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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意外與成長

一年級的那個星期五,晨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過云層縫隙均勻地鋪灑在大地上。天空澄澈得如同剛被擦拭過的藍寶石,連一絲云絮的痕跡都沒有。小區院子里的梧桐樹舒展著新抽的嫩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將細碎的光影灑在蜿蜒的小徑上。

媽媽牽著我和兩歲妹妹的手走下單元樓時,撲面而來的是帶著青草香氣的暖風。院子里早已熱鬧非凡,孩童們追逐的歡笑聲、老人們悠閑的談天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一曲充滿生活氣息的交響樂。穿著碎花裙的小女孩們聚在花壇邊,蹲下身觀察忙碌的螞蟻;幾個小男孩騎著兒童自行車,在空地上你追我趕,車輪碾過石子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一眼就望見了角落的單杠,金屬表面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記憶瞬間被拉回幼兒園時光,那時的我常常和小伙伴比賽吊單杠,每次都能堅持很久,還因此得到過老師的表揚。想到這里,我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表現欲,掙脫媽媽的手,朝單杠跑去。

“小心點!”媽媽的叮囑被我拋在腦后。我在單杠前站定,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握住橫桿。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傳來,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學著以前的樣子,雙腳用力一蹬,身體騰空而起。隨著慣性,我開始前后擺動,發絲在風中肆意飛揚,陽光溫柔地撫摸著臉頰,那種仿佛要飛起來的感覺讓我陶醉不已。

“快看我!”我興奮地朝著不遠處的媽媽和妹妹大喊,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就在這時,掌心突然傳來一陣刺痛,由于剛才玩得太久,汗水浸濕了雙手,摩擦力越來越小。我驚恐地想要抓緊單杠,可一切都太遲了。身體不受控制地墜落,“砰”的一聲,我重重地摔在地上,鼻尖傳來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黑。

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從鼻腔中奔涌而出,指縫間不斷滴落的血珠在地面暈開,像一朵朵詭異的小紅花。我疼得放聲大哭,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和委屈。媽媽的尖叫聲幾乎和我同時響起,她臉色煞白,像一陣風似的沖過來,腳下的涼鞋在地面打滑,差點摔倒。

“慧慧!別怕,媽媽在!”媽媽顫抖著雙手,慌亂地從包里掏出紙巾,輕輕按住我的鼻子。她的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妹妹被嚇得呆立在原地,隨即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小小的身體不停地顫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

周圍的鄰居們聞聲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出主意。張奶奶急得直跺腳:“快用涼水沖沖,能止血!”李叔叔則皺著眉頭說:“還是去醫院檢查放心,別傷到骨頭!”嘈雜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讓原本就混亂的腦袋更加眩暈。

媽媽顫抖著掏出手機,手忙腳亂地給爸爸打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聲音帶著哭腔:“慧慧從單杠上摔下來了,鼻子一直在流血……”爸爸在電話那頭語氣瞬間變得嚴肅:“你們別亂動,我馬上請假回來!”

等待爸爸的時間格外漫長,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長了。媽媽緊緊地把我摟在懷里,不停地用臉頰蹭著我的頭發,嘴里喃喃自語:“都怪媽媽,沒看好你……”她的心跳聲透過單薄的衣服傳到我耳邊,急促而慌亂。妹妹抽泣著靠過來,用冰涼的小手輕輕拉住我的衣角,眼神里滿是擔憂。

終于,爸爸的車風馳電掣般停在小區門口。他三步并作兩步跑過來,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襯衫后背已經被汗水浸透。看到我滿臉是血的樣子,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心疼,隨即鎮定地說:“走,去醫院!”

一路上,我蜷縮在后座,頭靠在媽媽懷里。汽車飛馳在馬路上,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色彩斑斕的光影。媽媽的懷抱溫暖而堅實,她輕輕哼著兒時的搖籃曲,試圖安撫我。爸爸從后視鏡里不時投來關切的目光,一邊安慰我:“寶貝別怕,馬上就到醫院了。”一邊不斷催促著:“師傅,麻煩開快點!”

