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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沙海迷蹤,古墟魅影

焚天沙漠的熱風裹挾著沙礫,打在林縛臉上生疼。他將陳石護在懷里,用靈力在三人周身撐起屏障,抵擋著灼人的熱浪。李長風手持流云劍,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劍身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這鬼地方比雪域還難熬?!崩铋L風抹了把臉上的汗,“尋靈盤有反應嗎?”

林縛低頭看向掌心的青銅羅盤,盤面指針正圍著中心刻度瘋狂轉動,邊緣的符文忽明忽暗。他眉頭微蹙:“不對勁,靈珠的氣息很混亂,像是被什么東西干擾了?!?

話音未落,前方的沙丘突然塌陷,黃沙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一只覆蓋著赤鱗的巨爪猛地拍出,沙礫在爪風下化作齏粉。林縛瞳孔驟縮,抱著陳石側身急退,斬靈刀瞬間出鞘,金色刀芒與巨爪碰撞,發出刺耳的金屬交鳴聲。

“是沙暴妖!”李長風的流云劍化作青虹,纏住了從沙坑中鉆出的龐然大物,“這畜生皮糙肉厚,小心它的酸液噴吐!”

那沙暴妖形如巨蜥,體長近十丈,背上覆蓋著蜂窩狀的骨甲,每塊骨甲間都流淌著墨綠色的粘液。它張開布滿獠牙的巨口,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黃沙隨著吼聲凝聚成漩渦,朝著三人席卷而來。

林縛將陳石護在身后,斬靈刀劃出三道交叉刀芒,硬生生將沙漩渦劈成碎片。他注意到沙暴妖脖頸處的鱗片顏色較淺,那里應當是它的弱點。

“打它脖子!”林縛喊道。

李長風會意,流云劍暴漲數丈,化作一道青光刺向沙暴妖的脖頸。沙暴妖顯然察覺到危險,猛地扭動身體,骨甲與劍身碰撞,迸射出火星。就在這剎那間隙,林縛已欺身而上,斬靈刀凝聚著全身靈力,如流星般斬向那處薄弱點。

“噗嗤!”

金色刀芒沒入赤鱗,墨綠色的血液噴涌而出,落在沙地上蒸騰起白煙。沙暴妖發出凄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在沙地上瘋狂翻滾,掀起漫天黃沙。

“快走!血腥味會引來更多妖獸!”李長風拽著林縛后退,三人剛跑出百丈,身后就傳來此起彼伏的獸吼,數道黑影從沙丘后竄出,撕咬著沙暴妖的尸體。

林縛看著那些爭搶食物的妖獸,心中泛起不安:“這沙漠的妖獸似乎格外狂暴。”

“焚天沙漠本就是上古戰場遺跡,地下埋著無數怨靈。”李長風喘著氣解釋,“加上血神即將降臨,天地間的煞氣越來越重,這些妖獸早就被戾氣浸染得失去理智了?!?

陳石突然指著前方:“師哥,你看那是什么?”

三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的沙丘頂端,站著個身披黑袍的身影。那人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手中卻舉著塊青銅令牌,令牌的輪廓竟與林縛懷中的鎮北軍令牌極為相似。

“血影教的人?”李長風握緊長劍。

林縛卻搖了搖頭:“他身上沒有陰煞之氣?!?

就在這時,那黑袍人突然轉身,朝著三人的方向揮了揮手,隨即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沙丘背后。尋靈盤的指針恰在此時劇烈跳動,竟與黑袍人消失的方向完全一致。

“追上去看看?!绷挚`當機立斷,“靈珠的氣息突然清晰了。”

三人加快速度,追到沙丘頂端時,卻只看到一串奇怪的腳印。那腳印形如馬蹄,卻比尋常馬蹄大出數倍,每個腳印中央都鑲嵌著枚菱形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銀光。

“是鱗馬族的蹤跡?!崩铋L風蹲下身檢查腳印,“鱗馬族是沙漠中的古老部族,據說他們世代守護著焚天沙漠的秘密?!?

陳石突然指著腳印延伸的方向:“那些鱗片在發光!”

