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大廳。

火把噼啪作響，跳躍的火光將石魁眼中那抹深藏的審視映得忽明忽暗。他粗壯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王座扶手，發出沉悶的叩擊聲。

“萬掌柜，”石魁聲音渾厚，帶著久居上位的壓迫感，“石錘說，你不僅帶來了糧食，更帶來了……我們某些遺忘的過去。你說你認得‘雙旋焰’，知道石心宗師，甚至知曉那句古諺？”

“略知一二，皆是故紙堆里淘來的微末之學。”萬三微微躬身，姿態謙遜卻不卑微。

顱內，箱神大人悠然的金屬摩擦音適時響起：「穩住，老頭開始下鉤了。阿蘿，準備隨時喂資料。」

「知道了。」阿蘿回應，聲音帶上了一絲認真。

“哦？”石魁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那你說說，石心宗師獻匕時，南詔王庭派出的接收使臣，是哪一位？《貢器錄》可有記載？”

這是一個細節，若非極度熟悉那段歷史，絕難答出。

萬三面上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追憶與遺憾：“《貢器錄》殘卷于此確有記載，但年代久遠，那一片恰有污損……只依稀辨得使者姓‘楊’，官銜似乎與‘羽儀’有關。可惜，可惜啊。”

他搖頭嘆息，像極了為歷史殘缺而痛心的學者。

一位白發長老忍不住脫口而出：“是羽儀長楊千樹！沒錯！”

石魁瞥了長老一眼，后者立刻噤聲，但臉上激動難掩。

首領沉吟片刻，忽然用通用語說道：“我族一直銘記南詔的友誼，就像矮人常說的，‘石頭里的諾言，比金剛石更久遠’。”

大廳內安靜了一瞬。

萬三卻輕輕搖頭，語氣溫和但堅定：“首領閣下，請恕我直言。據我所研習的典籍，矮人古老的諺語，原句似乎并非如此。它更接近于‘石心或可裂，誓約永不渝’。您方才所說，倒像是后世流傳的簡化版本了。”

石魁的瞳孔幾不可查地縮了一下。

他確實是故意說錯的！竟然真被聽出來了！

鋼烈忍不住低呼：“父親，他說的對！老歌里是這么唱的！”

石錘在一旁摸著頭呵呵傻笑，一路“交心”下來，他只覺與萬三相見恨晚，甚至比其他同族更懂他！恨不得與他“抵足而眠”徹夜言歡！如今見連首領和長老都被萬三驚到，眼中流露出一絲小驕傲。

石魁抬手止住了兒子，臉上的審視終于化開一絲真正的驚訝。但他可不是石錘那種“百年老宅”，沒那么容易忽悠。他沉默了幾秒，忽然換了一種極其古老、甚至在場許多年輕矮人都聽得半懂不懂的矮人語方言，快速說了一段話。

盡管矮人的壽命遠長于人類，但口口相傳數百年下來，語言上仍會發生較大的自然演變。

這次連幾位長老都皺起了眉頭，顯然也聽得吃力。

顱內，箱神大人：「嘖，上方言了。阿蘿？」

「來了來了！」阿蘿語速飛快，「這是古黑石部族的鍛爐禱言，大意是詢問‘爐火為何黯淡’，標準應答是‘因欠了星鐵與薪柴’……但他語音里有個調子故意發錯了，像是在說‘欠了敵人的薪柴’，帶點挑釁試探的味道。」

萬三面上不動聲色。

等石魁說完，才用略帶生澀、發音卻異常純正的古矮人語緩聲回應，不僅準確回答了標準答案，還委婉地糾正了那個錯誤的語調：“……尊貴的首領，爐火暫黯，非因敵寇，實因星鐵未至，良薪未添。待得礦石豐沛，爐火必沖霄而起。”

這回，連石魁也繃不住了，他猛地從王座上站起，震驚地看著萬三：“你……你連這古老的鍛爐語都懂？！”

這他娘是個人類？！

石錘一臉自豪：萬掌柜簡直是個披著人類皮的高個子矮人！

萬三謙遜地垂下眼簾：“并非精通，只是先祖手札中恰巧記錄了幾段，平日研讀，心向往之，讓閣下見笑了。”

「漂亮！」箱神大人在直播間里拍箱蓋，「這逼裝得，給滿分。阿蘿記一功。」

阿蘿輕輕哼了一聲，靈體光芒微微搖曳。

石魁緩緩坐回王座，眼中的警惕終于暫時壓下，被一種混雜著震驚、激動和一絲希望的情緒取代。他環視了一圈同樣面露驚容的長老們，最后目光沉重地回到萬三身上。

“萬掌柜，你的知識和誠意，打動了我。如你所見，怒錘氏族正面臨困境。那些不死竊賊騙走了我們的信任，更盜走了……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糧食能解一時之急，但并非長久之計。”他聲音低沉下去，“你既是朋友，又知曉我們的過去，那么……你是否也能看到我們的未來？你此行，恐怕不止是為了交易糧食吧？”

