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龍淵驚雷動,稚語喚歸心
- 戰神歸來,女兒住狗窩!
- 海梅書
- 5014字
- 2025-07-22 20:08:32
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沖刷著黑水巷的污穢,也沖刷著蕭天燼臉上凝固的血污和泥濘。
他抱著昏迷滾燙的安安,如果抱著隨時會破碎的稀世珍寶,另一只手如同鐵鉗般拖拽著不斷哀嚎掙扎的王翠花,一步步走在泥濘的巷子里。王翠花殺豬般的慘嚎和滿嘴污言穢語的詛咒聲顯得格外刺耳,引得附近幾間同樣破敗的棚屋里,誘人偷偷掀開簾子縫隙窺探,但接觸到蕭天燼那冰冷掃過的目光時,又嚇得立刻縮回去了。
巷口,有一家掛著老張雜貨鋪破敗的小店,是這片區域唯一還亮著燈的地方。昏黃的燈光透過沾滿油污的玻璃窗,在雨夜中顯得格外孤寂。
蕭天燼的目標就是這里。
他需要一部電話。
他拖著王翠花走到雜貨鋪門口。王翠花看到燈光和店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更加拼命地掙扎叫喊起來:“救命啊!殺人啦!搶劫啦!老張!快報警!快抓住這個瘋子!”
雜貨鋪里,一個頭發花白、佝僂著背的老頭聽到動靜,驚恐地探出頭。看到門口兇神惡煞佇立的蕭天燼,和他手里拎著的,不斷喊叫的王翠花,以及他懷里那個瘦小昏迷的孩子時,老頭嚇得臉色煞白,手一哆嗦,差點把門關上了。
“電…電話…”蕭天燼的聲音低沉沙啞。
他沒有多余的解釋,直接看向店內角落里那部老舊的、沾滿油污的紅色公用電話。
老張背他那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又看了一眼凄慘的王翠花和昏迷的孩子,似乎明白了什么,顫抖著手指了指電話的位置,結結巴巴地說:“用…用吧…一毛錢一分鐘…”
蕭天燼沒有掏錢......他身無分文。
他直接抱著安安走進狹窄的店鋪,將依舊嚎叫掙扎的王翠花像丟垃圾一樣甩在門口濕漉漉的地上。王翠花撞在門檻上,又是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他走到電話旁,一手問問抱著安安,另一只手拿起了那冰冷的話筒。
記憶深處,那個代號......“龍淵”,如同蒙塵的鑰匙,被他強行喚醒。與之相關的,還有一個極其特殊的、由長短不一的蜂鳴音組成的緊急聯絡號碼。這似乎是當年他身份極高時,在國內留下的最高級別聯絡暗線。
他的手指,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精準和穩定,在老舊電話的按鍵上按下了那一串復雜而獨特的數字組合。每一個按鍵按下,都發出沉悶的“嘟”聲。
嘟…嘟…嘟…嘟-嘟-嘟…嘟…
特殊的頻率在電話線中傳遞。
僅僅響了三聲。
咔嗒。
電話被接通了。
對面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默。但那沉默中,卻蘊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凝重和最高級別的戒備!仿佛電話那頭連接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
蕭天燼對著話筒,嘴唇微動,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和穿透力,報出了那個沉寂已久的身份代號:
“代號:龍淵。身份確認:燼。”
簡短的八個字。
千斤力量!
電話那頭,死寂的沉默瞬間被打破!仿佛有一顆炸彈在聽筒里炸開!盡管隔著電話線,蕭天燼依舊能清晰地“聽”到那邊傳來一聲極度震驚、難以置信的抽氣聲,緊接著是椅子被猛地帶倒的刺耳刮擦聲!以及一個年輕男子因為過于激動而變調的、強行壓抑的驚呼:“龍…龍帥?是您?真的是您?您…您在哪里?安全嗎?我們……”
“濱海市,西郊,黑水巷口,老張雜貨鋪。”蕭天燼打斷了對方語無倫次的激動詢問,聲音依舊冰冷平靜,仿佛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有兩件事。”
他的語速不快,每一個字卻重若千鈞:
“第一,立刻派最好的醫療小組待命,目標:一名五歲女童,嚴重營養不良,全身多處新舊外傷及軟組織挫傷,高燒昏迷,疑似嚴重感染及長期虐待導致的精神創傷。需要最高級別保密和救治。”
“第二,”他的目光掃過門口泥水里如同死狗般呻吟、眼中卻依舊閃爍著惡毒眼神的王翠花,聲音突然降至冰點,帶著凜冽的殺意,“一個叫王翠花的女人,涉嫌長期虐待、非法拘禁、意圖販賣兒童。物證在我手中。我需要她,以及所有與此案相關的人......尤其是她提到的陽光福利院,立刻、徹底地清查!從嚴!從快!我要他們付出……永世難忘的代價!”
最后幾個字,如同來自九幽的寒風,即使隔著電話,也讓那頭的人瞬間感受到了徹骨的冰冷和毋庸置疑的意志!
