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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歐陸烽火:雇傭兵與‘黃禍’論

  • 朕的大清不能亡
  • 晴云先生
  • 5398字
  • 2025-07-31 10:32:27

金灣港的烽煙尚未散盡,婆羅洲的黃金與橡膠正通過不斷擴大的船隊,源源不斷輸往帝國腹地。五臺山潛龍山莊主控樓內,那份標注著南洋據點與航線的巨大海圖上,代表大清勢力的金色龍紋正頑強地向南延伸。然而,福臨的目光,卻如同盤旋于九天之上的鷹隼,銳利地轉向了地圖的另一端——那片被無數王國、公國、城邦撕裂,正因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末代國王卡洛斯二世(Charles II)的垂死而暗流洶涌的歐羅巴大陸!

一份由“潛龍衛”潛伏于阿姆斯特丹、倫敦、巴黎、維也納的秘諜,耗費數月、通過重重加密渠道匯總而來的絕密情報卷宗,此刻正攤開在福臨的紫檀木案上。卷宗內,字字句句都彌漫著舊大陸權力更迭的血腥與硝煙:

“西班牙王卡洛斯二世,病入膏肓,無嗣!遺囑將王位傳予其姐瑪麗亞·特蕾莎(Maria Theresa)之外孫——法國波旁王室之安茹公爵腓力(Philip of Anjou)!然奧地利哈布斯堡皇帝利奧波德一世(Leopold I),以其妻瑪格麗特·特蕾莎(Margaret Theresa)亦為卡洛斯二世之姐為由,宣稱其子查理大公(Archduke Charles)方為合法繼承人!”

“法蘭西‘太陽王’路易十四(Louis XIV),野心昭然!若其孫腓力繼位西葡及龐大海外殖民地,則法國將成歐陸絕對霸主!哈布斯堡家族及神圣羅馬帝國諸邦,絕難容忍!”

“英格蘭、荷蘭(聯省共和國),素恐法國獨大,破壞歐陸均勢!已秘密接觸利奧波德一世,結‘大同盟’(Grand Alliance)之雛形!”

“教皇國、薩伏依、勃蘭登堡等邦,首鼠兩端,待價而沽!”

“歐陸諸國,擴軍備戰!火藥桶…一觸即發!”

福臨的指尖,緩緩劃過地圖上那些標注著緊張對峙的王國邊界線。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洞悉一切的弧度。

*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歷史上那場幾乎耗盡歐陸諸國元氣的漫長絞肉機…果然如約而至!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李進忠!”福臨的聲音帶著一種掌控棋局的沉穩。

“奴才在!”

“傳朕旨意!”

“第一,命理藩院,以‘大清皇帝特使’名義,密遣精干使團,持國書重禮,分赴維也納、凡爾賽、倫敦、海牙!國書主旨:**大清無意涉足歐陸紛爭,唯愿與各方保持友好通商!**然…”福臨眼中精光一閃,“使團另有密旨:**向交戰各方,尤其是法國、奧地利、英國、荷蘭…兜售軍火!**燧發II型火槍、‘神機炮’(迫擊炮)、精鋼刀劍鎧甲…乃至…‘神火’驅動之新式火炮(限量)!價格…隨行就市,上不封頂!可用金銀、硝石、硫磺、優質船材、乃至…熟練工匠(自愿)支付!告訴那些歐羅巴的國王公爵們,朕的軍械,質優價廉,童叟無欺!”

“第二,命黑龍江將軍沙爾虎達!征北戰事暫緩(雅克薩圍困已進入消耗階段),即刻從麾下索倫勁旅、八旗馬隊、蒙古附庸騎兵中,**精選悍勇善戰、弓馬嫻熟之勇士五千!**配發雙份餉銀、精良裝備(新式燧發槍+傳統弓箭馬刀)!組成…**‘北風’雇傭軍團!**命其部最驍勇善戰、通曉蒙古語及簡單俄語之悍將巴特爾為軍團長!”

“第三,命‘潛龍衛’歐陸秘諜網絡,全力運作!收集交戰各方兵力部署、將領情報、戰場態勢!評估其雇傭需求及支付能力!**為‘北風’軍團尋找最‘合適’的雇主!**原則只有一個:**誰給錢多,就幫誰打仗!**但…絕不同時受雇于交戰雙方!朕要的是信譽和…長久的生意!”

