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最典型的就是東莞的李老板。”小胖咬牙切齒，“他以前是咱們的鐵桿代理，現在卻偷偷賣龍虎。我問他為啥，他說龍虎給的提成高，壓貨壓力還小，利潤空間大。”

陳燃手指敲桌的節奏停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代理商叛變，等于在龍騰的根基上捅了一刀。

“還有更關鍵的。”小胖壓低聲音，湊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說，“燃哥，你猜這龍虎學習機背后的老板是誰？”

陳燃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淡淡道：“不用猜了，肯定是張建軍。”

“咦？燃哥你怎么知道的？”小胖瞪圓了眼睛。

“從深川回來后，我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陳燃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車水馬龍的街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這種恬不知恥的抄襲，除了張建軍那個小人，還有誰會做？他那個人，永遠都只會走捷徑，永遠都想不勞而獲。”

小胖急了，追問：“燃哥，這龍虎學習機要是真賣的好了，咱們可怎么辦？價格便宜一半，外觀又一樣，消費者肯定選他們的啊！”

陳燃轉過身，目光如刀，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張建軍以為抄個殼子，降個價，就能把咱們擠垮？那他真是太小看我陳燃了。這世上的買賣，哪有那么容易。”

小胖撓撓頭，皺著眉說：“可是燃哥，價格優勢擺在那兒，咱們總不能也降價吧？那樣利潤就沒了！”

“降價？”陳燃走回桌邊，拿起那臺龍虎學習機，細細打量，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屑，“小胖，記住，真正的商戰，從來不是拼價格。”

“那拼什么？”小胖一臉懵。

陳燃重新坐回椅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是打信息戰。”

小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嘴里嘀咕：“信息戰？什么意思？”

陳燃沒急著解釋，低頭觀察龍虎學習機的外殼：“你說他們能仿外殼，能仿包裝，那內部技術呢？總不能憑空變出來吧？張建軍那個二道販子，什么時候有本事自己搞研發了？”

“這個……”小胖撓撓頭，“我技術不懂，但聽他們宣傳，技術指標跟咱們差不多。”

“差不多？”陳燃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張建軍如果真有這個技術實力，就不用跟在咱們屁股后面抄了。”

正說著，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起。陳燃接起來，聽到王志強帶著幾分江湖氣的聲音。

“燃子，張建軍又找我了……這老小子，還真是不死心，跟個蒼蠅似的，嗡嗡嗡地煩人。”

陳燃眉頭一皺：“志強哥，他跟你說什么了？”

“他野心不小！”王志強嘖了一聲，語氣里帶著不屑，“說龍虎學習機技術過硬，價格又便宜，遲早能把市場搶過來。又想拉我去做他們的總代理，話里話外，暗示龍騰的好日子到頭了，讓我趕緊找后路。”

陳燃和小胖對視一眼，小胖氣得臉都漲紅了，攥緊拳頭低罵：“這張建軍也太囂張了！”

“志強哥，你怎么回他的？”陳燃語氣平靜，但眼里已經燃起火光。

“嘿，我說考慮考慮，沒給他準話。”王志強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些，“燃子，我混這行十幾年，什么人沒見過？張建軍這號人，油嘴滑舌，沒半點真心。我是絕對不會背叛你的，但這家伙確實有點手段，你得想想辦法，這小子把代理商們都搞得人心浮動，長此以往可不是辦法。”

“知道了，志強哥。”陳燃點點頭，“你先穩住他，過兩天我有安排。”

掛了電話，小胖氣呼呼地說：“張建軍這算盤打得太精了！抄咱們的設計，挖咱們的代理，還想拉志強哥下水，簡直不要臉！”

陳燃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開口：“小胖，你覺得張建軍現在最得意什么？”

“還不是覺得自己計劃天衣無縫？”小胖憤憤道，“便宜的價格，一樣的外觀，還挖了咱們的代理，他肯定覺得自己贏定了！”

“對。”陳燃點點頭，“他現在一定覺得自己很聰明，以為找到了咱們的軟肋，以為只要把價格打下來，再用高額提成去挖墻腳，就能把咱們龍騰徹底踩在腳下。”

“那咱們怎么辦？就眼睜睜看著他得意下去嗎？”

陳燃站起身，在辦公室里慢慢踱步。幾分鐘后，他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小胖，他能仿咱們的外殼，仿咱們的包裝，但有一樣東西他仿不了。”

“什么？”

“人心。”陳燃的聲音變得堅定，“張建軍以為，商業就是你死我活的零和游戲，但他不知道，真正的商業是建立信任。”

小胖還是有些迷糊：“燃哥，你的意思是？”

陳燃重新坐回椅子，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后撕下來遞給小胖。

“明天你去做件事。”

小胖接過紙條，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眼睛越睜越大：“燃哥，你這是要……”

“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陳燃揮揮手，“記住，這事兒要辦得漂亮，但千萬別讓張建軍察覺到是咱們做的。”

“明白！”小胖興奮地攥緊紙條，“燃哥，你這招太絕了！張建軍這次可要踢到鐵板了！”

“這只是開胃菜。”陳燃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厲，“張建軍想跟我玩，我就讓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游戲。玩得起，就得輸得起。”

夕陽西下，辦公室里的光線漸漸暗淡。陳燃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那臺龍虎學習機，心中已經有了完整的反擊計劃。

張建軍以為憑借山寨和價格戰就能擊倒龍騰，但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走進了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

這場商戰，真正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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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龍騰科技的辦公室里，依然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電路板燒焦的淡淡氣味，和茶香的余韻。

蘇晚坐在工作臺前，神情專注而冷靜，手里拿著螺絲刀。

她的黑發整齊地束在腦后，露出清冷的側臉，燈光在她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桌上擺著一臺被拆得七零八落的龍虎學習機，電路板、芯片、電容器散了一地。

“這個接線方式……”蘇晚低聲自語，用放大鏡仔細觀察主板，“有點眼熟啊。”

陳燃站在實驗臺旁，手里端著一杯茶，姿態閑適卻不失風度。他的目光不時掃過蘇晚，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作為華南電子廠派駐的技術交流代表，蘇晚最近幾乎成了龍騰科技的常駐“夜班選手”。名義上是技術合作，實際上，她已經暗中擔任龍騰技術研發中心的技術總監，這個身份從未對外公開。

“不急，慢慢來。”陳燃輕抿一口茶，“你這股專注勁兒，估計連電路板都得甘拜下風。”

蘇晚聞言，微微一怔，抬起眼看向他。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冷靜，但嘴角卻不自覺地輕揚了一下，像是被他的話逗樂了，又不愿承認。

“夸人之前，能不能先把你的茶杯放遠點？別一不小心潑到我的主板上。”

“技術總監發話了，我遵命。”陳燃微微一笑，放下茶杯。

實驗室里一時安靜下來，只有螺絲刀與零件碰撞的細微聲響。陳燃在一旁，靜靜看著蘇晚工作，時不時遞個工具，或者調整一下照明角度。兩人配合得很默契，仿佛已經合作了很久。

突然，蘇晚的動作停住了。那雙原本平靜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驚訝。

“這機器……”她的聲音依然平靜，但陳燃能聽出其中微妙的波動，“陳燃，你快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