只見那些菱形鱗片正沿著腳印排列成線,在黃沙中勾勒出淡淡的光軌。光軌盡頭是座被風沙半掩埋的石城,城墻由黑色巨石砌成,上面雕刻著無數劍痕與爪印,顯然經歷過慘烈的廝殺。

“是古戰場的廢墟。”林縛望著石城中央那座高聳的尖塔,“尋靈盤的指針指向那里。”

三人踏入石城時,腳下的沙礫發出“咯吱”聲,像是踩在枯骨上。城墻內側的石壁上,布滿了模糊的壁畫,畫中是身披鎧甲的戰士與妖獸廝殺的場景,最頂端的壁畫卻刻著四顆發光的珠子,正是四象靈珠的圖案。

“看來鱗馬族把我們引到這里,是想告訴我們什么?!崩铋L風撫摸著壁畫,“你看這里,青龍珠被供奉在塔尖?!?

話音剛落,整座石城突然劇烈震顫,地面裂開蛛網般的縫隙。林縛懷中的青銅令牌驟然飛出,懸浮在半空發出金光,令牌背面的凹槽與石壁上的青龍珠圖案完美契合。

“轟隆——”

石城中央的尖塔頂端裂開道口子,一道青色光柱直沖云霄。尋靈盤的指針瘋狂轉動,最終定格在塔頂。

“青龍珠果然在這里!”陳石興奮地拍手,卻被林縛按住肩膀。

“不對勁,太順利了?!绷挚`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街道,“鱗馬族為何要幫我們?血影教的人又在哪里?”

李長風突然指向街道盡頭:“看那里!”

只見數十名鱗馬族人正跪在地上,他們的身體被黑色鎖鏈穿透琵琶骨,鮮血染紅了身下的黃沙。為首那名鱗馬族老者胸口插著柄骨刃,臨死前伸出的手指,正指向塔頂的方向。

“是血影教干的!”李長風拔劍出鞘,“他們故意留下線索,引我們來這里!”

林縛抬頭望向塔頂,青色光柱中隱約有黑影晃動。他祭出斬靈刀,金色刀芒劈開前方的迷霧,只見塔頂平臺上站著個黑袍人,手中正托著顆青色的珠子——正是青龍珠!

那黑袍人緩緩轉身,斗笠下露出張布滿鱗片的臉,竟是名鱗馬族人!

“你是誰?”林縛厲聲喝問。

黑袍人發出桀桀怪笑,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吾乃鱗馬族的叛徒,血影教護法——沙煞。”他將青龍珠拋向空中,珠子立刻被黑霧包裹,“教主早就料到你們會來,特意讓我在此等候?!?

“你為何要背叛族人?”陳石怒視著他。

沙煞撫摸著臉上的鱗片,眼中閃過瘋狂:“背叛?不,我是在為鱗馬族尋找新的出路!血神大人承諾,只要助他降臨,便賜我族永恒的生命!”他猛地扯掉黑袍,露出布滿符咒的身軀,“你們以為憑這點本事就能奪走青龍珠?太天真了!”

隨著他的話音,石城的地面突然裂開,無數只骨爪從地下伸出,抓住了三人的腳踝。那些骨爪的主人緩緩爬出,竟是些由枯骨與黃沙組成的傀儡,眼眶中燃燒著幽綠的火焰。

“這些是上古戰場的亡魂,被我用禁術煉制成沙傀儡?!鄙成窂堥_雙臂,沙傀儡如同潮水般涌來,“今天,就讓你們成為它們的養料!”

李長風率先出手,流云劍化作萬千光點,劍氣掃過之處,沙傀儡紛紛潰散。但更多的傀儡從裂縫中爬出,很快又重新凝聚成形。

“它們殺不死!”李長風急道,“必須找到操控核心!”

林縛注意到沙煞手中握著枚黑色骨笛,每當他吹奏時,沙傀儡的攻勢就會變得更加猛烈。他當即做出決斷:“李大哥纏住傀儡,我去奪骨笛!”

“小心!”