來了！

箱神大人精神一振。

萬三同樣神情一振，初步的試探通過了，接下來該談合作了。

他抬起頭，目光坦誠地迎向石魁：“首領明鑒。糧食只是友誼的起點。我深知矮人珍視技藝與傳承勝過黃金。我所求者，并非尋常買賣，而是希望能與怒錘氏族建立更長久的合作……”

“哦？”石魁坐回王座，手指在扶手上敲擊的節奏放緩，眼中的審視被萬三的學識沖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務實的凝重。他身體前傾，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窩中跳動：“萬掌柜，友誼歸友誼，爐火歸爐火。糧食，我族眼下最缺。你能提供多少？代價又是什么？還有，鐵砧兄弟會那幫雜碎看得緊，你怎么運進來？”

“糧食，要多少，有多少。”

萬三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底氣，“至少，解貴族燃眉之急，支撐到找到長遠之計，絕無問題。”

感謝老板打賞的200萬金幣！

“要多少有多少？”鋼烈忍不住插話，聲音帶著年輕人的直率和不信任，“人類朋友，你可能不清楚我們矮人的飯量！而且，這么大宗的糧食流動，鐵砧兄弟會又不是瞎子聾子！”

石魁這次沒有呵斥兒子，只是盯著萬三，這也是他的疑慮。

萬三呵呵一笑，氣定神閑：“首領閣下大可派人去河灘營地打聽。我們‘南詔靈境’做生意，講的是信譽，靠的是朋友。正巧，千蝶盟的豆子姐，對我們這點復興文化的微末事業，還算看得過眼，平日里多有照拂。鐵砧兄弟會的手，怕還伸不到千蝶盟的盤子里。”

豆子姐：你沒事吧.jpg

“千蝶盟……”石魁沉吟著，臉上表情松弛了些。他厭惡不死人，但若能借助一方不死人去對抗另一方……石魁心中暗自咒罵了一句，一股扭曲的快意隨之升起。

好！就讓這些該死的不死人狗咬狗！

看來，這個萬掌柜背后，就是千蝶盟在指使了。目的？或許是和鐵砧兄弟會競爭？不死人常見的狗咬狗罷了，石魁懶得多想。

豆子姐：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無語……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情緒：“若真能保障糧食安全，怒錘氏族會記住這份情誼。那么，代價呢？你需要我們用什么來交換？金幣？礦石？”

矮人有自己的尊嚴和榮耀，即便處于劣勢，也不愿純粹接受施舍。

“金幣俗物，豈能與傳承千年的技藝相提并論？”萬三擺手，神情變得肅穆，“我所求者，是合作。用糧食、藥品、乃至外界的情報消息，換取貴族大師們的鍛造服務。我們‘南詔靈境’旨在復興古韻，需要大量蘊含匠心、品質上乘的工藝品。貴族被困于此，技藝無處施展，收入來源枯竭。而我們，恰好有渠道，可以將這些代表黑石…哦，怒錘氏族精湛技藝的作品，秘密銷往外界，換取族群繼續發展的資財。豈不美哉？”

這也是箱神大人授意的，剃刀草工廠需要更高端的產品。

接著，萬三目光掃過周圍面帶菜色的矮人戰士，語氣帶上真摯的敬意：“石父之骨不斷，山還活著！但再堅韌的骨頭，也不能一直空著肚子揮舞戰錘。勇士們吃飽了，才有力氣守護家園，重燃熔爐！這并非施舍，首領閣下，這是基于對古老技藝的尊重和對勇士的敬意，各取所需的合作。昔年，石心宗師能以技藝換取哀牢礦權，開創黑石榮耀；今日，我們亦可以技藝換取生機，等待重振聲威之日！”

這番話，戳中了石魁內心最痛處。

看著族人挨餓，尤其是孩子們不再圓潤的小臉，是他作為首領最大的失敗和痛苦。若不是當初太過輕信……他常常將自己的口糧省下分給體弱的族人，但內心的自責日夜灼燒。夢想讓矮人再次偉大，可卻反而把族人帶到了絕境……

石魁動容了。

他發現自己先前的猜測和警惕，在這個人類坦誠而高尚的態度面前，顯得如此狹隘。

萬掌柜不是一個市儈的商人！是一個高尚的學者！

他沉聲道：“萬掌柜……是石魁以矮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的誠意和對技藝的尊重，我看到了！怒錘氏族，愿意交你這個朋友！”

