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執傘】秘密
- 囊中妖
- 采點彩
- 2016字
- 2025-08-25 17:16:17
許懷安默默掏出酒壺倒了杯酒推到話永華面前。
“你當真做好決定了?”
話永華轉著面前的酒杯,目光微顫,點點頭。
“我說你呀,就是心太軟。紅傘雖因你而生,你不想取她性命我理解。可你有沒有想過話眠。”
許懷安難得嚴肅,他與話永華也相識快十年了,往日里兩人沒事就坐在一起喝酒。
雖一個是捉妖師,一個只是傘鋪老板,但早就是摯友了。
半月前,話永華帶著那把傘,慌慌張張來找他,說他這把傘似乎被妖怪附身了。
他每每擦完這把傘都會放進匣子里,但忘了從哪天開始,他一覺醒來就見床頭突兀的放著一把撐開的紅傘。
起初他并未多心,但后來發現,每天早晨醒來,那把被他裝進匣子的傘都會莫名撐開在他床頭。
他這才害怕起來,擔心是什么邪祟纏上了。
于是,便帶著那把傘去萬事亭找了許懷安。
許懷安是捉妖師,身上總掛著些叮叮當當用來捉妖的東西。
那傘一碰見許懷安就嚇破了膽,竟然化成人形跪在兩人面前。
話永華第一次見到妖,卻詫異的發現那傘妖竟與自己過世多年的妻子長的一模一樣。
許懷安了解妖,妖貫會利用人的弱點迷惑人心。可他探究下來,卻發現,傘妖是由話永華思念所化。
只是話永華的思念寄予在了紅傘上,賦予了她生命,她從化形的那一刻起便全靠話永華的命撐著。
此消彼長,她的妖體越穩定,話永華的命就越薄。
許懷安自然是不愿意讓個妖奪走話永華的命。
當即就要收了她。
卻被話永華攔了下來。
那張與林棉一模一樣的臉,他怎么下得了手。
果然,不出許懷安所料,話永華的身體越來越差。
若再不除妖,恐怕不出十日,話永華就要遭難了。
“你我相識多年,我走后,就勞煩你照顧乖丫頭了。”
話永華飲下那杯酒,嗓子里火辣辣的燒。
“我一將死之人,就不要再造殺孽了,放那只傘妖一條生路。我已是多活了幾十年,早就想去見棉兒了。現在正好。”
“要是話眠知道自己爹做了這種決定,不知道會鬧成哪樣?”
許懷安碰了下他的酒杯,將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
“所以先替我瞞一瞞她。等我走后,你就看著她,等她緩過來了就讓她去青梧城。
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壺底再不見一滴酒,許懷安起身,將酒壺重新系在腰間,揮了揮手。
“這些后事,你留著自己和她去說吧。”
他走到門邊,手指輕輕扣了扣房門,似乎在告訴屋外的人,門要開了。
話眠整個人貼在門上,就差把耳朵塞進去了。
聽見屋子里敲門的聲音,她立刻立正,見出來的人是許懷安,便笑瞇瞇的眨巴了幾下眼。
“師父,您和我爹有什么秘密要背著我?”
許懷安腳步沒停,“沒什么大事,你好好陪著你爹。師父我先走了。”
“這就走了,我爹什么情況啊,您方才說的妖呢?”話眠追了上去。
“無害的,不用在意,我帶走了。”
“那也不用這么著急走啊,吃頓飯唄師父!”
“師父還得回去給你找解線的辦法呢!乖徒兒,去陪著你爹吧!”
話眠眼神掠過許懷安的背影,心里越發擔憂。
但許懷安絲毫沒有要多說的意思,只叫話眠不要再跟著出來。
門上掛的燈籠無風自動,卻被許懷安一把挑下來,掂回了萬事亭。
許懷安走后,話眠只得又返了回去,迎面撞上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的風洛。
風洛雙手環在胸前,靠在墻上,一雙墨色眼睛緊盯著她看。
“你盯我做什么?”
話眠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道。
風洛卻直起身子,朝她走了兩步。
“話叔最近看著氣色不是很好,是和之前那傘妖有關系嗎?”
“我猜是有的,但我師父卻什么都不說。”話眠低聲道,“也不知道他們有什么秘密瞞著我。”
“想知道?”風洛朝屋子里望了望,“要不用點手段...我可以...”
“對呀!”
被風洛這么一說,話眠似是被點了靈光,立馬生出一個餿主意。
她步子輕快了許多,朝風洛跑過去,踮起腳拍拍他的肩膀,道:
“多謝啦!風公子。”
話罷,便急匆匆的溜進了話永華的房間。
風洛側過頭盯著方才被話眠拍過的地方發愣。
他方才是想說,我可以幫你的...
可是被話眠打斷了。
他有些僵,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時心中猛一顫。
他可不是要幫她,他是為了話叔,話永華對他很好,他自然也不想讓他出事。
沒錯,就是這樣。
風洛點點頭,肯定自己的想法。
話永華平日收了鋪子,回到家中總會去林棉的牌位前陪她說說話。
不過近日來,他也察覺出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所以陪著林棉的時間也變短了些。
今日許懷安來過后,他便確定自己時日無多了。
子夜剛過,他伏在床邊又咳了一嘴的血。
他望著手心里的那些血跡,匆忙拿舊帕子掩了,擔心話眠發現,伸手就往床下面藏。
卻摸到前些日子給話眠留下的信,他心里一驚,怕信沾上血跡,慌忙將信掏出來看。
信封干干凈凈,他松了口氣,指腹輕輕摸過信上的字跡,對著那信自言自語起來。
另一間屋子里,話眠正盤腿坐在床上,指尖掐著一張傳音符,屏住呼吸聽著那頭的聲音。
那是今日午時,她偷摸溜進話永華的房間里放進去的。
她就怕被發現,所以,專門將符紙貼在了房梁上,她爹夠不著的地方。
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用場了。
那邊的話一字不漏的全進了她的耳朵里。
此消彼長,時日無多的字樣被她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爹的身體就是這么變差的,那傘妖口口聲聲說放不下她爹,原來都是假的嗎?
用她爹的命來穩固自己的妖身,這和殺了自己有什么區別。
話眠眸色一暗,一把碾碎符紙,起身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