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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瀕死之淵

  • 篡天符皇夏秋
  • 丘蟲
  • 2675字
  • 2025-07-15 13:50:58

“拖走!別讓他死在這兒污了演武場的地!”夏峰冰冷而嫌惡的聲音,如同最后的審判,在夏秋模糊的意識邊緣響起。

緊接著,夏秋感覺自己像一袋被丟棄的垃圾,被兩個粗魯的夏家護衛粗暴地架了起來。脊椎斷裂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再次昏厥過去。他無力反抗,也無法反抗,只能任由他們拖拽著,像拖一條死狗般,在無數道冰冷、鄙夷、幸災樂禍的目光注視下,離開了那片承載著無盡屈辱的演武場。

粗糙的地面摩擦著他失去知覺的下半身,拖行留下的血跡在青石板上劃出一道刺目的暗紅軌跡。每一次顛簸,都牽扯著脊椎斷裂處和左肩碎裂的骨頭,帶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他口中不斷有血沫涌出,意識在劇痛和冰冷的黑暗中沉浮。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重重地扔回了那個熟悉又冰冷的破敗小院。身體砸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痛得他蜷縮起來,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如同野獸瀕死般的嗚咽。

“砰!”院門被粗暴地關上,還傳來落鎖的聲音。外面隱約傳來護衛的嗤笑聲:“峰少爺說了,讓他自生自滅!死了干凈!”

腳步聲遠去,小院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夏秋趴在地上,臉貼著冰冷粗糙的泥土地面,泥土混合著血腥味鉆進他的鼻孔。他嘗試著動一下手指,卻發現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覺,如同不屬于自己。只有上半身斷骨處傳來的、如同被無數燒紅鋼針反復穿刺的劇痛,以及左肩那如同被巨石碾碎般的鈍痛,在清晰地提醒著他——他還活著,但也僅僅是活著。

寒冷,如同跗骨之蛆,從冰冷的地面,從斷裂的脊椎,從破碎的左肩,瘋狂地侵蝕著他的身體。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要凍僵了,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著冰碴,刮得肺腑生疼。失血帶來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要死了嗎?就這樣像條野狗一樣,無聲無息地死在這個無人問津的破院子里?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地籠罩著他。

就在這時,胸前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暖意。

是那塊玉佩!那塊被他的心頭精血染紅的玉佩!

玉佩緊貼著他的心口,那微弱的暖意仿佛帶著某種奇異的力量,穿透了冰冷的皮膚和血肉,微弱地刺激著他即將沉寂的心臟。雖然這點暖意無法驅散身體的劇痛和寒冷,卻像黑暗中的一點火星,頑強地燃燒著,暫時吊住了他最后一絲即將消散的意識。

在這瀕死的邊緣,在這冰冷與劇痛交織的深淵里,意識反而變得有些飄忽。破碎的記憶如同走馬燈般,不受控制地在腦海中閃現、旋轉……

畫面一:油燈昏黃的小屋。母親蒼白憔悴的臉龐,深陷的眼窩里卻盛滿了溫柔和不舍。她艱難地抬起枯瘦的手,顫抖著將一塊溫潤的白色玉佩塞進年幼的夏秋手中。“秋兒……拿著……這是娘……留給你唯一的東西……”母親的聲音氣若游絲,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答應娘……無論……發生什么……一定要……活下去……”她的目光緊緊盯著夏秋,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和囑托都刻進他的靈魂深處:“……玉佩……關鍵……活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玉佩……關鍵……”母親臨終前的話語,如同魔咒般,一遍遍在夏秋瀕臨崩潰的意識中回蕩。那微弱卻執著的囑托,像一根無形的絲線,試圖將他從冰冷的死亡深淵中拉回。

畫面二:演武場上,碎紙如雪。葉清雪那張冰冷絕美的臉,眼神中的鄙夷如同淬毒的冰錐。她高高舉起婚書,用力撕碎!那刺耳的“嗤啦”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她將碎屑狠狠擲向他的臉!那一聲聲“雜種廢物”、“夏家之恥”、“卑劣不堪”、“不配”……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狠狠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那冰冷的眼神,那決絕的背影,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心上!

