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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負重前行

“噗——!”

滾燙的鮮血如同開了閘,猛地從夏秋口中噴濺而出,星星點點灑在布滿灰塵的泥地上,暈開一片刺目的暗紅。他整個人像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狠狠掄中,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墻上,震得整間破屋簌簌掉灰。五臟六腑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攪碎,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耳朵里只剩下尖銳的嗡鳴,右臂更是如同被投入了熔爐,筋肉撕裂、骨骼哀鳴的痛楚深入骨髓!

“呃啊……”夏秋喉嚨里發出野獸瀕死般的嘶鳴,牙關緊咬,牙齦都滲出血絲。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間浸透了他本就單薄的衣衫,緊貼在皮膚上,冰冷刺骨。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吸氣都帶著胸腔撕裂般的灼痛,每一次呼氣都噴出淡淡的血腥味。

失敗了!徹徹底底的失??!那張劣質的空白符紙上,那個歪歪扭扭、丑陋不堪的“弱”字符,此刻正散發著一種極其微弱、卻帶著令人心悸的扭曲波動。然而,這符箓非但沒有成功,反而像是一根導火索,引爆了他體內狂暴的力量(規則之血),差點將他反噬至死!

“為什么……為什么不行……”夏秋眼神渙散,充滿了痛苦和不甘。他明明已經小心翼翼,為何還會遭到如此恐怖的反噬?難道……書寫規則之符,真的如此艱難?代價真的如此巨大?

就在他意識模糊,幾乎要昏厥過去時,胸前那幾塊冰冷的玉佩碎片,再次傳來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暖流。這股暖流如同甘霖,艱難地滲透進他撕裂的筋肉和干涸的經脈中,稍稍緩解了那撕心裂肺的劇痛,也讓他即將熄滅的意識之火重新搖曳起來。

劇痛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憊和一種……奇異的“穩固”感。

夏秋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后背撞擊土墻的地方傳來一陣悶痛,但……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他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右臂,那撕裂般的劇痛雖然依舊存在,但手臂的骨頭……似乎完好無損?肌肉的撕裂感也在玉佩暖流的滋養下,緩慢地修復著。

他猛地回想起脊椎斷裂時,那個歪歪扭扭的“韌”字符強行接續并固化規則的場景!

“韌……韌性?!”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夏秋的腦海!他掙扎著,用還能勉強活動的左手,狠狠一拳砸向身邊的土墻!

“砰!”一聲悶響!土墻簌簌掉灰。夏秋的拳頭傳來一陣鈍痛,指節微微發紅。但……僅此而已!沒有骨裂!沒有皮開肉綻!那感覺,就像是砸在了一塊堅韌無比的橡膠上!沖擊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緩沖、分散了!

他又嘗試著用左臂肘部,猛地撞擊了一下地面!

“咚!”肘部傳來清晰的撞擊感和些許疼痛,但骨頭依舊沒事!皮膚甚至都沒破!只是有些發紅!

“這……這是……”夏秋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震驚、狂喜、難以置信!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韌性”遠超常人!肌肉、筋膜、骨骼,都仿佛被賦予了某種超乎尋常的“耐受力”和“緩沖力”!這絕不是他自身的力量,而是……那個“韌”字符固化后帶來的被動效果!一種……規則層面的強化!

“是了!‘韌’字符!它不僅僅接續了骨頭,更扭曲了身體局部的‘韌性’規則!讓我的身體……變得超乎尋常的堅韌!”夏秋的心臟狂跳起來!這簡直是天賜的煉體神技!雖然下半身依舊毫無知覺,但僅憑這上半身的超強韌性,他就能承受遠超極限的負荷和沖擊!

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和決絕瞬間沖散了之前的挫敗和痛苦!符箓之路暫時受阻,但肉身之路,卻在他眼前豁然開朗!

“變強!必須盡快變強!”夏秋掙扎著坐直身體,目光如同餓狼般掃視著破敗的小院。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墻角一塊用來墊桌腳的、足有臉盆大小的青石上。那石頭少說也有百十來斤重。

“試試?”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他拖著僵硬的下半身,艱難地挪過去。深吸一口氣,調動起全身的力量,尤其是那股源自“韌”字符的堅韌感!他雙臂環抱巨石,腰背發力!堅韌的肌肉纖維被拉伸到極限,骨骼發出輕微的“咯咯”聲!一股遠超他身體極限的巨力爆發!

“嘿——!”青石竟然被他緩緩抱離了地面!雖然雙臂劇烈顫抖,額頭青筋暴起,但他真的抱起來了!

“這……這是……”夏秋又驚又喜!這絕不是他自身的力量!是那塊“橡膠墊”帶來的韌性增幅!它讓他的肌肉、骨骼、筋膜都獲得了超常的承受力和爆發力!

