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宏昇集團的大廈前，余虞摘下墨鏡，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時隔多年，她余虞終于能再次演惡毒女人了！她還挺想念那種肆意妄為的感覺。

沒攝影機？沒事，她會更有代入感。

沒觀眾？不，經此一站，她相信集團上下大大小小的員工都會聽到她的戰績。

帶著必勝的囂張氣焰，余虞收斂了笑容，目不斜視，昂首挺胸地邁進大門。為了符合人設，她今天特意往華麗風靠攏。

上身是酒紅色綢面襯衫配上細長的金屬項鏈，下裝是黑色亮片短裙，再著酷颯的黑色長筒靴，頗似90年代的港星。看見前臺小姐眼中藏不住的驚艷，她自信地撩了撩垂在身前的卷發，抬起下巴，十分高傲。

“我找你們祁總，祁、既、白。”說到“祁既白”三字，她特意延長語調，曖昧又親密。

前臺小姐欲言又止。

難道這就是持靚行兇嗎？啥也沒說就要見總裁，她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余虞上半個身子自然地搭在前臺，燦若繁星的眸子直直地注視工作人員，嗤笑道：“別那么看著我，搞得我像犯罪分子似的。我姓余，是你們祁總的未婚妻。不信的話你就打去問問。”

她話音一轉，“還是說，就算是未婚妻也得先預約？”她的語氣漸漸不耐，眼神銳利，令前臺小姐不敢多言。

“好、好，”前臺小姐猛地低頭，躲開她的目光，在機器上點了幾下后，道：“已為您接通總裁專線。”

“嗯。”余虞的面色和緩些許。

一會兒，前臺小姐關上電話，眼神躲閃，面上是揮之不去的尷尬。

“很抱歉余小姐，恕我不能讓您進去，”她的語氣慎重，似是遇見什么棘手的難題，“線路突然故障，我無法核實您的身份。”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是心虛至極。

“你說什么？”余虞語氣不善。

她搭在前臺的雙臂下意識抽離，雙手交叉抱胸，展現極強的攻擊性，活脫脫的一副盛氣凌人的千金大小姐。

見狀，前臺又信了幾分，緊張地立在原地。

她當然相信余虞是祁總未來的太太！這長相，這氣質，還有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勢，和祁既白如出一轍。

但是程助理不發話，她怎么敢讓人上去？她只是個小蝦米，得罪誰都沒好果子吃。

不放人上去，大領導也許會不高興；放人上去，程助理一定會讓她卷鋪蓋走人。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咳咳，”前臺小姐想緩和氣氛，道：“要不您先去休息室等等？興許電路等等就修好了。休息室有空調，有水果，您可以試試。”

就是別為難她這個小蝦米了，她真的快哭了！

余虞眼睛微瞇，不接她的話：“這樣吧，我打電話給你們祁總，讓他下來接。”

幾個電話下去全被拒絕，連帶著前臺的眼里都露出點同情。

“您還是去休息室歇歇吧。”她好心出聲。

“這……”余虞還未回答，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余小姐，好久不見啊。”程時皮笑肉不笑地向她打招呼，并順勢向她鞠躬，道：“上次一別，不過短短數小時，您的變化真是讓在下驚訝。”

果然是人靠衣裝，打扮好點后，身上的窮酸味徹底沒了，就像是真正的祁家人。

余虞頷首，應了他的問候。見到程時后面的五六個處于警戒狀態的安保人員后，她眉頭微蹙，頓生異樣之感。

這個仗勢不像接老板娘的，倒像審犯人的。誰家好人手上會有記錄儀？欺負她沒工作經驗是吧，她可是看過相關影視劇的！

“程助理，你這是……”

程時表情凝重，嘴角繃著：“余小姐，真是萬分抱歉！您涉嫌核心項目的泄露，需要移步至VIP室完成合規審查，還請您跟我走一趟。”

說到這里，他壓低聲音：“董事長正在監控室，祁總此刻不便出面，還請您配合。”

好大一個屎盆子！她說呢，怎么電話打不通，祁既白也不出來，合著是在這兒等著她啊。

余虞怒極反笑，這是想整人反被整了嗎！？

難怪祁既白想盡辦法想把這人調走，就程時的膽子還有應對的能力，留在身邊必然是個禍患。

雖然不知道站在程時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但不妨礙她甩臉子。

“配合？”余虞斜睨著他，面帶淺淺的嘲笑：“程助理希望我怎么個配合？是上交手機，再老老實實地被拘在你口中的VIP室？程助理，侮辱人也不是這么侮辱的吧。”

程時被她不加遮掩的嘲諷刺得下不來臺，狐貍眼里盡是冷然。

“恕我直言，您的來歷成疑。在余小姐您出現之前，集團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危機。您目前住在祁總的房子里，比任何人都有機會竊取資料。此次泄露的信息，正好與祁總手上的資料吻合。”

程時的臉上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還是說，您根本不在意祁總的前途？”

盡管他的語氣溫和，但話里話外都是威脅。

接受調查，勢必會陷入程時設定好的圈套，陷入被動。不接受就會被扣上一頂名為懷疑的帽子，更甚者，會讓她與祁既白離心。

當然，前提是她和祁既白沒有事先通過氣。

“好好好，”余虞突然大笑，雙手合拍幾下，險些笑得岔氣。

程時靜靜地看著她發瘋，待她氣息平穩后，就聽她問道：“不知程助理是什么大學出來的？學的又是什么專業？”

問這個做什么？簡直毫不相干。

目前余虞的身份還是祁既白的未婚妻，程時不好直接拂她的面，便皺著眉頭，回答：“本科是在A大讀金融，后來在QS排名前10的大學讀研。”

這是程時光輝的履歷之一，他向來引以為傲。

提到自己的得意之處，他眉梢間都透著一股高傲，“難道余小姐也想去讀書？我確實有幾個好友在A大任教，您想去旁聽也不難。就是國外的學校有點難，得查您的底細。”他不由得顯露出對余虞的鄙夷。

窮鄉僻壤出來的野丫頭，估計連書都沒怎么念過。

聞言，余虞低低地笑，道：“那就謝謝你的好意了，我目前不需要。我問這些，只是想確定一件事。”

她抬眼，“既然程助理你的知識豐富，想來也對法律很了解吧？”說到這兒，她的眼神犀利起來，道：“請問董事長簽字的文件在哪兒？檢查設備的國家安全認證編號是什么？決議記錄又在什么地方？”

“還是說，你手上什么也沒有，就匆匆趕過來抓人了？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可是要坐牢的，程助理。”余虞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