畫面三:夏峰猙獰的臉。夏峰那充滿惡意和快意的獰笑!他靈力爆發時那土黃色的光芒!他鷹爪般扣碎自己左肩骨頭時的劇痛!他踩斷自己脊椎時那清晰到令人靈魂顫栗的“咔嚓”聲!他那句“打斷你的脊梁骨!讓你徹底成為一個只能在地上爬的廢物!”那如同毒蛇般陰冷、帶著殘忍快意的眼神!那得意的狂笑!

畫面四:夏家眾人冷漠的臉。家主夏正雄那無奈揮手、別過臉去的嘆息!長老們眼觀鼻鼻觀心的冷漠!夏家子弟們那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和哄笑!那些如同看戲般、帶著鄙夷和快意的目光!護衛將他像垃圾一樣拖走時的粗暴!

畫面五:清虛真人淡漠的眼。那位高高在上的紫霞宗長老,那如同看螻蟻般的漠然眼神!那對葉清雪當眾羞辱他、夏峰殘忍廢掉他的默許!那視若無睹的冰冷態度!

恨!滔天的恨意如同被點燃的火山巖漿,在夏秋瀕臨熄滅的意識深處猛烈爆發、翻騰、咆哮!

對葉清雪的恨!恨她的刻薄寡恩,恨她的當眾羞辱,恨她撕碎了他最后的尊嚴,恨她視他如塵埃螻蟻!對夏峰的恨!恨他的落井下石,恨他的殘忍暴虐,恨他踩斷了自己的脊梁骨,恨他毀了自己的一切!對夏家的恨!恨他們的冷漠無情,恨他們的趨炎附勢,恨他們的幸災樂禍,恨他們將自己視為恥辱和垃圾!對紫霞宗的恨!恨他們的高高在上,恨他們的冷漠默許,恨他們助長了葉清雪和夏峰的囂張氣焰!

這股恨意,是如此強烈,如此純粹,如此刻骨銘心!它如同最猛烈的毒藥,腐蝕著他的靈魂;又如同最熾烈的火焰,焚燒著他的理智!它比身體的劇痛更痛,比死亡的冰冷更冷!它像一根根燒紅的鐵釘,狠狠釘入他的骨髓深處!

“活下去……”“玉佩……關鍵……”“活下去……”

母親的囑托,微弱卻執著,如同風中殘燭。而滔天的恨意,卻如同狂暴的颶風,在殘燭周圍呼嘯、咆哮!

這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夏秋瀕臨崩潰的意識深淵中,瘋狂地交織、碰撞、撕扯!

恨意支撐著他,讓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讓他想要復仇!想要讓那些羞辱他、傷害他的人付出代價!母親的囑托拉扯著他,讓他不能放棄!讓他必須活下去!為了那唯一的念想,為了那玉佩的秘密!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要……報仇!!!”

夏秋在心中無聲地嘶吼!那嘶吼聲在他自己的意識中如同驚雷炸響!他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劇痛伴隨著一股腥甜涌入口腔,強烈的刺激讓他即將徹底沉淪的意識,如同被閃電劈中般,猛地清醒了一瞬!

在這一瞬間,他清晰地感覺到,胸前那塊染血的玉佩,傳來的暖意似乎……增強了一絲!仿佛感應到了他滔天的恨意和不甘的執念!

他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挪動唯一還能勉強活動的右手,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終于抓住了胸前那塊溫熱的玉佩!緊緊地,死死地攥在手心!

玉佩上沾染的、他自己的鮮血,帶著滾燙的溫度,烙印在他的掌心。

活下去!為了恨!為了那未知的“關鍵”!

在這瀕死的深淵里,滔天的恨意與母親最后的囑托,成為了支撐他殘破身軀和即將消散意識的唯一力量。他死死攥著玉佩,如同攥著最后的救命稻草,在冰冷、劇痛和無邊恨意的交織中,頑強地對抗著死亡的侵蝕,等待著那未知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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