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櫻花樹下的秘密

現(xiàn)實世界的夜空呈現(xiàn)出不自然的紫紅色。八神光抱著幼苗，跟隨光子郎和空穿過數(shù)碼通道，落腳點正好在她家后院的櫻花樹下。此時月食已經(jīng)開始，月亮像被咬了一口的銀盤，邊緣泛著血紅。

就是這里！八神光指著樹下略微凸起的土堆，每年春天這里開花都比其他樹早一周，媽媽說是有秘密的樹。

光子郎已經(jīng)拿出便攜式鐵鍬開始挖掘。才挖了幾下，鐵鍬就鐺地撞到了什么硬物。

不是筆記本電腦...空蹲下身拂去泥土，露出一個生銹的金屬盒，看起來像時間膠囊？

月光偏移了幾分，奇妙的事情發(fā)生了——櫻花樹的影子突然分裂成三個，分別指向不同的方向。八神光懷里的幼苗劇烈顫抖起來，葉片上的奧米加紋路亮得刺眼。

三個影子...三重月亮！光子郎恍然大悟，快打開盒子！

金屬盒上掛著一把小鎖，已經(jīng)銹跡斑斑。空找了塊石頭正要砸，八神光突然伸手按住鎖扣：等等...上面有字。

她用手指抹去銹跡，露出刻在鎖上的微型數(shù)字鍵盤，旁邊是一行幾乎被歲月磨平的小字：

「輸入我們相遇的那天」

這...怎么猜啊？空著急地看了眼月亮，月食已經(jīng)過半。

光子郎突然拍了下額頭：季夏的畢業(yè)紀念戒！視頻里他戴在右手小指上，那是東京工業(yè)大學計算機系的傳統(tǒng)——戒指內側刻著入學日期！

八神光試著輸入20100401，鎖紋絲不動。

不對嗎...光子郎皺眉，難道是...

試試20110415。一個顫抖的女聲從背后傳來。

三人猛地回頭，八神光的母親——八神由紀子站在后門處，臉色蒼白得像紙。她穿著睡衣，顯然是被動靜驚醒的。

媽媽！八神光驚呼。

由紀子沒有解釋，只是重復道：2011年4月15日。

光子郎輸入這串數(shù)字。咔嗒一聲，鎖開了。

盒子里有兩樣東西：一臺老式筆記本電腦，以及一個密封的信封。信封上寫著「季夏&由紀」，下面貼著一張照片——年輕的季夏摟著一個笑靨如花的女孩站在櫻花樹下，那女孩分明就是年輕時的由紀子！

八神光瞪大眼睛：媽媽和...林陽哥哥的前世？

由紀子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拿不穩(wěn)照片：他果然把東西埋在這里了...數(shù)字來世計劃...

您知道些什么？“光子郎急切地問，季夏的車禍不是意外對不對？那個'第七次輪回實驗'是什么？

由紀子剛要開口，八神光懷里的幼苗突然發(fā)出一道刺目金光！同一時刻，月全食達到頂峰，月亮完全變成血紅色。王冠從八神光背包里自動飛出，懸浮在幼苗上方，兩者共振產(chǎn)生出肉眼可見的聲波。

退后！空拉著八神光往后撤。

王冠與幼苗之間的空氣開始扭曲，逐漸形成一條銀色通道。通道中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少女從銀光中走出。她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穿著黑色水手服，左手握著與光明徽章形狀相同但顏色暗紅的徽章。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左眼是八神光的暖褐色，右眼卻是林陽般的漆黑。

由紀...“少女看著八神由紀子，聲音冰冷，好久不見。

由紀子踉蹌后退，撞在櫻花樹上：不可能...你應該只是理論上的...

『原型體零號』？少女冷笑，可惜，你們的實驗太成功了。她轉向八神光，異色雙瞳微微瞇起，你好啊，『鑰匙』。或者我該叫你...妹妹？

八神光抱緊幼苗：你是誰？

少女舉起黑暗徽章：我是你本該成為的樣子——『黑暗鑰匙』由紀，初始之樹選中的園丁。她突然伸手抓向八神光，把王冠給我！

光子郎猛地推開八神光，自己卻被少女抓住手腕。令人震驚的是，少女的手接觸光子郎的瞬間，他的數(shù)碼終端自動開機，屏幕上數(shù)據(jù)如瀑布般滾動。

住手！空撲上去想拉開他們，卻被無形的力量彈開。

少女——由紀——露出殘忍的微笑：謝謝你的數(shù)據(jù)，光子郎。現(xiàn)在我知道他們在哪了。她松開手，光子郎頓時癱軟在地，數(shù)碼終端冒著煙。

八神光趁機抓起地上的筆記本電腦，擋在胸前：別過來！

由紀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你拿著的...是『他』的遺物？她伸手想觸碰電腦，卻在即將接觸時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什么『主上』一直找不到它。

天空傳來一聲悶雷。由紀抬頭看了眼血月，嘖了一聲：時間到了。告訴林陽...她湊近八神光耳邊，輕聲說了句什么，隨后退回銀色通道中，月食結束前，帶著電腦和王冠來東京塔。否則...