“明白!龍帥!請保持通訊位置!我們的人五分鐘內必到!醫療小組同步出發!請您務必保證自身和目標安全!”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變得無比凝重、肅殺,帶著鐵血軍令般的斬釘截鐵。沒有任何質疑,沒有任何廢話,只有最高效的執行力!
蕭天燼掛斷了電話。話筒上留下幾個清晰的指印。他抱著安安,靜靜地站在雜貨鋪昏黃的燈光下,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屋外的雨聲,王翠花斷斷續續的呻吟和咒罵,仿佛都被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雜貨鋪老板老張縮在柜臺后面,嚇得大氣不敢出。
他聽不懂那些代號,但“非法拘禁”、“虐待”、“販賣兒童”、“物證”、“清查”、“從嚴從快”這些詞,像重錘一樣砸在他心上。他偷偷看著門口那個癱在泥水里的王翠花,又看看蕭天燼懷中那個瘦弱昏迷的孩子,渾濁的老眼里充滿了震驚和一絲了然。他終于明白,這個看似乞丐的男人,絕不是普通人!而王翠花這個惡鄰,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不,是踢到鋼板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對蕭天燼而言都是煎熬。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懷中女兒滾燙的體溫在持續升高,微弱的氣息也變得有些急促。他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姿勢,讓安安能稍微舒服一點,手指搭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的古武真氣小心翼翼地探入,試圖梳理她紊亂虛弱的脈象,暫時護住她微弱的心脈。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昏迷中的安安似乎感受到了這微弱卻持續不斷的暖流,一直緊緊蹙著的小眉頭,極其輕微地舒展了一絲絲。小小的身體下意識地朝著蕭天燼溫暖的懷抱深處蜷縮了一下,仿佛在尋找安全的港灣。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蕭天燼那如同萬年寒冰般的眼神,終于流露出難以言喻的心痛和一絲絲溫柔的酸楚。他低下頭,用自己粗糙卻溫熱的臉頰,輕輕貼了貼安安滾燙的額頭。
“堅持住,安安…爸爸在這里…醫生馬上就到…”他在心中無聲地吶喊。
就在這時......
嗚啦!嗚啦!嗚啦......!
尖銳急促、劃破夜空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不是一輛,而是數輛!刺眼的紅藍警燈光芒穿透厚重的雨幕,將黑水巷口映照得一片光怪陸離!
緊接著,是更加低沉、卻更具壓迫感的引擎轟鳴聲!幾輛漆黑如墨、沒有任何標識、線條硬朗如同裝甲車般的特制越野車,粗暴地碾過巷口的積水,一個急剎,精準地停在了老張雜貨鋪門口!泥水飛濺!
車門幾乎同時打開!
率先跳下的是幾名身穿黑色特戰服、手持微沖、渾身散發著凌厲煞氣的精悍男子!他們行動迅捷如獵豹,眼神銳利如鷹隼,瞬間散開,占據了各個有利位置,冰冷的槍口若有若無地封鎖了所有角度!動作整齊劃一,帶著一股鐵血的氣息!他們胸前的徽章極其簡潔,只有一個古樸的篆體“龍”字!
這絕不是普通的警察!
緊隨其后的,是一輛閃爍著急救燈、印有“濱海市中心醫院-特需”字樣的救護車,也穩穩停下。車門打開,幾名穿著無菌隔離服、神情嚴肅干練的醫生和護士,抬著擔架和急救設備迅速下車。為首的是一位頭發花白、戴著金絲眼鏡、氣質沉穩的老醫生,他一下車,目光就銳利地鎖定了雜貨鋪內抱著孩子的蕭天燼。
雜貨鋪門口癱著的王翠花,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懵了!刺耳的警笛,冰冷的槍口,肅殺的氣氛……這和她想象中警察來抓“打人兇手”的場景完全不同!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連手腕的劇痛都忘了,只剩下篩糠般的顫抖和呆滯。
一名佩戴著“龍組”特殊臂章、氣場明顯是領隊的冷峻青年,大步流星地走向雜貨鋪。他無視了地上的王翠花,目光第一時間落在抱著孩子的蕭天燼身上。盡管對方衣衫襤褸,形容狼狽,但那挺拔如松的身姿,那平靜無波卻仿佛蘊藏著無盡力量的眼神,瞬間讓冷峻青年確認了身份!一股發自內心的狂熱崇敬和激動涌上心頭!
他猛地立正,抬手,一個標準到無可挑剔的軍禮!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恭敬:
“報告!龍組濱海特別行動隊隊長,雷戰!奉命抵達!醫療小組就位!請指示!”他的目光掃過蕭天燼懷中昏迷的孩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惜。
蕭天燼微微頷首,沒有任何客套,直接下令,言簡意賅:
“目標女童,蕭念安,立刻轉移至絕對安全地點,由醫療小組全力救治,我要她活著,健康地活著!”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決斷力。
“地上那個女人,王翠花,主犯。物證在我身上。她提到的陽光福利院,徹查!所有涉案人員,一個不漏!從嚴法辦!”
