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色修道院6》
書名: 恐怖世界:我以身入局作者名: 炒番茄大大本章字數(shù): 2414字更新時間: 2025-07-26 02:05:18
來到工作的地方,諾瀾握著拖把的手緊了緊。腳下的石板地泛著潮冷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陳年霉味混合的氣息——這里是血色修道院的附屬后勤樓。
拖把劃過地面,帶起幾片干枯的花瓣。這是上午沒見過的,暗紅得像凝固的血,邊緣還卷著焦痕。她的目光不由自主飄向走廊盡頭那扇嵌著鐵柵的門,門楣上的十字架歪歪斜斜,漆皮剝落處露出黑褐色的木紋,像極了傳說中修士們懺悔時抓出的指痕。
“據(jù)說第三任院長把畢生手稿藏在了修道院深處。”昨天擦塵時,一個掃地的老修女含糊提過一句,渾濁的眼睛瞟著那扇鐵門,“也有人說,是當年審判異端時留下的卷宗……”
“嬤嬤,我去趟后院的洗手間。”諾瀾把拖把靠在石墻上,鐵鏈摩擦的“嘩啦”聲在空蕩的走廊里格外刺耳。管事嬤嬤在遠處整理祭壇上的燭臺,只揮了揮手,銀質十字架在她袖口閃了下冷光。
她沒往后院走,反而貼著墻根溜向那扇鐵門。鐵柵銹得厲害,縫隙里卡著半片撕碎的羊皮紙,上面用炭筆寫著個潦草的“血”字。門是鎖死的,但旁邊的石砌壁龕里,常年擺著的圣水盆今天竟空了,盆底刻著個奇怪的符號——和她昨天在地下室墻角看到的劃痕一模一樣。
心跳撞得肋骨發(fā)疼。諾瀾正想伸手摸摸那符號,身后突然傳來木板“吱呀”聲。她猛地轉身,看見老修女佝僂著背站在走廊拐角,手里的掃帚柄上,纏著圈暗紅的布條。
“姑娘,洗手間在那邊。”老修女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木頭,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她身后的鐵門。
諾瀾慌忙點頭,轉身往后院走,眼角的余光卻瞥見老修女抬手按了按圣水盆的邊緣。石壁發(fā)出輕微的“咔嗒”聲,像是有什么東西彈開了。
原來線索藏在這里。她攥緊了口袋里那塊從地下室撿來的、刻著相同符號的碎木片,腳步在拐角處頓了頓——等下回來時,得想辦法支開她們。
諾瀾的鞋跟磕在石階邊緣,發(fā)出一聲輕響。她迅速側身躲進拐角的陰影里,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動。
老修女的腳步聲慢悠悠挪到鐵門前,掃帚柄在地面拖出“沙沙”的摩擦聲。諾瀾屏住呼吸,透過墻縫往外看——只見那佝僂的身影俯身對著空了的圣水盆,枯瘦的手指在盆底符號上按了三按。石壁里傳來沉悶的轉動聲,鐵柵門竟悄無聲息地向側面滑開了寸許,露出里面深不見底的黑暗。
“該添圣水印了。”老修女嘟囔著,從懷里摸出個小陶罐,往盆里倒了些暗紅的液體。那液體觸到石盆的瞬間,盆底的符號竟泛起微弱的紅光,轉瞬又隱去了。
諾瀾死死攥著口袋里的碎木片,冰涼的木刺硌進掌心。這碎片上的符號,和盆底的、地下室墻角的,分明是同一個。原來不是巧合,這些符號是打開某處的鑰匙。
老修女鎖好鐵門,拖著掃帚往祭壇方向去了。諾瀾等那蹣跚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才敢慢慢直起身。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木片,邊緣被體溫焐得溫熱,上面的刻痕早已被指尖摩挲得光滑。
