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海市的雨總帶著鐵銹味。
林默站在老舊居民樓的屋檐下,仰頭看第七層那扇亮著昏黃燈光的窗。雨絲被風揉碎,打在他洗得發白的袖口上,洇出深色的斑。左臂內側那道閃電狀的疤痕又在隱隱發燙,像有根細針在皮肉下游走——這是他從廢棄工廠醒來時就帶著的印記,和他僅存的名字“林默”一樣,是連接過去的唯一線索。
“叮——”
七層的窗戶推開條縫,一個蒼老的腦袋探出來,鼻梁上架著的老花鏡滑到鼻尖。“是小默吧?上來吧,門沒鎖。”
林默應聲上樓,樓梯間的聲控燈隨著腳步聲次第亮起,又在他身后逐個熄滅,像被吞噬的記憶。他的工作箱不輕,金屬外殼上貼著三張泛黃的飯票,那是昨天給外賣員提取“初戀初吻記憶”換來的報酬。箱子里躺著神經接口線、記憶提取儀,還有三枚空置的記憶膠囊——透明的晶體內壁泛著珍珠母般的光澤,等待被填充。
今天的雇主是張老頭,社區里出了名的“記憶囤積者”。據說老人年輕時是鐘表匠,腦子里存著半個世紀的時光碎片,從計劃經濟時代的糧票圖案,到改革開放后第一臺彩電的廣告歌,都是黑市上搶手的“懷舊貨”。
“坐。”張老頭在客廳里擺了張藤椅,茶幾上放著個掉漆的搪瓷缸,里面泡著胖大海,熱氣裹著苦澀的味道漫開來。老人的手指關節粗大,指腹上有細密的繭,那是常年擰動螺絲刀留下的印記。他看著林默打開工作箱,突然說:“今天提‘1980年的春節’,要最亮的那段。”
林默點頭,拿出神經接口線。線端是兩枚銀色的貼片,像剝了殼的杏仁,貼在太陽穴上時會微微發麻。這是“永恒智械”淘汰的第三代設備,黑市上五十塊就能買到,提取精度差,但勝在隱蔽——清憶局早就明令禁止私人交易記憶,抓到輕則抹除相關記憶,重則直接按“記憶走私犯”處理。
“準備好了?”林默的聲音有點啞。他很少說話,喉嚨總像卡著沙,或許是失憶前留下的后遺癥。
張老頭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那年雪下得大,我娘在灶臺前炸丸子,油星子濺到圍裙上,像星星……”他的嘴角彎起來,皺紋里盛著溫柔的光。
林默按下提取儀的開關。
嗡——
儀器啟動的低鳴里,張老頭的眉頭輕輕顫動。神經接口線泛起淡藍色的光,像兩條發光的蚯蚓,將記憶從老人的腦海里抽離。林默的視線落在提取儀的屏幕上:碎片化的畫面流淌而過——結著冰花的窗戶、案板上滾圓的丸子、穿新衣的孩子舉著糖葫蘆奔跑……最后定格在一張全家福上:年輕的張老頭摟著母親,身后的墻上貼著“福”字,紅紙邊角被煙火熏得發黑。
“就是這個。”張老頭的聲音帶著鼻音,“我娘走了二十年,就剩這點念想了。”
林默將這段記憶導入膠囊。透明晶體里瞬間綻開暖黃色的光暈,像把揉碎的陽光鎖在了里面。他捏著膠囊晃了晃,光暈里的畫面跟著流動,孩子的笑聲仿佛能穿透晶體飄出來。
這是他工作的第八個月。從在廢棄工廠醒來那天起,他就靠著這雙手提取別人的記憶換活路。有人用“第一次領工資”的記憶換房租,有人用“孩子出生”的記憶換給妻子的救命錢,還有人像張老頭這樣,把最珍貴的片段換成飯票,只為多看兩眼逝去的時光。
“多少?”張老頭睜開眼,眼底還蒙著層水汽。
“按市價,三分鐘的清晰記憶,三張飯票。”林默收起儀器。他從不漫天要價,不是心善,是怕麻煩——黑市的規矩是“錢貨兩清,少問來路”,貪多了容易引火燒身。
張老頭從懷里摸出個鐵皮盒,打開時發出“咔噠”一聲輕響。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幾張飯票,淡綠色的紙面上印著“新海市后勤保障局”的字樣,角落的鋼印是永恒智械的logo。這個時代,貨幣早就被“記憶貨幣”取代,永恒智械發行的飯票、水票、電票,才是硬通貨。
老人數出三張遞過來,指尖在飯票邊緣摩挲了很久,像是在摸什么稀世珍寶。“小默,你知道我為啥總提這段不?”他突然問。
林默搖頭。
“因為這是我沒賣過的記憶。”老人笑起來,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牙床,“前幾年生病,沒錢治,賣了‘結婚’‘孩子滿月’的記憶,換了半年的藥。現在想想,跟剜肉似的——賣了那段記憶,我有時候看著老婆子,都想不起當初為啥娶她。
林默的動作頓了頓。他低頭看自己的手,這雙手提取過至少上百人的記憶,卻連自己十八歲生日是怎么過的都想不起來。疤痕又開始發燙,比剛才更甚,像是在呼應老人的話。
“年輕人,”張老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氣大得不像個老人,“別賣自己的記憶,也別總碰別人的。記憶這東西,就像骨頭里的髓,抽多了,人就成空殼了。”
他的指尖恰好按在林默的疤痕上。
“嗡——”
林默的腦海里突然炸開一陣轟鳴。不是張老頭的記憶,而是一段陌生的畫面:純白的實驗室,金屬架上擺著密密麻麻的記憶膠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背對著他,左臂內側有一道和他一模一樣的閃電疤痕。男人轉過身,嘴唇在動,卻聽不清在說什么,只有漫天飛舞的文件和沖天的火光……
“小默?你咋了?”