直播間。

箱神得意地晃了晃箱體：「看，包裝的重要性。萬三這演技，回頭得給他加雞腿。」

阿蘿輕聲嘀咕：「倒是會說話……不過，終究是能幫到這些矮人，算是辦了件好事。」

同一個話，兩種說法，結果可能就不一樣。

好事也會說成壞事。

箱神大人一向強調，出來混，最重要的就是人設。人設不能崩，君子慎獨，不管對外營業還是私下“幽會”矮人，萬三的學者形象必須立穩。企業文化更不能塌！咱們的初衷，是發揚文化、洗滌市場功利銅臭！什么錢不錢的，箱神大人對金幣根本不感興趣！

氣氛緩和下來。

鋼烈和長老們也被這番話打動，神情激動。

就連站崗的士兵們看向萬三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感激。

患難見真金！

一個人類，竟然如此為矮人著想！

這是什么精神！

石錘憨笑著摸摸頭，俺就說萬掌柜是個鐵好人！

這時，萬三看似隨意地提起：“對了，聽聞貴族有一種‘灰曜石粉末’，對于凈化受污染的金屬有奇效？我們研究古法時偶有所得，正需要一些……”

石魁大手一揮，不以為意：“那不過是鍛爐里積了百年的老灰，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不過——”

他濃眉一挑，帶著工匠特有的驕傲，“若只是要凈化秘銀，何須粉末？我族的鍛爐和獨門淬火法，能直接精煉提純污染的秘銀，效率比用粉末高得多！萬掌柜若信得過，可將原料送來，我族工匠親自處理，保證還你最純凈的秘銀錠！”

“若能如此，再好不過！”萬三在箱神大人的授意下立刻答應。

純凈秘銀錠的價格遠超被污染的原礦，通常能翻上兩三倍。單個鍛造師產量有限，大都自用，或直接出售成品。大勢力代工凈化則要收取高昂手續費，算下來并不劃算。

雖說現在手頭有了200萬金幣，但還是得勤儉持家，不能浪費啊。

正事談妥，氣氛越發融洽。

萬三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謹慎：“首領閣下，請恕我直言。來時路上聽聞，貴族與鐵砧兄弟會交惡，似乎是因為……丟失了一件重要寶物？并且，正在尋求摩西大酋‘瓜瓜子’部的調解？”

一名矮人戰士聞言，眼神閃爍，悄然退向廳外。

石魁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苦笑點頭：“若非如此，我族何至于陷入這般境地……”

來之前，箱神大人已搜集了大量關于怒錘氏族和石魁的情報，來源不僅是玩家論壇，還有萬三在營地向各路NPC打探的消息。怒錘氏族在此地經營多年，石魁那個“統一西南矮人、建立強大王國”的夢想，在當地算不得秘密。

箱神大人分析后并不看好。

西南矮人與北方矮人情況截然不同：北方矮人擁有統一的傳統，且現下正由一個強大的核心氏族主導，周邊中小氏族環附聯合；而西南矮人自古分裂，各自獨立演化，信仰迥異，從未真正統一過。即便在帝國時期，也只是共尊帝國旗號，矮人內部從未融合。

更現實的是，怒錘氏族自身勢力薄弱、人口有限，根本無力作為核心，統合整個西南矮人。

石魁這簡直是想當“矮始皇”啊……可他沒有“六世余烈”的根基，竟想以一己之力、一代之功，畢其功于一役。

箱神大人表示：理解，祝福，但不看好。

不過，這并不妨礙利用或收服怒錘氏族。正因為它規模小，他此時的牙口才吞得下。

“據我所知，”萬三放緩語速，字句清晰，“花馬國的摩西大酋們看似一體，實則各自為政，摩擦不斷。指望‘瓜瓜子’部為了貴族之事，去強硬干預其他大酋地盤上的不死人公會，恐怕……希望渺茫。更何況，‘瓜瓜子’部如今政局未穩，那位新任女酋長雖已繼位，內部反對聲浪卻不容小覷，怕是自顧不暇。貴族求助的消息，至今石沉大海了吧？”

石魁沉默不語，臉色鐵青。

鋼烈和幾位長老也面露絕望。

這正是他們最擔憂，卻又不愿承認的現實。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而憤怒的聲音從大廳入口炸響：“人類！滿口花言巧語！你憑什么打探我族至寶之事？！”

眾人望去。

只見一位須發怒張、身著傳統重甲的老矮人，帶著幾個面色不善的壯年矮人大步闖入。

他先怒視萬三，隨即轉向石魁：“石魁！你竟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類踏入先祖大廳，還談論此等機密！之前的教訓還不夠嗎？我看他就是另一個騙子，想用廉價糧食套取我族的秘密和忠誠！”