通道在她身后閉合，留下一地寂靜。

八神光雙腿一軟，跪坐在地。由紀子沖上前抱住女兒：她對你說了什么？

八神光眼神恍惚：她說...『媽媽當年選擇封印記憶是對的，但真相總會找到回家的路』。

由紀子聞言，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光子郎掙扎著爬起來：我們必須聯(lián)系大和...東京塔肯定出事了！

他的數(shù)碼終端已經(jīng)損壞，空掏出自己的，卻只收到一片雜音：信號被干擾了！

八神光懷里的幼苗突然發(fā)出微弱的藍光，葉片指向那臺老式筆記本電腦。光子郎立即會意：開機看看！

電腦開機出奇地快，屏幕上只有一個文件夾，標注著「D-R計劃」。點開后，里面是幾段視頻日志和大量加密數(shù)據(jù)。

第一段視頻自動播放。畫面中的季夏比照片上成熟些，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背景似乎是某個實驗室。

“數(shù)字來世計劃第七次記錄。視頻里的季夏聲音沙啞，由紀的基因樣本與我的數(shù)字意識融合率達到92%，但原型體零號仍然不穩(wěn)定。他揉了揉太陽穴，如果這次再失敗，董事會將終止項目。我們必須...

視頻突然中斷，跳轉到另一個文件。這次畫面中是年輕時的由紀子，穿著白大褂，神情緊張。

季夏不知道我錄這個。她壓低聲音，『他』正在影響原型體。每次輪回實驗后，零號的黑暗面指數(shù)就上升15%...我懷疑有人在系統(tǒng)里植入了...

一陣刺耳的干擾后，視頻變成雪花點。最后一個可播放文件是季夏車禍前幾小時錄制的，他看起來極度疲憊。

由紀，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他直視鏡頭，我發(fā)現(xiàn)了阿爾法的真實身份。他不是來自未來...他是...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

光子郎猛地合上電腦：“我們必須立刻去東京塔！大和有危險！“

八神由紀子突然拉住女兒的手：光，你不能去！那個由紀...她是...

是什么？媽媽！八神光追問。

由紀子的嘴唇顫抖著，眼淚終于落下：她是你的原型...是我和季夏用我們的基因創(chuàng)造的第一個數(shù)字生命體。而你...你是她的現(xiàn)實世界對應體。

八神光如遭雷擊：那我...我是...

我的女兒，百分百。由紀子緊緊抱住她，但在你出生前，季夏已經(jīng)...他的部分數(shù)據(jù)以某種形式融入了你的基因序列。這就是為什么你能與數(shù)碼世界產(chǎn)生共鳴。

光子郎的呼吸變得急促：所以林陽重生后會對光產(chǎn)生特殊感應...因為他們本質上是...

父女。“由紀子痛苦地閉上眼，雖然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八神光的世界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她低頭看向懷中的幼苗——那微弱但堅定的心跳聲，是林陽...是她生物學父親的存在證明。

不管怎樣，她擦干眼淚，將王冠戴在頭上，我要去救他。

由紀子還想阻攔，院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眾人轉頭，看見一輛黑色面包車停在門口，車窗降下，露出阿爾法那張與光子郎相似的臉。

上車。他簡短地說，東京塔已經(jīng)開始融合了。

光子郎警惕地問：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阿爾法的表情異常復雜：時間守護者不站隊，我們修復異常。他看了眼八神光懷里的幼苗，但這次...我破例。

八神光毫不猶豫地拉開車門。臨上車前，她回頭看了眼母親：媽媽，季夏叔叔在視頻里說的阿爾法的真實身份是什么？

由紀子站在櫻花樹下，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他不是來自未來...他就是季夏設計的第一個AI，本應被刪除的初始程序。

阿爾法聞言，嘴角抽動了一下，但沒有否認。

車子發(fā)動時，八神光看到母親站在門口，手里拿著那張櫻花樹下的合影，嘴唇無聲地動著，像是在說“對不起。

東京塔的方向，天空已經(jīng)變成了不祥的紫黑色。幼苗在她懷中微微發(fā)熱，仿佛在回應她加速的心跳。

堅持住，爸爸。她在心里輕聲說，我來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