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晉王側妃
- 刺殺狗皇帝后,我們靈魂互換了!
- 蕉下刺客
- 2188字
- 2025-08-19 22:45:50
“鄭愛卿?”慕朝歌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疑問,仿佛不解他為何呆立不動。
這一聲如同驚雷,終于將鄭武當從巨大的震撼中劈醒。
一股巨大的不真實感,猛地沖垮了他的心防。
他“撲通”一聲,雙膝重重砸在金磚之上。
深深伏下身體,額頭緊貼著地面,身體因為情緒波動而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臣……臣……”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哽咽,那是巨大沖擊下最本能的反應,“臣鄭武當,叩謝陛下天恩!陛下隆恩浩蕩!臣與家姐,沒齒難忘!萬歲!萬歲!萬萬歲!”
最后那幾聲“萬歲”,喊得嘶啞而用力,幾乎破了音。
是感激?是恐懼?是茫然?或許連鄭武當自己,此刻也完全分不清了。
階下群臣,更是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今日這宣政殿,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陛下竟會主動關心臣子家眷的病情,還派了桑院判?
對象還是素來沒什么存在感,甚至有點“刺頭”的大理寺卿鄭武當?
無數道目光,在跪伏于地的鄭武當和丹陛之上的帝王身影之間,無聲地穿梭。
慕朝歌端坐龍椅,冕旒玉藻遮掩下,無人看見她悄然松了一口氣,藏在袖中的手指,也終于微微放松了些許。
這步棋,算是險險落下。
至于后續……她微微抬眼,透過玉藻的縫隙,看向殿外高遠的天空。
這深宮朝堂的戲,才剛剛拉開帷幕。
……
蘭臺宮如今可是熱鬧得不像話。
原先那雅致得帶著點哀愁氣的宮苑,眼瞅著就變了模樣。
東邊角落里辟出了一小塊箭場,豎著個嶄新的箭靶;宮墻根下平整出了一條細石子鋪就的跑道。
廊檐下,原本擺花盆的地方,如今架上了幾件看著就沉甸甸的兵器,雖未開刃,但那冷颼颼的光澤,還是透著一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氣。
宮人們個個低著頭,腳步又快又輕,大氣不敢出。
誰都瞧得出來,他們這位主子娘娘,脾氣陰晴不定,折騰人的花樣還特別……嗯,特別硬朗。
此刻,這“硬朗”的主子正黑著一張俏臉,站在那兵器架前頭。
尉遲澈心里頭的火苗子噌噌往上冒,都快把天靈蓋給頂開了。
他深吸一口氣,伸出那雙如今變得纖細白皙的手,抓住了一把硬木長弓。
沉!比他預想的沉多了!咬牙,蹬地,使出了吃奶的勁兒,臉都憋得微微泛紅,才勉強把弓身拉開一點點,手臂抖得跟秋風里的葉子似的,莫說瞄準,連維持住都艱難。
“哐當”一聲,他泄憤似的把弓扔回架子上,震得旁邊一桿長槍嗡嗡作響。
他不信邪,又轉向旁邊那對小號的石鎖。
彎腰,抓手,發力起!
那石鎖離地不過一寸,就沉重地砸回地上,差點把他那新養出來的指甲給掀了。
“廢物!”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不知道是在罵這具不中用的身體,還是在罵這故意跟他作對的石鎖。
他不死心,又抄起一柄長劍。
劍入手,那份量倒是比弓和石鎖稱手些,可當他試圖挽個劍花時,那手腕軟綿綿的愣是使不出勁道,劍尖亂晃,毫無章法,險些劃破自己的裙擺。
尉遲澈徹底僵在那兒了。
胸口劇烈起伏,不是累的,是氣的。
想他堂堂天子,文武雙全,臂能開硬弓,拳能伏猛虎,如今卻被困在這具風一吹就倒的軀殼里,連這點孩童把戲都玩不轉!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無力感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驕傲。
他黑著臉,在原地運了半天的氣,那股邪火在四肢百骸里亂竄,卻找不到出口。
最后,他幾乎是自暴自棄地擺開了架勢。
罷了,強弓硬弩不行,就先來點柔和的。
于是,蘭臺宮的庭院里,就出現了一個身姿窈窕的美人,在用最漂亮的姿態,打著最憋屈的太極。
動作緩慢,一板一眼。
若是懂行的瞧見,能看出那架勢里隱隱帶著的韌勁,絕非尋常養生操。
可尉遲澈心里苦啊!
想他練的都是殺人見血的真功夫,如今卻只能在這里慢吞吞地推手云手,野馬分鬃……
這比讓他去批十斤重的奏折還難受!
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在無聲地嘲諷他此刻的處境。
他正沉浸在悲憤情緒里無法自拔,貼身太監德祿弓著腰,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
“娘娘……”德祿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觸了霉頭,“晉王府的側妃慕氏,在宮門外求見。”
尉遲澈的動作猛地一頓。
野馬分鬃分到一半,硬生生停住。
慕蓁蓁?
這名字像根針,一下子刺破了他滿腹的憋悶,勾起了另一股更陰郁的火氣。
他立刻想起了那場混亂的宮變,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進了慕朝歌的身子的。
暗衛報上來的調查線索里,清清楚楚地指向了這個女人——慕朝歌的庶妹,慕蓁蓁!
就是她,設計陷害慕朝歌與侍衛私通,把慕朝歌逼上了弒君的死路,也把他尉遲澈扯進了這荒唐的換魂困局里!
這女人還有臉來?還挑這個時候來?
尉遲澈緩緩收了勢,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聲音冷得掉冰渣:“宣她進來。”
倒要看看,這毒婦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沒多會兒,一陣香風先飄了進來,緊接著,一個穿著大紅遍地金縷百蝶穿花裙衫的身影,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
那頭上戴的、脖子上掛的、手腕上套的,金光閃閃,寶石燦燦,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多得寵似的。
慕蓁蓁一進這蘭臺宮,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就沒閑著。
瞧瞧這重新修葺一新的宮苑,看看那價值連城的擺設,再瞥見角落里那些明顯是新添置的箭靶兵器,她心里頭那股子酸水咕嘟咕嘟直往外冒。
陛下竟然為她如此費心改造宮苑?這賤人捅了狗皇帝一刀沒死成,反倒因禍得福了?
她壓下嫉妒,臉上堆起假模假式的笑,規規矩矩地行禮:“妾身參見慕妃娘娘,娘娘萬福。”
尉遲澈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沒叫起,只對左右揮了揮手。
德祿立刻領著所有宮人退得遠遠的,庭院里只剩下他們“姐妹”二人。
屏退了旁人,慕蓁蓁那副恭敬的面具瞬間就撕了下來。
她直起身,用帕子掩著嘴,咯咯一笑,那笑聲又尖又假:“多日不見,姐姐這宮里真是越發精致了,看來陛下對姐姐還真是……嗯,格外關照呢。”
話里的酸味幾乎能腌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