林縛施展身法,在沙傀儡的縫隙中穿梭,斬靈刀不斷揮出刀芒,暫時逼退圍上來的傀儡。沙煞見狀,突然將骨笛指向天空,黑霧中的青龍珠猛地爆發出刺眼的青光,無數道風刃從珠子里射出,朝著林縛劈來。

“青龍珠的力量竟被他操控了!”林縛心中一驚,連忙運轉靈力抵擋。風刃切開他的衣袖,在手臂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滴落在沙地上,竟讓那些沙傀儡露出畏懼之色。

“噬靈道體的精血!”沙煞眼中閃過貪婪,“抓住他!教主說了,這具身體是最好的容器!”

沙傀儡們不顧傷痛,再次涌來。林縛突然想起父親信中提到的青銅令牌,他伸手抓住懸浮在空中的令牌,將靈力注入其中。令牌瞬間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金光所過之處,沙傀儡如同冰雪消融般化為飛灰。

“鎮北軍的破邪符!”沙煞臉色劇變,“你怎么會有這個?”

林縛沒有回答,借著金光掩護,縱身躍至塔頂。斬靈刀帶著破風之聲,直劈沙煞手中的骨笛。沙煞連忙后退,骨笛卻被刀氣擦中,裂開道縫隙。

隨著骨笛受損,沙傀儡的動作明顯變得遲緩。李長風抓住機會,流云劍化作青虹,刺穿了最前方那具傀儡的頭顱。令人驚訝的是,那傀儡頭顱中竟藏著顆黑色的晶石,晶石破碎后,周圍的十數具傀儡同時潰散。

“找到了!傀儡的核心是黑晶石!”李長風大喊。

林縛立刻調整目標,斬靈刀專挑傀儡頭顱劈砍。果然,每擊碎一顆黑晶石,就有一群傀儡失去行動力。沙煞見狀氣急敗壞,親自朝著林縛撲來,他的雙手化作骨爪,指甲上覆蓋著墨綠色的毒液。

“去死吧!”

林縛側身避開爪擊,斬靈刀反手斬向沙煞的手腕。沙煞慘叫一聲,左手被齊腕斬斷,黑色的血液噴濺在青龍珠上,珠子的青光瞬間黯淡下去。

“我的手!”沙煞捂著傷口后退,眼中充滿怨毒,“我要你們陪葬!”

他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骨笛上,裂縫處竟滲出黑色的霧氣。整座石城開始劇烈晃動,地下傳來龍吟般的咆哮,一條由黃沙組成的巨龍從地縫中鉆出,張開巨口咬向林縛。

“是沙煞的本命神通——黃沙滅世龍!”李長風臉色大變,“快躲開!被它吞下去連元神都剩不下!”

林縛卻沒有退避,他將青銅令牌與斬靈刀并在一起,兩股金色靈力相互融合,形成一柄丈許長的光刃。

“父親教我的最后一招——破妄斬!”

光刃斬落,金色與黃色的能量碰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黃沙巨龍被從中劈開,化作漫天沙礫。沙煞被余波震飛,重重摔在塔頂,口中不斷涌出黑血。

林縛一步步走向他,斬靈刀指著他的咽喉:“說,血影教主為什么要找四象靈珠?”

沙煞咳出碎骨,臉上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他要……用靈珠……復活……”

話未說完,他的頭顱突然爆開,一道黑影從里面竄出,化作只黑色蝙蝠,朝著西方飛去。李長風想要追擊,卻被林縛攔住。

“是血影教的搜魂符,他寧愿自毀元神也要保守秘密?!绷挚`撿起地上的骨笛,“看來靈珠的用途遠比我們想象的重要。”

陳石爬上塔頂,指著青龍珠:“師哥,珠子!”

那青龍珠失去黑霧包裹,正散發著柔和的青光,懸浮在半空。林縛伸手去接,指尖剛觸碰到珠子,腦海中突然涌入無數畫面——身披青甲的戰士騎著青龍,在沙漠中與妖獸廝殺;鱗馬族人用鮮血祭祀靈珠;血影教主的青銅面具在祭壇上發光……

“這些是……青龍珠的記憶?”林縛捂著額頭,“里面提到了白虎珠的線索,在萬妖谷的妖帝陵寢?!?