“第四,”福臨的聲音帶著一絲冷酷的算計,“命格物院湯若望,于‘天機閣’外另設‘軍器坊’!專司軍火仿制(針對繳獲的歐洲火繩槍、輕型炮)及改良!產量…必須跟上需求!朕要讓歐羅巴的每一場戰役…都飄蕩著大清火藥的硝煙!流淌著用大清武器制造的血河!”

一連串指令,如同精準的手術刀,切入歐陸紛爭的核心!軍火貿易!雇傭兵輸出!福臨要用大清領先的軍事科技和剽悍的東方戰士,作為撬動歐陸天平、榨取財富與資源的杠桿!他要讓這場注定慘烈的戰爭,燃燒得更加猛烈,消耗得更加徹底!而大清,則穩坐釣魚臺,坐收漁利!

“嗻!奴才即刻去辦!”李進忠領命,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陛下此計,簡直毒辣到了極致!又高明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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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月后,歐洲,低地國家(尼德蘭)前線。

陰沉的天空下,泥濘的田野被連綿的雨水泡得如同沼澤。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和尸體腐爛的惡臭。這里是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最先點燃的烽火線之一。一座由荷蘭軍隊據守的要塞城鎮,正遭受著法軍精銳的猛攻。

法軍陣地上,穿著華麗藍色制服的法蘭西近衛軍和瑞士雇傭兵團,在軍官的嘶吼下,排著整齊的線列,冒著守軍猛烈的火繩槍和輕型火炮射擊,踩著泥濘和同袍的尸體,艱難地向前推進。燧發槍的齊射聲此起彼伏,鉛彈如同飛蝗般射向要塞城墻,打得磚石碎屑紛飛。然而,守軍的抵抗異常頑強,法軍的攻勢在付出了慘重代價后,又一次被擊退。

“該死的荷蘭佬!該死的爛泥!”法軍前線指揮官,一位年輕的公爵,憤怒地將沾滿泥漿的白手套摔在地上。他的部隊疲憊不堪,士氣低落。增援?本土的兵員和補給線都吃緊。雇傭兵?那些德意志和瑞士的雇傭兵要價越來越高,戰斗力卻越來越不可靠!

“將軍!將軍!”一名副官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騎馬沖了過來,差點在泥地里滑倒,“來了!他們來了!東方的‘北風’!巴特爾將軍和他的軍團到了!”

年輕的公爵猛地抬頭!只見泥濘道路的盡頭,一支迥異于歐陸軍隊的騎兵洪流,正以一種沉默而極具壓迫感的方式緩緩逼近!

沒有華麗的制服,只有清一色的深灰色棉甲(內襯鐵片)或堅韌的皮襖!沒有整齊的線列,而是松散卻充滿爆發力的集群!他們大多身材敦實,面容粗獷,顴骨高聳,細長的眼眸中閃爍著如同西伯利亞狼群般的冰冷與野性!馬背上掛著硬弓、箭囊,腰間挎著鋒利的馬刀,許多人背上還斜挎著一桿造型奇特、槍管修長的火槍(燧發II型)!

為首一員大將,正是索倫勇士巴特爾!他端坐在一匹異常神駿的頓河馬上(繳獲自哥薩克),身披一件厚重的黑色熊皮大氅,臉上涂抹著防凍的油脂和炭灰,只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他手中握著一桿特制的、槍管更長、帶有簡易標尺的燧發槍,槍托上烙印著猙獰的狼頭標記。

這支沉默的東方軍團甫一出現,就吸引了整個戰場所有人的目光。法軍士兵好奇中帶著一絲敬畏,荷蘭守軍則感到了莫名的寒意。

“巴特爾將軍!”年輕公爵強壓激動,策馬迎上,“歡迎!法蘭西歡迎最勇猛的東方戰士!你們…何時可以投入戰斗?”

巴特爾勒住馬,目光掃過前方那座在炮火中屹立的要塞和泥濘中遍布的法軍尸體,用生硬但清晰的蒙古腔法語(突擊學習的)回答:“現在。目標?”

“那座該死的要塞!正門!”公爵指著目標,咬牙切齒,“只要拿下它,里面的荷蘭佬就完了!”

巴特爾微微頷首,沒有多余的話語。他舉起右手,做了幾個簡單的手勢。五千“北風”雇傭兵如同精密的機器,瞬間行動起來!

