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燃燒的紅蓮業(yè)火
- 花妖她一心想成仙
- 唐滿月
- 2578字
- 2025-07-19 20:55:49
星空靜謐而璀璨,千萬盞宮燈交織在一起,勾勒出龐大建筑群巍峨壯麗的輪廓,如同海面上的蜃樓,華麗、盛大、卻又如此虛無。
兩只泛黃的燈籠掛在門楣上,散發(fā)出幽幽的燭光,陰風(fēng)從破洞中吹進(jìn)去,墻上的影子化作索命的鬼魂在訴說冤屈。
皓月當(dāng)空,兩個提燈的太監(jiān)在長廊上趕路。
“師傅,我感覺腦瓜子嗡嗡的,耳邊像是有人在說話,但仔細(xì)一聽,卻又什么聽不見。”
小太監(jiān)說著話,手上用力抓緊燈柄,尋求一點(diǎn)心理安慰。
老太監(jiān)嗤笑一聲,指著銹跡斑斑的門鎖道:“這院子里可是冷宮,今天又是月圓之夜,你身上一點(diǎn)陽氣都沒有,容易受影響,沒準(zhǔn)那些陰魂就在你耳邊伸冤呢。”
小太監(jiān)嚇得汗毛都立起來了。
“師父,你等等我啊。”
二人走遠(yuǎn),樓頂上靜悄悄的冒出三個黑影。
謝塵雙臂交叉擋在胸前,訕訕一笑,縮著脖子靠近時晏低語:“剛才那個太監(jiān)說,這里是冷宮,里面那么多枉死冤魂,有怨氣也正常吧。”
“你怕什么,難道你身上一點(diǎn)陽氣也沒有。”白芷話音落下,率先從房頂上一躍而下。
謝塵愣了一下,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話不是拐著彎說他是太監(jiān)嘛?
他指著白芷,神情激動:“你、你、妖女啊啊啊啊。”話沒說完,謝塵就被時晏提著一塊跳下房頂。
“啊啊啊啊,壞人。”謝塵的低吼聲驚動了院子里的一道黑影,那人連滾帶爬往屋內(nèi)跑,時晏眼神緊繃,伸手捉住她。
謝塵訕笑一下,點(diǎn)燃燈籠,提到那人面前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姑娘受驚了。”
白芷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人哪里來的燈籠?
借著燭火,三人也看清了女人的面容,頭發(fā)干枯,小臉蠟黃,嘴唇干裂,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使她眼窩都凹陷了。
她神志不清,為了避開燈光一直往時晏懷里鉆,嘴里還不停的嘟囔著:“娘娘,不是我,不是我害你,是趙貴妃和她身邊的那只妖怪,都是她們的錯,你去找他們啊,別找我。”
“我長得有那么嚇人嗎?”謝塵掏出鏡子,左看右看還是覺得自己很帥。
白芷咂舌,還真是一應(yīng)俱全啊。
“行了,你別一直拿燈照她了。”她上前奪下燈籠,另一只手想把女人從時晏懷里拉出來。
那女人卻賴在時晏懷里不肯出來。
“壞人,走開,壞人。”
白芷傻眼了,我是壞人,時晏長的看起來就是好人嗎?
謝塵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在白芷耳邊蛐蛐:“時晏兄一表人才,這女人要賴上他了。”
時晏沖白芷搖搖頭,任由女人拉住他,耐心的哄說:“這里沒有壞人,你說的妖怪是誰?我們會保護(hù)你。”
女人臉上露出迷茫的神色,嘴里嘟囔著:“妖怪,妖怪......”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把推開時晏,朝著院子中的一口井跪地磕頭,眼神中都是恐懼。
“對不起娘娘,求您饒了奴婢,不要?dú)⑽遥灰 !?
看來問不出什么了,白芷不再聽她廢話,一掌劈暈女子。
謝塵大著膽子走到井前,提起燈籠探頭看,覺得不對勁。雖然是冷宮,但這個季節(jié),為何沒有井水?