剛才那道滑開的縫隙里,似乎飄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不是霉味,也不是焚香,倒像是舊書頁被火烤過的焦香。藏書室……或者比藏書室更隱秘的地方,一定就在門后。
她往洗手間的方向走,腦子里飛速盤算著。管事嬤嬤總在午后三點去庫房盤點燭火,老修女則會在那時去后院喂貓——這是她上午打掃時記下的規(guī)律。還有一個小時,足夠她回來試一次。
走到洗手間門口,諾瀾對著蒙著水汽的鏡子理了理衣領。鏡中人臉色發(fā)白,眼底卻亮得驚人。她摸出碎木片,借著窗戶透進的微光仔細看,符號的拐角處有個極小的缺口,像被什么東西磕過。
圣水盆的符號上,似乎也有個一模一樣的缺口。
諾瀾把木片塞回口袋,指尖在口袋外側輕輕敲了敲。等下回來,得讓這塊碎木片,回到它該在的地方。
諾瀾對著洗手間蒙著灰的鏡子吁了口氣,鏡面上自己的影子模糊不清,倒像是蒙著層薄霧。她擰開水龍頭,冷水撲在臉上,才壓下那股幾乎要沸騰的興奮。
口袋里的碎木片硌著掌心,刻痕的棱角磨得皮膚發(fā)疼。剛才老修女按動圣水盆時,她看得真切——盆底符號的右下角缺了一小塊,形狀和木片邊緣的缺口嚴絲合縫,就像鑰匙和鎖孔天生該嵌在一起。
“吱呀”一聲,洗手間的門被推開條縫,管事嬤嬤的聲音鉆進來:“小諾?還沒好嗎?前殿的燭臺該換了。”
“就來!”諾瀾慌忙關了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她對著鏡子快速整理了下衣襟,確保口袋的輪廓不那么顯眼,才推門出去。
管事嬤嬤正站在走廊里,銀質十字架在晨霧里閃著冷光。“動作快點,等會兒主教要來巡視。”她的目光掃過諾瀾,在她沾著濕痕的袖口上頓了頓,“地上滑,當心些。”
諾瀾點頭應著,眼角卻瞥見老修女蹲在鐵門前的石階上,正用掃帚尖撥弄著什么。走近了才看清,是幾片暗紅的花瓣,和她早上在走廊里看到的一樣。
“這些鬼東西,總往這兒落。”老修女嘟囔著,抬頭時正好對上諾瀾的目光,渾濁的眼睛里突然閃過一絲銳利,“姑娘剛才去哪兒了?我瞧著你沒往后院走啊。”
諾瀾的心猛地一緊,手指下意識地按了按口袋。“剛才……剛才在找紙巾,洗手間里的用完了。”她扯出個盡量自然的笑,“嬤嬤知道哪兒有備用的嗎?”
老修女的目光移開了,指了指祭壇旁的儲物架:“最下層的箱子里有。”
諾瀾應聲走去,腳步卻在經過鐵門時慢了半拍。鐵柵的縫隙里,那半片羊皮紙還卡在原處,只是“血”字旁邊,不知何時多了道新的劃痕,和她口袋里的木片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儲物架最下層的木箱果然堆著成包的紙巾。諾瀾蹲下身翻找時,余光瞥見箱底壓著本舊賬簿,封皮上燙金的修道院徽記已經褪色,邊緣卻和鐵門門楣上的刻痕隱隱呼應。
她抽出一包紙巾,指尖在賬簿上飛快地碰了下,摸到封皮內側有塊凸起,像是釘了什么硬物。
“找到了嗎?”管事嬤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找到了!”諾瀾趕緊把紙巾揣進兜,合上木箱站起身。轉身時,她故意撞了下架子,最上層的燭臺晃了晃,燭油滴落在地,濺起細小的油星。
“毛手毛腳的!”管事嬤嬤皺眉去扶燭臺,老修女也拄著掃帚走過來幫忙。
諾瀾趁機往鐵門的方向瞟了眼——圣水盆里的暗紅液體不知何時漲了些,水面上正浮著個小小的漩渦,像有什么東西在底下攪動。
她低頭看了看口袋,碎木片仿佛在發(fā)燙。還有兩個小時,等主教巡視結束,等她們都去忙各自的事,這塊木片就能回到它該在的地方了。到那時,門后的秘密,該揭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