一部分索倫神射手如同鬼魅般下馬,消失在戰場側翼的灌木叢和殘垣斷壁間。他們手中的燧發槍(或強弓)如同死神的眼睛,鎖定了要塞墻頭那些暴露的守軍軍官和炮手。

另一部分蒙古和八旗騎兵,則從馬鞍旁的皮袋中取出一種圓形的、帶著木柄的鐵疙瘩——格物院特制的**掌心雷**(早期手榴彈雛形)!

巴特爾本人則帶領最精銳的數百索倫、蒙古重騎兵,緩緩抽出了雪亮的馬刀,如同即將撲食的猛虎!

“進攻!”巴特爾一聲低吼,如同悶雷!

“嗚——!”凄厲的骨哨聲撕裂戰場!

幾乎在哨聲響起的同時!

“砰!砰!砰!砰——!”潛伏的索倫神射手率先開火!要塞墻頭上幾個揮舞指揮刀、裝填火炮的荷蘭軍官和炮手,瞬間被精準爆頭或射穿咽喉!守軍的指揮和火力為之一滯!

“放!”巴特爾再次下令!

數百名蒙古騎兵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出!他們控馬技術出神入化,在泥濘中依舊保持著驚人的速度!在進入守軍火繩槍射程邊緣的剎那,他們猛地將點燃引信的掌心雷奮力擲出!

“嗖!嗖!嗖!”

數十枚冒著青煙的掌心雷劃過一道道弧線,精準地越過城墻垛口,落入要塞內部和墻頭守軍人群之中!

“轟!轟!轟!轟——!!!”

一連串劇烈的爆炸在要塞內部和墻頭猛烈綻放!火光沖天!預制破片和沖擊波如同死神的鐮刀橫掃!荷蘭守軍猝不及防,瞬間被炸得血肉橫飛,慘叫連連!濃煙和混亂籠罩了墻頭!

“殺——!”巴特爾如同猛虎下山!一夾馬腹,率領著蓄勢待發的重騎兵,如同黑色的鋼鐵洪流,趁著爆炸的余威和守軍的混亂,直撲要塞那被炸得搖搖欲墜的正門!

“為了黃金!為了大汗(指皇帝)!”雇傭兵們發出野性的戰吼!馬刀在陰沉的天空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索倫獵手們緊隨其后,如同跗骨之蛆,用精準的射擊壓制任何試圖反抗的火力點!

法軍陣地上,所有軍官和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電光火石般的突襲!從骨哨響起到騎兵沖鋒,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狠辣高效!那精準的狙擊,那恐怖的爆炸物,那無畏的沖鋒…完全顛覆了他們對戰爭的認知!

當巴特爾一馬當先,用特制燧發槍轟開搖搖欲墜的城門門栓,率領重騎兵如同尖刀般突入要塞時,這場戰斗已經沒有了懸念。殘余的荷蘭守軍在東方狼群的砍殺和索倫獵手的狙擊中迅速崩潰。

僅僅半個時辰!這座讓法軍精銳久攻不克、損失慘重的要塞,便插上了法蘭西的鳶尾花旗!而飄揚在城頭最高處的,是一面繡著猙獰狼頭、象征著“北風”雇傭軍團的黑色戰旗!

“上帝啊…這…這就是東方的力量?”年輕公爵看著要塞內遍地的荷蘭守軍尸體和正在肅清殘敵、沉默而高效的東方戰士,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震撼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這些來自遙遠東方的戰士,他們的戰術、他們的武器、他們那種漠視生死的冰冷…都讓人不寒而栗。

巴特爾走到公爵面前,沾滿血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伸出手:“要塞。拿下。傭金。加倍。”他的法語依舊生硬,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給!加倍!立刻支付!”公爵回過神來,忙不迭地答應。能用金錢買來如此高效的勝利,太值了!

“北風”雇傭軍團首戰告捷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傳遍了整個歐陸戰場!其恐怖的攻堅效率、獨特的戰術(尤其是掌心雷和精準狙擊)、以及冷酷無情的戰斗風格,震撼了所有交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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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凡爾賽宮,鏡廳。

“太陽王”路易十四,這位以雄才大略和奢華無度著稱的君主,正看著一份來自前線的加急戰報和一份來自大清特使的軍火報價清單,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看看!看看!朕的東方朋友們,是多么的高效!”路易十四對身邊的重臣們揮舞著戰報,“巴特爾將軍和他的勇士們,只用了一次沖鋒,就撕碎了荷蘭佬的烏龜殼!這比我們那些昂貴的瑞士人可靠多了!”他又拿起那份清單,“再看看這些軍火!精良的燧發槍!威力巨大的‘神機炮’!還有那種能扔出去爆炸的‘掌心雷’!價格…只有英國佬走私貨的一半!有了這些,朕的軍隊將如虎添翼!奧地利人和那些叛徒聯盟…等著顫抖吧!”