醫院里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走廊上人頭攢動,哭鬧聲、叫號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讓人更加心煩意亂。掛號、候診、檢查,每一個環節都充滿了煎熬。終于輪到我們時,醫生戴著口罩和手套,拿著壓舌板和手電筒仔細檢查我的鼻腔。我緊張得屏住呼吸,手心又沁出了冷汗。

“沒事,就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回去注意別碰水,按時抹藥就行。”醫生的話讓緊繃的氣氛瞬間松弛下來。媽媽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輕輕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謝天謝地,沒事就好。”爸爸也如釋重負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可得小心了,別再這么冒失。”

回家后的日子,我成了全家人的重點保護對象。媽媽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營養餐,知道我喜歡吃糖醋排骨,她特意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肋排,在廚房里忙活大半天。當香氣四溢的排骨端到我面前時,她還會細心地把骨頭挑出來,吹涼了再喂到我嘴里。

爸爸每天下班回家,都會給我帶一份小禮物。有時是一本有趣的繪本,有時是我喜歡的卡通貼紙。他會坐在我床邊,繪聲繪色地給我講工作中遇到的趣事,模仿同事的滑稽表情,逗得我哈哈大笑,連鼻子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爺爺奶奶得知消息后,每天都會定時打來視頻電話。奶奶透過屏幕仔細端詳我的傷口,心疼得直抹眼淚:“我的乖孫女,疼不疼啊?等奶奶去看你,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糯米糍!”爺爺則在一旁嚴肅地叮囑我:“以后玩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別讓爺爺奶奶擔心。”

在家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我的傷口漸漸愈合,但這次意外給我留下的不僅僅是鼻尖淡淡的疤痕,更讓我懂得了生命的脆弱和家人的珍貴。從那以后,無論做什么事,我都會多一份謹慎,也更加珍惜和家人相處的每一刻。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我已經是一名六年級的學生。校園里的梧桐樹不知經歷了多少輪花開花落,當年那個因為摔破鼻子而嚎啕大哭的小女孩,也在歲月的洗禮中慢慢長大。

開學第一天,我背著嶄新的書包走進教室,陽光透過教室的玻璃窗斜斜地灑在課桌上,給整個教室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班主任帶著一位男生走進教室,他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渾身散發著活力。

“這是新轉來的同學,以后就和陳文慧同桌。”老師指著我旁邊的空位說道。男生大大方方地走到我身邊坐下,伸出手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小聲說了句:“你好。”

剛開始的幾天,我很不適應這個新同桌。他就像一個永不停歇的小馬達,從早到晚說個不停。上課間隙,他會興致勃勃地給我講他以前學校的趣事;課間休息時,又拉著我聊各種天馬行空的話題。而我總是安靜地聽著,偶爾點點頭,或者用簡短的話語回應他。

直到有一次數學課,老師布置了一道難度很大的應用題。我盯著題目,眉頭緊鎖,絞盡腦汁也找不到解題思路。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他湊了過來:“怎么,被難住了?我們一起想想!”

一開始,我們的思路完全不同,爭論得面紅耳赤。他堅持用方程法,而我覺得用算術法更簡便。誰也說服不了誰,索性各自按照自己的方法解題。當我們把答案寫出來對比時,卻發現都不對。我們相視一笑,之前的爭執瞬間煙消云散。

“看來我們都錯了,重新來吧!”他撓撓頭,又投入到解題中。這一次,我們不再固執己見,而是互相交流想法,取長補短。經過一番努力,終于找到了正確的解題方法。那一刻,我們興奮地擊掌慶祝,喜悅的心情溢于言表。

從那以后,我們的關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們開始主動分享彼此的興趣愛好。他是個科幻迷,他經常給我講《三體》里的宇宙奧秘,描述那些神奇的外星文明和超越想象的未來科技,聽得我目瞪口呆,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我則喜歡給他講童話故事,從《安徒生童話》到《格林童話》,每一個故事我都能倒背如流。每當我繪聲繪色地講述時,林宇都會聽得入神,眼睛里閃爍著好奇的光芒。有時,他還會提出一些有趣的問題,和我一起展開天馬行空的想象。

課余時間,我們還會一起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在圖書角,我們分享彼此喜歡的書籍,交流讀書心得;在音樂教室,他教我彈吉他,我教他唱兒歌。我們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每一天都充滿了驚喜和期待。

放學回家后,手機成了我們交流的橋梁。我們會分享一天中遇到的趣事:食堂新推出的美味菜品、操場上發生的搞笑瞬間、老師上課時的經典語錄……也會聊一些關于未來的話題,夢想中的大學、向往的職業、想要去的遠方。

有一次,我因為考試失利而心情低落。他得知后,不停地給我發消息安慰我。他給我講了很多名人失敗后重新振作的故事,還編了一些搞笑的段子逗我開心。在他的鼓勵下,我很快調整好了心態,重新投入到學習中。

在和他相處的日子里,我學會了勇敢表達自己,學會了傾聽他人的想法,也收獲了一份珍貴的友誼。他就像一束溫暖的光,照亮了我原本平淡的校園生活,讓我在成長的道路上不再孤單。而這段美好的回憶,也將永遠珍藏在我的心底,成為我青春歲月中最閃耀的篇章。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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