他小心翼翼地將石頭放下,大口喘息。雖然累得夠嗆,但身體并沒有受傷,只是肌肉有些酸脹。這韌性,簡直逆天!

“還不夠!這點力量……還遠遠不夠!”夏秋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雙臂,眼神冰冷。他需要更大的重量!更強的沖擊!來壓榨這具身體的極限!

他的目光投向了院中一塊更大、更不規則、足有磨盤大小的巨石!這塊石頭,少說也有三百斤!

他再次挪過去。深吸一口氣,調動起全身的韌性,如同給自己披上了一層無形的堅韌鎧甲!

“起——!”他低吼一聲,雙臂環抱巨石,腰背發力!堅韌的肌肉纖維再次被拉伸到極限!骨骼發出更加清晰的“咯咯”聲!一股更加狂暴的力量爆發!

轟隆!巨石被他硬生生抱離了地面!雖然身體劇烈顫抖,雙腿(無感)無法支撐,他只能依靠上半身的力量死死抱住,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但他成功了!他將這塊遠超自身極限的巨石抱了起來!

“咳咳……”夏秋被摔得七葷八素,胸口發悶,但眼中卻滿是興奮!他掙扎著爬起,再次嘗試!抱起!摔倒!再爬起!再抱!

每一次嘗試,都榨干他全身的力氣,肌肉酸脹欲裂,骨骼仿佛要散架!但每一次摔倒后,玉佩碎片傳來的暖流總能迅速緩解他的疲憊和輕微的拉傷(韌性保護下,傷勢極輕微)。而血脈深處那股沉寂的力量(規則之血),也在這種極限壓榨下,如同被喚醒的兇獸,一絲絲變得更加凝實、活躍!

小院外,墻角陰影處。

兩個灰衣暗哨如同泥塑木雕,但眼神中卻充滿了驚愕和不解。

“老……老三……那廢物……在干什么?”一個暗哨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困惑,他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八诎崾^……在撞柱子……”另一個暗哨的聲音同樣干澀,帶著一絲見鬼般的驚駭,“他瘋了不成?一個下半身癱了的廢物,搬那么大的石頭?還用背去撞木樁?找死嗎?”

“可……可他好像……沒死?”第一個暗哨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發顫,“你看他……摔了那么多次,撞了那么多次……雖然看著狼狽,后背都蹭出血了……但……好像還能爬起來繼續?而且……他搬那塊石頭,起碼三百斤!他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抱得動?就算抱得動,摔那么重,也該斷幾根骨頭了吧?可他……好像只是累?”

“還有撞柱子!”老三眼神凝重,帶著一絲恐懼,“那力道,聽著都疼!‘咚’‘咚’的!你看那木樁,都被他撞得晃悠了!他后背都出血了!可你看他的腰……好像一點事都沒有?這……這根本不合常理!”

“這廢物……絕對有問題!”老三語氣肯定,帶著一絲寒意,“他那身體……不對勁!報告給隊長吧!就說目標行為怪異,疑似……疑似在自虐式煉體,但效果詭異,遠超其身體極限!恢復速度也快得嚇人!”

夏峰別院。

夏峰正盤膝打坐,煉化著一枚下品靈石,絲絲縷縷的靈氣被他吸入體內,鞏固著煉氣四層的修為。他臉上帶著一絲自得,仿佛已經看到自己在擂臺上將夏秋踩在腳下的場景。

“峰少爺!”一個暗哨(夏五)急匆匆地跑進來,臉上帶著驚疑不定的神色。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夏峰被打斷修煉,有些不悅地睜開眼。

“峰少爺!那廢物……那廢物夏秋……”夏五喘著粗氣,指著夏秋小院的方向,“他……他在發瘋!”

“發瘋?”夏峰眉頭一挑,“他又搞出什么動靜了?靈氣又暴動了?”

“不……不是!”夏五連連擺手,臉上表情像是見了鬼,“他……他在搬石頭!搬好大的石頭!還……還用后背去撞院子里的木樁!撞得‘咚咚’響!后背都撞出血了!”

“搬石頭?撞柱子?”夏峰一愣,隨即嗤笑一聲,“呵!看來是真瘋了!知道自己死期將近,開始自殘了?也好,省得我動手了!”

“不……不是啊峰少爺!”夏五急了,連忙道,“他……他不是一般的搬石頭!他搬的那塊石頭,少說三百斤!他……他居然抱起來了!還摔!摔了又抱!還有撞柱子,那力道,聽著都嚇人!可他……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摔那么重,骨頭沒斷!撞那么狠,腰也沒事!就是……就是看著累,后背蹭破點皮!這……這太邪門了!”