“陛下圣明!”重臣們紛紛附和,心中卻各懷心思。東方的雇傭兵和軍火,力量確實強大,但這股力量…是否可控?

維也納,美泉宮。

神圣羅馬帝國皇帝利奧波德一世,同樣收到了關于“北風”軍團首戰和軍火報價的消息。他臉色陰沉,眼中充滿了憂慮和嫉妒。

“五千人…就攻陷了布雷達那樣的要塞?法國人從哪里找來的這些魔鬼?”他轉向自己的情報大臣,“立刻!立刻聯系大清特使!我們也需要雇傭這樣的軍隊!我們也需要購買他們的武器!無論多少錢!絕不能讓路易十四獨享這股力量!”

倫敦,白廳。

英國女王安妮(Anne)和她的樞密院重臣們,氣氛凝重。海軍大臣拿著“潛龍衛”秘諜提供的、關于大清向法、奧兩國大規模輸出軍火和雇傭兵的情報,憂心忡忡:“陛下,諸位閣下!清國人正在瘋狂地向歐陸傾銷死亡!他們的雇傭兵如同瘟疫,他們的武器改變了戰爭規則!法國和奧地利獲得了這些,這場戰爭的平衡將被徹底打破!消耗戰…可能無法如我們所愿地持續下去!更可怕的是…”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寒意,“這些來自東方的‘黃禍’…他們展現出的力量和組織,遠超我們的想象!一旦歐陸在清國武器的荼毒下精疲力竭,誰…來阻止這頭東方巨龍的下一個目標?”

“黃禍…”這個詞如同魔咒,瞬間在樞密廳內引起一片壓抑的驚呼和竊竊私語。一種對未知強大力量的恐懼,開始在向來以離岸平衡手自居的英國決策層心中蔓延。

海牙,荷蘭議會。

氣氛更加絕望。作為戰爭前線,荷蘭人首當其沖地感受到了“北風”軍團和清國武器的恐怖威力。議員們看著前線不斷傳來的壞消息和節節攀升的軍費開支(很大一部分流入了清國特使的口袋),欲哭無淚。

“我們…我們是在為自己的掘墓人付錢嗎?”一位議員絕望地哀嘆,“清國人的武器殺死了我們的小伙子!清國人的雇傭兵在為法國人攻城略地!而我們…還要付錢給他們去買更多的武器來殺我們的人?上帝啊…這簡直是地獄般的循環!”

恐慌在蔓延,流言在滋生。從凡爾賽到維也納,從倫敦到海牙,在宮廷的密室、議會的爭吵、酒館的喧鬧、甚至教堂的祈禱聲中,一個充滿種族主義恐懼和妖魔化想象的名詞,如同幽靈般不脛而走,愈演愈烈——**“黃禍”(Yellow Peril)!**

傳聞中,來自遙遠東方的清國皇帝,是一個擁有撒旦智慧的暴君!他驅使著如同蝗蟲般無窮無盡、冷酷無情的黃色人種軍隊(“北風”軍團被描述成其先鋒)!他用邪惡的機器(蒸汽機、軍械)武裝他們!他挑動歐陸的戰爭,向雙方出售死亡,只為榨干基督徒的財富,削弱白人的力量!最終目的…是將整個歐羅巴乃至世界,都納入他那黑暗的東方帝國版圖!

“他們不是來幫助任何一方的!他們是來毀滅所有文明的!”

“上帝啊!懲罰這些異教徒!拯救你的子民吧!”

“警惕東方!警惕黃禍!”

恐懼的種子一旦播下,便在戰火的澆灌下瘋狂生長。大清通過雇傭兵和軍火貿易在歐陸攫取著驚人的財富和資源(成船的金銀、硝石、優質木材、甚至被誘拐或自愿前來的熟練工匠正源源不斷運回國內),卻也為自己塑造了一個強大、冷酷、充滿威脅的“惡魔”形象。福臨遙控歐陸烽火的“神器”,在帶來巨大利益的同時,也悄然引燃了西方世界對東方巨龍最深沉的恐懼與敵意。這敵意,終將在未來,化作滔天的巨浪反噬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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