就是……有點太較真。”

走上樓梯時,林默聽到二樓傳來爭執(zhí)聲。一個穿白大褂的女孩正對著電話喊:“我不管陳局怎么說,病人的記憶紊亂必須用保守療法,不能用你們的‘清除劑’!”

林默站在診室門口,看著女孩掛了電話,轉(zhuǎn)身時,白大褂的下擺掃過桌角,露出了抽屜里的一樣?xùn)|西——個和他口袋里一模一樣的舊數(shù)據(jù)板。

女孩抬起頭,眼睛很亮,帶著股不服輸?shù)膭艃骸.?dāng)她的目光落在林默胳膊上時,突然頓住了。

“你的胳膊……”蘇晴的聲音有些發(fā)緊,“需要處理一下嗎?”

林默看著她手里的聽診器,突然想起老刀的話。他解開襯衫扣子,露出那道閃電疤痕,聲音很輕:“我想知道,這疤里鎖著的記憶,到底是誰的。”

蘇晴的瞳孔微微收縮,伸手去拿酒精棉的動作頓了頓。窗外的夕陽剛好照進來,在她白大褂上投下片暖色,卻掩不住她眼底一閃而過的警惕。

診室的門,在這時輕輕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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