“什么?!”夏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三百斤?!他抱起來了?!還摔?!撞柱子沒事?!你確定沒看錯?!”

“千真萬確啊峰少爺!小的看得清清楚楚!老三也在那邊盯著呢!那廢物……那廢物的身體……不對勁!絕對不對勁!”夏五信誓旦旦。

夏峰猛地站起身,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震驚過后,是更深的貪婪和殺意!這廢物身上果然有秘密!不僅能重傷不死,癱瘓了還能煉體?還能扛三百斤巨石?這絕不是普通廢物能做到的!那玉佩……一定是那玉佩的秘密!

“哼!垂死掙扎罷了!”夏峰眼中兇光閃爍,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煉體?再煉也是廢物!肉體凡胎,如何敵得過我的靈力?!”

他大步走出院子,徑直朝著夏秋小院的方向走去。他倒要親眼看看,這廢物在搞什么鬼!

當他走到距離破院不遠的一處高坡時,正好看到夏秋又一次將那塊磨盤大的巨石抱離地面,然后重重摔下!緊接著,夏秋又拖著僵硬的下半身,挪到那根碗口粗的木樁前,背對著木樁,猛地向后撞去!

“咚——!”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木樁劇烈晃動!夏秋的身體被反震力彈開,踉蹌后退幾步,后背衣衫破裂,露出一片通紅的皮膚,隱隱滲出血絲。但他只是晃了晃,便站穩了身形,喘了幾口粗氣,眼神冰冷地再次走向巨石!

這一幕,看得夏峰眼皮直跳!三百斤巨石!那撞擊的力道!這廢物……他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夏秋!”夏峰再也忍不住,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震驚、憤怒和殺意!

夏秋的動作一頓,緩緩轉過身,冰冷的目光看向高坡上的夏峰。汗水混著塵土從他臉上滑落,后背的血跡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但他站得筆直,眼神中沒有絲毫懼意,只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平靜。

“哼!廢物!看來你還沒死透??!”夏峰獰笑著,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搬石頭?撞柱子?怎么?知道自己三天后必死無疑,提前給自己練一副好點的棺材板嗎?還是想把自己練得結實點,好讓本少爺在擂臺上多玩一會兒?”

夏秋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那眼神讓夏峰心頭莫名一凜。

“別白費力氣了!”夏峰強壓下那絲不安,聲音更加狠厲,“不管你用了什么邪法,把自己練成什么樣!三天后,擂臺上,老子都會把你剩下的骨頭,一寸寸地碾碎!讓你徹底變成一灘爛泥!洗刷你帶給老子的恥辱!讓你知道,廢物,永遠都是廢物!下輩子投胎,記得離我夏家遠點!”

他說完,狠狠啐了一口,帶著滿腔的殺意和貪婪,轉身離去。臨走前,還不忘對躲在陰影處的暗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繼續盯死!

夏秋看著夏峰離去的背影,眼神冰冷如刀。他緩緩抬起手,抹去嘴角因為剛才劇烈撞擊而滲出的一絲血沫。他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再次走向那塊沉重的巨石。

“砰!”他再次將巨石抱起,然后重重摔下!泥土飛濺!“咚!”他再次用后背撞向木樁!木屑紛飛!

一次!十次!百次!

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混合著后背滲出的血水,滴落在泥土里。他每一次訓練后都癱倒在地,如同死狗。但玉佩碎片持續傳來的暖流,如同最忠誠的伙伴,艱難地修復著他過度透支的身體和撕裂的筋肉,滋養著那被反復錘煉的規則之血。

三天時間,在一次次劇痛、汗水、血水和微弱的進步中,飛速流逝。

當夕陽的余暉最后一次灑滿破敗的小院時,夏秋站在那根被他撞得布滿凹痕、木屑紛飛的木樁前。他赤裸的上半身,肌肉虬結,線條分明,如同被千錘百煉的精鐵,皮膚上布滿了汗水和血水凝結的痂痕,以及新添的淤青。一股無形的力量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調動起全身的力量和那超乎尋常的韌性,猛地向后一靠!

“咚——!”

一聲遠比之前更加沉悶、更加厚重的撞擊聲響起!碗口粗的木樁,竟被他撞得劇烈搖晃,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而他本人,只是身體微微一震,便穩穩站??!后背的皮膚雖然通紅,卻連皮都沒破!

煉體一重……巔峰!

夏秋緩緩轉過身,月光灑在他布滿汗水和血污的臉上,映照出那雙冰冷而堅定的眼眸。他握緊了拳頭,指節發出清脆的爆響,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和那蟄伏的、更加凝練的規則之血。

三天已到。擂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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