張老頭的聲音把他拽回現實。林默猛地抽回手,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疤痕燙得像塊燒紅的鐵。他喘著氣看向老人,對方眼里滿是擔憂:“是不是儀器漏電了?我聽說這玩意兒傷腦子……”
“沒事。”林默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用疼痛壓下腦海里的混亂,“可能有點累。”
他快速收拾好箱子,幾乎是逃著離開的。走到樓下時,雨已經停了,夜風卷著霓虹的光怪陸離,打在對面大廈的巨幕上——永恒智械的廣告正在循環播放:“記憶冗余?交給我們!提取碎片記憶,兌換美好生活,讓您輕裝上陣!”
巨幕上,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笑著將一枚記憶膠囊投進兌換機,屏幕立刻彈出“恭喜獲得高級公寓一個月使用權”的字樣。
林默低頭看手里的三張飯票,淡綠色的紙面上,永恒智械的logo像只眼睛,冷冷地盯著他。
他突然想起張老頭的話——“抽多了,人就成空殼了”。
那自己呢?他連殼都是破的。
穿過巷子時,墻角的陰影里傳來窸窣聲。林默下意識摸向工作箱里的折疊刀——這是老刀教他的,在黑市混,總得有點防身的家伙。但陰影里鉆出來的只是只瘸腿的貓,瘦得能看見肋骨,正叼著塊發霉的面包渣發抖。
林默停下腳步。疤痕的燙感漸漸退去,留下一片發麻的涼意。他從口袋里摸出半塊壓縮餅干,是昨天省下來的。餅干扔過去時,貓嚇得弓起背,確認沒危險后才狼吞虎咽起來。
“連你都比我強。”林默低聲說,“至少你知道自己要找吃的。”
他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老刀說他的記憶被人鎖起來了,鑰匙在自己身上;清憶局的人追著他不放,像是他身上藏著什么驚天秘密;左臂的疤痕時不時就會發瘋,蹦出些不屬于他的畫面……
而他,只是個連自己過去都記不住的拾憶者,靠提取別人的記憶茍活。
回到租住的地下室時,已經是深夜。潮濕的空氣里飄著霉味,唯一的窗戶對著別人家的墻根,透進的光都是灰的。林默把飯票小心翼翼地夾進一本破舊的筆記本里——這是他唯一的“賬本”,記著換了多少票,欠了老刀多少人情,還有些零碎的片段:“疤痕在觸碰金屬時會發燙”“清憶局的人穿黑色制服”“蘇醫生的藥膏比藥店的管用”……
他怕自己哪天連這些也忘了。
躺下時,左臂的疤痕又隱隱作痛。林默盯著天花板上的霉斑,那圖案像片燃燒的火焰,和剛才腦海里閃過的畫面漸漸重合。
那個白大褂男人是誰?
實驗室里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他會有和自己一樣的疤痕?
無數個問題在腦子里轉圈,像沒上油的齒輪,磨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他仿佛又聽見了張老頭的聲音:“記憶是骨頭里的髓……”
或許,他丟失的那些記憶里,藏著比骨頭更重要的東西。
比如,他是誰。
比如,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黑暗中,林默抬手按住左臂的疤痕,那里的溫度正一點點升高,像是有什么東西,快要從皮肉底下鉆出來了。
窗外的霓虹透過墻縫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道細長的光,像道未愈合的傷口。
新海市的夜,還很長。而屬于林默的“記憶狩獵”,才剛剛開始。
沒錢修什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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