他后退兩步,環(huán)顧左右,在井旁有一棵小樹苗已經(jīng)有膝蓋那么高,不日便可長成參天大樹。
學(xué)習(xí)堪輿術(shù)時,師父說過,若建筑周圍陽光無法直射,病氣與陰氣易順風(fēng)入宅,逢水流停滯時,會形成陰濕氣場,又遇枯井旁長槐樹,是為陰煞之地。
謝塵顫抖著手將火折子扔進(jìn)井里,只看了一眼,便趴在一旁嘔吐了起來。
“你怎么了啊?”白芷聽到動靜連忙上前察看。
一具尸體蜷縮在井里,被帶著鈴鐺的紅繩束緊緊縛住,雖然天冷緩解了尸體腐爛的速度,可上面卻無一個蠅蟲,而且井壁與尸體上還貼了很多符咒。
時晏臉上的表情瞬間變的凝重。
滅魂陣,以血為引,鎮(zhèn)魂幡為輔,借用人的尸體,鎖其魂魄,七七四十九天后,就會被紅蓮業(yè)火煉化,消散于天地間。
從此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這個人來過世間的蹤跡。
怪不得上空戾氣那么重。
謝塵擦擦嘴,有氣無力的對時宴道:“看尸體的腐爛程度,應(yīng)該剛死沒多久,難道這也是重明鳥做的?”
“這種致人死亡的方式明顯帶有報復(fù)性意味,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五起案子,死者或許連殺死他們的是人是妖都不知道,但她可能會知道些什么。”
時晏語畢,伸開手,圖靈劍現(xiàn)于手中,他輕輕一揮,井中鈴鐺急促的響起來。
緊接著從井中冒出一道光亮,飛到白芷腳下,那金光如蓮花般層層綻放,許多字符從蓮花中一窩蜂的涌出來,組成字墻,將她團(tuán)團(tuán)圍住。
一道熾熱的目光似乎要灼傷后背,白芷猛然轉(zhuǎn)身,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女人置于陣法中間,四周伸展出五條鏈子,分別系在女人四肢和腰上,她周圍還有火焰燃燒,這是靈魂在飽受烈火的灼燒之痛。
陣法外,謝塵焦急的沖時晏吼:“你做了什么,白芷呢?”
時晏睨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領(lǐng)口,眉頭輕皺,淡淡道:“進(jìn)陣法里面去了。”
謝塵神色不安,在井邊踱步,似乎在考慮如何進(jìn)入陣法。
時晏若有所思地看著枯井,輕聲道:“你不用擔(dān)心,滅魂陣太過惡毒,違背天理,然天道留一線,陣法在被設(shè)計出來的時候,有些缺陷,可以允許一人進(jìn)去,申訴冤情。那人的怨氣選擇了白芷,她要向白芷伸冤。”
這真是廢話!那可不是普通的陣法,謝塵當(dāng)然會擔(dān)憂,而且樂姬明顯把白芷當(dāng)女兒看待,派自己來不就是幫白芷的嘛?
謝塵悠悠的嘆了口氣:“我都做好了危難之時為她赴死的準(zhǔn)備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無顏再見老板娘。”
時宴聽到這,突然對謝塵起了興趣,側(cè)頭看著他問道:“你為什么要留在鋪子里,不肯走?”
這話問的有些一針見血,謝塵眼里閃過一絲痛楚,反而使他情緒平靜下來,小聲反問道:“你好像對我很感興趣?”
時宴聞言,神情恍惚,腦海里閃過一段片段。
“小時宴,是不是對你師娘很感興趣呀!”
時宴一聲不吭,氣沖沖的扭頭。
第一,他都一百歲了,已經(jīng)不小了。
第二,他不想見什么師娘,師父自從交了個神秘師娘,就不關(guān)心自己了,天天往外面跑,他討厭那個素未謀面的師娘。
洛羽仿佛沒看出時宴的異樣,歡快地說道:“你放心,你師娘是頂頂好的人,等為師有空了,就帶你去見她,你肯定會喜歡她的。”
“哎,你是在走神嗎?”謝塵的聲音將時宴拉出回憶。
此時,時宴的心臟砰砰跳動著,這段記憶是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自己不記得?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因為千沐雪枉顧人命,害死師父,才會開始怨恨她的。
為什么這段記憶中,他好像在見到千沐雪之前,就對她有敵意了。
時宴拳頭握緊,他到底、忘記了什么?
謝塵看他表情陰沉,嚇得立刻坦白:“我說我說,我都交代,我是孤兒,從小在晉云宗長大,跟著師父修行,但我……”
謝塵頓了一下,繼而說道:“我闖了禍被人追殺,師父為了保護(hù)我,死了。老板娘欠我?guī)煾敢粋€人情,就和我簽了十年契約,讓我有個去處。除了師父,我很感激老板娘,若不是她,可能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空中只有風(fēng)呼嘯而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