“此地,封鎖,善后。”
“是!保證完成任務!”雷戰沒有絲毫猶豫,再次敬禮,聲音斬釘截鐵!他手一揮,早已準備好的醫療小組立刻上前,動作輕柔而專業地從蕭天燼懷中接過昏迷的安安,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擔架上,迅速抬向救護車。那位老醫生立刻開始進行初步檢查,眉頭緊鎖,顯然情況不容樂觀。
同時,兩名龍組隊員上前,如同拎小雞般,毫不客氣地將癱軟如泥、面無人色的王翠花架了起來。冰冷的手銬“咔嚓”一聲,銬在了她那早已被捏碎的手腕上!
“啊......!輕點!我的手斷了!你們抓錯人了!是他打人!他搶我的孩子!他是兇手!”王翠花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試圖顛倒黑白。
雷戰眼神一厲,如同看死人般掃了她一眼,冷喝道:“閉嘴!帶走!”王翠花接觸到那目光,瞬間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所有的嚎叫都卡在了喉嚨里,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絕望。她被粗暴地塞進了一輛特制越野車。
現場迅速被控制,拉起了警戒線。老張雜貨鋪也被暫時納入保護范圍。雷戰恭敬地站在蕭天燼身旁:“龍帥,安全屋和醫療點已準備好,請您移步。”
蕭天燼的目光一直追隨著被抬上救護車的安安,直到車門關閉。他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松了一絲。但他知道,女兒的危險期遠未過去。
他點了點頭,正要邁步。
突然......
救護車那邊,車門還未完全關閉。擔架上,一直昏迷的安安,小小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仿佛被噩夢魘住,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因為高燒而布滿血絲、依舊帶著巨大恐懼的大眼睛,在混亂的燈光和雨幕中,如同受驚的小鹿,倉惶地掃視著周圍陌生而肅殺的環境、冰冷的特戰隊員、閃爍的警燈……
極度的驚恐再次攫住了她!她小小的身體劇烈地掙扎起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放開我!壞阿姨!壞狗狗!不要打安安!安安聽話!安安吃狗飯……嗚嗚嗚……”
這凄厲的哭喊,如同最尖銳的錐子,狠狠刺穿了所有人的心!醫療人員試圖安撫,卻讓她更加驚恐。
蕭天燼的心猛地一揪!他毫不猶豫,大步沖向救護車!
“安安!別怕!爸爸在這里!”他沖到擔架旁,不顧一切地握住了安安那只在空中胡亂揮舞、冰涼的小手!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近乎顫抖的急切和溫柔!
當那只熟悉的大手,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溫度和力量,緊緊握住自己的小手時;當那聲帶著急切和溫柔的“爸爸”傳入耳中時……
掙扎哭喊的安安,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猛地停住了!
她布滿血絲、充滿恐懼的大眼睛,茫然地、一點點地,聚焦在眼前這張滿是污泥、卻寫滿了巨大擔憂和心痛的臉龐上。
雨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落在她滾燙的小臉上。
周圍閃爍的警燈,肅殺的特戰隊員,冰冷的雨夜…一切喧囂仿佛都在這一刻遠去。
那雙盛滿了驚懼的大眼睛里,恐懼的濃霧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心翼翼的、不敢置信的探尋,和一絲微弱到幾乎熄滅的、卻頑強燃燒起來的……依賴。
她的小嘴微微張著,急促的喘息漸漸平復。沾著污泥和淚水的小臉上,那根緊緊繃著的、名為恐懼的弦,似乎終于松弛了一點點。
她沒有再哭喊,也沒有掙扎。只是用那雙清澈得如同雨后天空、此刻卻蒙著傷痛與高燒陰翳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深深地望著蕭天燼。
然后,一個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聲音,帶著孩童最本真的依戀和委屈,輕輕地、怯生生地,從她干裂的小嘴唇里飄了出來:
“爸爸……疼……安安好疼……”
這一聲“爸爸”,不再是昏迷前的囈語,不再是絕望中的試探。
這是清醒的呼喚。
是確認!
是委屈的傾訴。
是雛鳥歸巢般的、最本能的依賴!
蕭天燼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最溫暖的小手,輕輕攥住了。所有的冰冷,所有的殺意,所有的鐵血,在這一聲呼喚面前,土崩瓦解!
他猛地俯下身,用自己寬闊的臂彎,將擔架上那個小小的、傷痕累累的身體,再一次緊緊地、緊緊地擁入懷中!這一次,不再是為了保護,而是為了回應!為了這失而復得的、血濃于水的羈絆!
他的臉頰緊緊貼著女兒滾燙的小臉,聲音哽咽,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溫柔:“爸爸知道……爸爸知道安安疼……爸爸在這里……再也不走了……以后誰也不能再欺負我的安安!爸爸發誓!”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溫熱的液體卻從蕭天燼的眼角洶涌滑落,混合著污泥,滴落在女兒枯黃的頭發上。那是鐵血戰神,第一次落淚。
救護車的車門緩緩關閉,隔絕了外面的風雨和肅殺。紅藍光芒閃爍,載著失而復得的父女,朝著未知卻充滿希望的前方疾馳而去。原地,只剩下肅立的龍組戰士,以及那輛關押著王翠花的越野車,警笛長鳴,劃破沉沉雨夜。
復仇的序幕,已然拉開。而守護的誓言,從此刻起,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