鋼烈立刻上前：“銅須長老！萬掌柜是朋友，他帶來了糧食！”

“糧食？一點糧食就能收買怒錘氏族的尊嚴了嗎？”銅須長老怒吼道。他是族內著名的保守派，極端排斥外界，“你說你能幫我們找回至寶？拿什么保證？就憑你空口白話和那個千蝶盟的名頭？我看你根本就是覬覦我族另一件寶物！”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石魁臉色難看，卻礙于銅須長老在族中的威望，不便強行壓制。矮人重視家族，面對長者，光靠武力并不能服眾。

萬三面對指責，只是微微一笑，笑容里帶著一絲高深莫測：“銅須長老憂心族群，萬某理解。不過，萬某從不妄言。既然敢說，自然有所憑仗。”

他語氣微沉，“我背后所代表的，又豈是區區一個不死人公會能驅使的？”

話音未落，一股凌厲縹緲的劍意如寒風般掃過整個先祖大廳！

嗡……！

四周的石雕先祖像表面流光一閃，恍若將要蘇醒。

矮人戰士們駭然拔出兵刃，鋼烈白銀階的氣勢勃發，猛地鎖定了大廳穹頂某處陰影！

石魁也猛然起身，手按上了戰錘！

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一道身影如輕羽般從最高處的橫梁悄然飄落，穩穩立在萬三身側。

面具遮面，只露出一雙清冷的眼睛，腰間那柄纖細短劍正發出低鳴——方才那恐怖的氣息正是源于此。

箱神大人在直播間狂刷666：論裝逼，還得是我菊哥。

謝溪聽著顱內的喧鬧，面具下的臉差點沒繃住。

“諸位不必驚慌。”萬三從容道，“這位是在下的同伴，負責護衛之責。若我們有惡意，不必等到現在。試想，若方才潛入此地的是鐵砧兄弟會的超凡潛行者，意圖不軌，諸位此刻還能安然站在這里嗎？”

一句話，讓所有矮人背后冒出冷汗。

確實，一個能悄無聲息潛入、氣息如此可怕的強者，若是敵人，后果不堪設想！

石魁最先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讓戰士們收起武器，目光復雜地看向萬三和謝溪：“萬掌柜……你真是每次都能給我‘驚喜’。你背后，究竟代表著什么？”

火候到了。

萬三上前一步，指尖在空中劃出一個古老復雜的符號——那是阿蘿提供的、南詔王室與核心眷族聯絡的秘紋之一。

“首領閣下可曾聽說過，一份古老契約？關于黑石氏族與南詔王室之間，那份超越時空的盟約？”萬三聲音低沉，帶著歷史的厚重感，“我們所效力的，并非任何不死人勢力，而是……南詔王室殘留的血脈與意志。復興故國榮光，尋找失落傳承，庇護古老盟友，皆是我等份內之事。”

石魁瞳孔驟然收縮！

南詔王室后裔？！

這答案遠超他的想象！

簡直像從古老歌謠里直接走出來的一樣難以置信！

但，對方對古老歷史的熟知、對文化的尊崇、出手的底氣、強大的護衛……一切又瞬間合理了。古老傳說中，黑石氏族確曾向南詔王室立下守護誓言，雙方后裔在特定情況下應互相援助。盡管黑石主脈已亡，怒錘只是支系壯大，但這層聯系，理論上依舊存在。

銅須長老也張大了嘴，愣在原地，被這信息震撼得再也說不出話。

看著震驚的矮人們。

萬三和箱神大人知道，合作的基石，至此才算真正筑牢。

經過這番試探，箱神大人發現怒錘氏族的防御水平堪憂，能跟玩家周旋至今沒滅族簡直是奇跡！

緊迫感油然而生——看來沒時間慢慢培養感情了。

今晚就得上高速！

要不毛都啃不到一根！

在他的授意下，謝溪出面威懾，萬三點明他們背后是“南詔王室”。

雖說是要與矮人合作，但合作的主導權絕不能丟，必須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至于直接暴露阿蘿？讓她登高一呼、喚醒南詔舊部？

大清都亡了.jpg

南詔都滅了多少年了？

大家炒炒古董、附庸風雅、吹吹牛皮也就得了，怎么還有人當真啊？

這年頭，“宣稱”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魚肚子里塞書、河底挖石人？太老套，太low了。

如今花點錢就能直接請神明背書，眾神站隊，為你打Call。

在這個時代。

兵強馬壯者，才是天命所歸。

真要從土里蹦出個古國王裔，整天做夢復國、到處嚷嚷……

箱神大人表示：理解，尊重，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