李長風拿起地上的黑色晶石:“這些晶石里殘留著血影教的咒文,看來他們早就開始研究如何利用古戰場的怨靈了?!?

就在這時,林縛懷中的傳訊玉符突然亮起,楚瑤的聲音帶著焦急傳來:“林縛!不好了!萬妖谷的妖族突然大舉入侵南域,據說他們的王得到了白虎珠,正在召集各族準備開啟妖帝陵!”

林縛心中一沉:“他們怎么會這么快找到白虎珠?”

“更糟的是,血影教的人也加入了戰局,南域的修士死傷慘重!”楚瑤的聲音帶著喘息,“我已經帶著冰靈谷的弟子趕往南域支援,你們找到青龍珠后,立刻來萬妖谷匯合!”

“我們馬上過去!”

玉符的光芒熄滅,林縛握緊青龍珠,珠子的青光在他掌心流轉,融入他的靈力之中。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變得更加精純,斬靈刀上的金光也愈發耀眼。

“看來靈珠不僅是封印血神的關鍵,還能增強修士的力量。”李長風望著西方,“血影教和妖族勾結,恐怕不只是為了靈珠那么簡單?!?

陳石突然指著遠處的地平線:“那是什么?”

只見西方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橫貫天際的黑色裂縫,裂縫中不斷有妖獸涌出,遮天蔽日。裂縫下方,隱約能看到座巨大的山谷,山谷周圍纏繞著紫色的妖氣,正是萬妖谷的方向。

“妖帝陵要開啟了。”林縛將青龍珠收入儲物袋,“我們必須盡快趕過去,不能讓白虎珠落入他們手中?!?

三人剛走下塔頂,就看到石城門口站著個鱗馬族人。那人渾身是傷,卻挺直了脊梁,手中捧著塊晶瑩的鱗片,正是之前指引他們的黑袍人。

“多謝諸位為我族除害。”鱗馬族人單膝跪地,將鱗片呈上,“這是族中至寶‘避妖鱗’,可在萬妖谷中隱匿氣息。我族世代守護靈珠,卻出了沙煞這樣的叛徒,實在愧對先祖?!?

林縛扶起他:“這不是你們的錯。”

“血影教的真正目的,是想用四象靈珠打開妖帝陵的封印,釋放里面的‘噬靈妖帝’?!摈[馬族人低聲道,“傳說妖帝陵中藏著上古的禁術,能將血神的力量轉化為己用?!?

林縛心中劇震:“噬靈妖帝?”

“那是比血神更恐怖的存在。”鱗馬族人的眼中充滿恐懼,“千萬年前,正是妖帝與血神聯手,才造成了那場浩劫。若讓他們再次聯手,整個東域都會化為煉獄?!?

他指向南方:“從這里穿過黑風嶺,就能進入萬妖谷。但黑風嶺中有血影教設下的結界,只有用避妖鱗才能通過?!?

林縛接過避妖鱗,鱗片入手溫潤,散發著淡淡的靈光:“多謝告知?!?

“保重。”鱗馬族人望著萬妖谷的方向,“愿四象靈珠能庇佑蒼生。”

三人告別鱗馬族人,朝著黑風嶺疾馳。黃沙在他們身后揚起,青龍珠的青光透過儲物袋,在沙地上留下淡淡的軌跡。遠處的黑風嶺籠罩在紫色的妖霧中,隱約能聽到里面傳來的廝殺聲。

林縛握緊斬靈刀,掌心的避妖鱗微微發燙。他知道,萬妖谷的等待他們的,將是比焚天沙漠更加兇險的挑戰。血影教主的陰謀、妖帝陵的秘密、父親信中未寫完的警告……無數謎團在他心中交織,而答案,或許就在那座被妖氣籠罩的山谷之中。

黑風嶺的風聲如同鬼哭,吹起林縛的衣袍。他回頭望了眼逐漸遠去的焚天沙漠,石城的輪廓已消失在風沙中。但他知道,那里發生的一切,只是這場浩劫的開始。真正的戰斗,在萬妖谷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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